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油锯

几分钟后,所有人在楼下客厅碰头,稍稍诧异地确认了这栋装修风格现代的房子内竟空无一人。

在门厅里环视一圈后,五人疲惫地坐在客厅的红木长椅上,拉开背包拉链,迫不及待地摄入能量和水。

“你在看啥?巧克力吃点?”李文从包里拿出一条德芙巧克力,冲坐在窗边的刘朔问道。

“你先吃,二楼卧室里拿出些东西,我先看看。”说着,刘朔从包里拿出一叠宣传单样的东西。

“是什么?”李文掰下一块巧克力扔进嘴里,“这村子好像人口很少啊。”

“嗯,大概只有二三十栋房子,田地也荒得厉害,劳动力可能都在外打工,村里恐怕只有一些留守的人。”刘朔揭起窗帘的一角,黑咕隆咚的屋里泄进一丝光亮,他将手里的单子迎上光线,仔细盯着右下角的落款,“这栋房子的主人应该在村委会工作,这些都是以村委名义引发的告示。”

“我们不会住到村支书家里了吧?”孙方宏咕咚灌下一口水,“上面印了什么?”

“要求全部村民……自行撤离到舒宁市的隔离点,和我们的目的地应该一样。”刘朔顿了顿,眼睛一亮,“这里还提供了具体地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过去。“离这里远不远?”席昌盛率先开口问道,

“隔离点在舒宁市含山街道白云社区,大概是某个大社区改造而成,具体交叉口地址……嗯,大约要到地方才能找到。”刘朔摇了摇头,将手中那张皱巴巴的单子叠得方方正正,小心翼翼地塞进上衣口袋里。

“所以,村里人都撤离了?”赵天瑞嘴里都是面包屑,声音含糊。

“但愿是大部分都走了,剩下没走成的……”刘朔拧开运动饮料的瓶盖,喝了几大口,之后便沉默不语。

“就是刚才紧咬我们不放的那些怪物。”席昌盛接过话茬,声音低沉,补充完了后半句。

简单填饱肚子后,五人一致决定上二楼享受一晚以后不知几时才能再遇到的柔软席梦思。按照老规矩,一人轮流在门厅值岗,确保大家的安全。

夜色渐深,四周陷入一片沉寂。直到东方既白,天边的轮廓开始显示出微微的蒙亮,浅眠中的刘朔忽然感到脸颊一阵刺痛。

他眯起惺忪的睡眼,直到轮值的赵天瑞一脸紧张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急切如同寒风中摇曳的火苗,让他心头一紧。

随即,赵天瑞又急促地去拍睡在旁边的孙方宏的脸。

刘朔猛地清醒过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深渊中拽出,一个激灵坐起身,心跳如鼓点般加速:“有疯子过来了?有多少?”

赵天瑞立刻竖起手指贴在唇边,发出“嘘”的低沉而急促的声音,又朝窗帘指了指。然后,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似乎是打算去叫醒隔壁房间里的另外两人。

片刻之后,几人都蹲伏在窗帘后,紧张而警惕。赵天瑞哆嗦着手指,缓缓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那细微的声响在此刻也被无限放大。

“往那边看。”赵天瑞扒着帘子,尽量让出位置,冲几人侧了侧脑袋。

刘朔蹙着眉,从窗沿探出头,遥遥一眼望去,便在稀薄的晨雾中看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小径斜对面的一栋稍显破落的房子的院墙内,一男一女两个老年人被分别绑在两棵树干上,他们正对着院子里的某个角落不断做出哀求的口型。

须臾之间,刘朔的视线内出现了一个纤瘦的女人背影,随着她不断接近,被绳子束缚着的两个老年人开始剧烈挣扎,涕泪横流地大声嚎叫着,声音中充满的渴望。

那女人迈着诡异的步子,扭动着如同探戈般的舞步,垫着脚尖前进又优雅地后退一步,旋即一个欢快的原地转身。

“操!”凑在刘朔边上的李文忽地惊呼一声,激得刘朔身子一颤。

“真踏马不得安生。”扒在两人肩膀上的孙方宏低着头啐骂道。

那女人转过身后,刘朔几人才看见她的正脸,一张脸皮几乎已被撕光,露出皮下肌肉和脂肪的赤红色的,大张着嘴的笑脸。

以及,她手里不断抖动,冒着黢黑浓烟的油锯,那轰鸣声仿佛是死亡的号角。

这时,女人猛然转身冲到老头子面前,狠狠一拉油锯的启动绳,沉闷躁动的轰鸣声倏地爆发出来,像是一声来自地狱的宣告。

那老头仰起头盯着那把高举在半空的油锯,极度惊吓之下竟无力动弹。

女人嘿嘿一笑,尖笑声中透着疯狂的愉悦,她抬着油锯在空中画了个半圆,随后由下而上地将油锯锯进老头的裆部。

齿轮飞速转动,老头胯下顿时血沫翻飞,弥散成一团血雾。旁边树上绑着的老太瞅了一眼后便死死闭上眼扭过脸不忍再看,边跺脚边叫嚷着求饶。

油锯忽地停止,一股黄色的浓水混着血从老头裆部流了一地。

女人一脚踩在那摊黄水上,两指紧紧捏住老头下巴,仔细欣赏他因极致的疼痛而扭曲的五官。

随后,女友拉着启动绳再次狠狠一拽,油锯嗡嗡响着顺着老头的裆部一路缓缓向上锯。

盯着自己身体里疯狂震动的油锯,老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大口吐着血不断抽搐着,转瞬昏死过去。

油锯锯到老头腹部的时候,女人似乎是感觉到链锯卡在盆骨,于是便双手抓着锯柄狠狠向上一提,油锯顿时畅快滑上去,一路锯到了胸腔位置。

看着老头裂开的身体里的五脏六肺纷纷掉落在地上,女人快活地直跳脚,不断叫唤着意思不明的脏话。

看着已经气绝的老头,女人一幅意犹未尽的模样,索性抓着油锯一路锯到天灵盖,将老头一分为二。

随着老头的左右两半干巴身体各自倾倒,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土后,全身溅满血的女人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伸出舌头细细舔过手掌,随后拎起油锯,笑眯眯地迈着毫无章法地舞步向老太蹦蹦跳跳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