第3章 血引

李自白的直觉并没有骗他，他的身体状况确实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经过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医生们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李自白患有一种罕见的神经退行性疾病，这种疾病会导致大脑功能逐渐衰退，甚至可能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和工作能力。

“别告诉我爸妈。”这是李自白看到结果后和见主治医师说的第一句话，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淡定。至少是看起来。

“我也好奇，你年纪不大，挺大的事你爸妈又在本地，怎么没有过来陪你一起。”主治医师看着成页的检查报告，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过分年轻的人，舒展不开紧蹙的眉头。

医院双氧水的味道淡淡的充斥鼻腔，李自白只觉得自己没有死，灵魂却已经被抽离出身体的一部分。但他还是状似平常强迫自己机械地和医生聊天，转移糟糕的注意力。“他们本来今天陪我来，我一开始觉得没啥大问题，正好他们开会，”男生哽了一下，似乎长舒一口气，又在一瞬间脆弱万分，“幸好没来。”

李自白的话音刚落，主治医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同情。他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认真地看着李自白，“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接下来我们会制定一个详细的治疗方案。但是，你必须要告诉你的家人，他们有权知道你的健康状况，也可以给你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帮助。”

李自白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主治医师说的是对的。但是，他真的不想让家人知道这个消息，他不想让他们为他操心和担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大夫，我真的不想让我爸妈知道。他们年纪也大了，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虽然我刚上大三，但我是个成年人了，我可以自己承担这个责任，我会按照你的建议去做治疗，争取早点恢复健康。”

主治医师看着李自白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但是，你要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出现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同时，你也要保持良好的心态，积极面对治疗。”然后刷刷写了些什么，“二楼交费，一楼拿药。”“好。”

李自白离开医院后便他漫无目的地拿着一堆莫名其妙的腰走在街头，心里充满了迷茫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在自己平稳如水的人生中突兀出现的现实，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他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群青年人正在傍晚的商场前的环形广场竞演街舞，他们的舞姿矫健而有力，充满了活力。李自白被他们的表演所吸引，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以前天天死读书了，早知道有一天会早早死掉，还不如多去跳舞。

与此同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一个打扮不大符合喧嚣闹市的道人模样的人——那人一身道袍，周身清爽，唯独李自白总是看不清他的脸，或许可以说这道人总让人记不住他的脸，任何人看到他注意力都第一时间集中在他这身洗得发白的道袍，而不是他这个人本身。

怪人……李自白心想着，他叫我干嘛，我怎么称呼？师傅？道长？骗钱的？

那人似乎并没看出年轻人满脸戒备的模样，笑了一下：“跟我来。”

鬼使神差的，李自白居然就这样跟了上去。

道人模样的人领着李自白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馆前。茶馆坐落在一条幽静的小巷中，闹市附近，居然有这样的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给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感觉的地方，李自白感到有些诧异。

“您……带我来这里是？”

道人没有说话，李自白只得跟着他进入茶馆，里面布置得古色古香，充满了古典气息。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道人点了一壶茶，示意他坐下。

这道人自称是一位游历四方的隐士，对医术颇有研究。说他看出李自白身患重病，但又不愿意告诉家人，于是便主动找到了他，想要帮助他。

李自白听了道人的话，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这个道人是否真的有医术，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他。但是，他又觉得这个道人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让他不由自主地信任他。

道人看出了李自白的疑虑，微笑着说道：“你不必担心，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你身患重病，但又不愿意告诉家人，所以才主动找到你。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试着给你治疗。”

李自白看了看自己手上捏了许久的病例单以及那一堆他自己都没来得及招呼的刚从医院热乎乎请回来的处方药，对于他这种类似于“话术”的说辞并不意外，也没有戳破，毕竟他现在也无处可去，为了那一瞬间的亲切感，他倒是愿意听他说下去。

道人自顾自开始为李自白诊脉，他的手法看起来的确和之前李自白陪姥姥去看的那名家老中医一样熟练而貌似精准，李自白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

不一会儿，道人便似乎诊断出了李自白的病因。

“你这病去医院查不出来，乃是毒邪侵入体内所致。”

李自白觉得有些好笑，他此刻已经把这道人的真实水平和苟万青那家伙天天看的狗血短剧沦为一处了，问道：“怎么个邪魔法？”

道人看上去似乎严肃了很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是毒邪之气，坏了你的根本。你梦厥之时，可曾见过什么人，交代过你什么事？”

梦？他记得自己晕过去时的确做了一个堪称光怪陆离疼痛万分的梦，但此刻他想不起分豪，只有浓浓的疑惑。

道士见此，从袖管掏出一个小瓷瓶：“闻到过类似的气味吗？”

打开的一瞬间，李自白的鼻腔像是突然被唤醒了一样，那是一股凌冽的梅香，常人形容梅花香气都会觉得孤高泠然，只有这抹梅香，李自白只一瞬竟品出一丝苦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仿佛是某个时候不经意间就刻在骨髓里的气味，让他心脏狂跳。

道士见状，收回瓷瓶，正色许多：“接下来我说的事可能会超过你对于这个世界绝大部分认知，你信我与否，这气味你是何种境地闻到你心知肚明，你若还想活命，我下面说的请你照做。”

李自白感到额上冷汗划过，他确实闻过那股梅香，脑中沉睡的梦境似乎即将石破天惊，蠢蠢欲他确实闻到了那股梅香，而且那股杀气和苦味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你说。”李自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归咎于刚刚闻了那瓷瓶中异香的缘故，木然看着道士。

道士看了眼他，从袖中又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一些复杂的符文和图案：“你需按照此图纸上的指引，找到这几个地方，并在每个地方都留下你的血迹作为标记。”

李自白接过图纸，仔细端详，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地方？为何要留下血迹？”

道士沉声道：“这些地方是封印毒邪的关键所在，只有留下你的血迹，才能启动封印，将毒邪彻底封印。”

“你这是封建迷信。”

“信不信由你。”

二人一时无声。

道士走后，李自白沉默良久。

他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唯物主义者，小时候他跟随父母在东北某个遥远的村落生活过自己的整个童年，在医疗资源并不充足的当地，一场高烧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而那个时候村支书则请来了当地的萨满。

任何方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其实都值得尝试，眼下似乎他必须相信这个道士，否则他也……无法想好究竟怎样和焦急等他信息的父母如何交差。

罢了，流点血，又不是掉块肉，倒是真没想到他一个正儿八经大学生居然有一天会吃自己的人血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