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男孩

老太看见女人那张笑逐颜开的脸一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顿时吓得屎尿横流，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叫喊起来：

“乖女儿！我的乖女儿！”

尽管相隔有一段距离，但老太那痛苦而又绝望的惨叫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刘朔几人的耳里。

“死……老……婆子！”女人举起手中那沾满血迹的油锯，仰天大笑，声音中充满残忍。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她直接将锯刃狠狠地捅进了老太的胸腔。老太的身体顿时僵直，发不出一点声音，佝偻的身体随着锯子的不断深入如触电般颤抖，鲜血四溅。

趁着老太还没彻底断气，女人踩着她的肚子，用力拔出油锯，然后横举着，从左至右慢慢地将她拦腰锯断。

看着老太仍被绳子绑住，悬在树干上的上半身，已被染成血人的女人兴奋得抓耳挠腮，又跳起了诡异莫名的舞步。

正当蹲在窗帘后的几人沉默不语时，女人忽然抬起头，恶鬼般的面容直直朝向刘朔几人所在的方向。

孙方宏立刻察觉到了危险，莫名的不安让他即刻按下刘朔和李文的肩膀。

几人屏息凝神地避开了视线，十余秒后，女人似乎并未察觉他们的存在，径自提着油锯在村间小路上晃荡，链锯的轰鸣声在寂静的村庄中回荡。

正当孙方宏准备就此作罢，打算合上窗帘缝隙时，席昌盛忽地瞳孔一缩，弹着手指朝刚才的方向指点——

方才那栋房子的二楼，一扇蓝色玻璃窗后，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孔赫然出现，正无比焦急恐惧地朝几人的方向挥舞胳膊。

似乎是害怕刘朔他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小男孩甚至提起手叩了几下玻璃。刘朔的脸色一变，正准备做手势制止他，以免引来女人的注意。然而，为时已晚，小路上的女人迅速察觉到了异样，蓦地转过头望过去。

女人一眼便看见了躲在窗户后仅仅露出头顶的男孩，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随即，她不断耸动双肩，一边发出听上去快要断气的急促笑声，一边跳着欢快的探戈舞步，以异常缓慢的速度向刚才享受过屠戮快感的院落靠近。

“怎么搞？”眼见女人下一个屠杀的目标已经确定，李文立刻扭过头问。

这个村落虽小，但纵横交错的弯曲小径也有数条，将房屋分割成规整的网格状。小径两旁的房屋紧密相连，如果贸然在狭窄小路上奔跑，惊动了村里潜在的狂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老子干脆直接从这打死那娘们。”赵天瑞按捺不住，拔出枪便打算拉窗射击。

“你干什么！”刘朔和席昌盛几乎同时按住他的手臂。

“现在朝下面开一枪和踏马自杀有什么区别，赵哥？”孙方宏问道。

“我急忘了，看到那小孩就想到我儿子……”赵天瑞垂下手臂，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这个地方临湖，清早上的雾气很大。”刘朔用指尖擦拭了一下玻璃下缘的水迹，“虽然不知道村里有没有潜藏的疯子，但如果我们压低身子快速行动，说不定能行。”

“那就踏马干！”孙方宏点点头。

议论间，女人忽然加快脚步，踢开院门后大笑着一脚踩在血泊中的老太的人头上，又飞起一脚将老太的人头踢向老头的人头。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相碰后，各自滚落数米远。

无须多言，五人已经将背包背在肩上，飞快地下楼，谨慎地向斜对面的房子移动。

女人很清楚下一个供她玩乐的玩具就在楼上，便直直地朝入户门大步走去。她沉下肩膀，对着脆弱单薄的木门猛撞。每撞一声就大喊一声“贱种！”。在连续撞击了六七次后，简陋的入户门终于“砰”一声被破开。

满脸大笑的女人左右扫视过门厅后，猛拉几下启动绳踏上了楼梯，油锯再次嗡嗡作响，敲响了小男孩的死亡丧钟。

此时，几人已经跨过门槛，略感惊诧地发现了电视家旁躺着的一对年轻男女——两人的脖子上都插着剪刀，眼眶里分别插着竹筷和调羹，裸露的上身的肉已被啃咬殆尽，只剩清晰可见的肋骨。

又一声沉闷的撞门声从二楼传来，穿透了整个楼房。几人立刻朝楼梯小心移动，快速拾级而上。

踩上最后一级阶梯后，赵天瑞一眼便看见正在狂笑着撞门的女人。没有任何思考，他举起手里的枪，瞄准了女人满是血迹和污垢的后背。

刘朔眼神一凛，立即抬手挡住了枪口，沉默地举起手中的匕首，冲着赵天瑞点了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向那女人迈出一步。

然而，未等刘朔将距离拉到足够近以实施救援，女人那与矮小瘦弱的提醒不相符的力量已经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间门。

房间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绝望的尖叫声，声音来自刚才在窗边招手求援的男孩，以及一个蜷缩在墙角、看似刺猬般防备姿态的光头男人。

“啊！啊！滚啊你这贱婊子！”光头男人语无伦次地不断喊叫着，手里紧握着一把水果刀，颤抖着指向闯入的女人。

女人在看到光头男人的瞬间，眼中竟闪过一丝异常的兴奋，喉咙里发出阵阵快活的声音，随即提起手中的油锯，毫不犹豫地冲进房间，对准男人的秃头直直劈了下去。

光头男人慌忙之中向左打滚，勉强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但油锯的锯齿还是划过了他的右大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上了墙壁。

“尼玛了隔壁的贱婊子！”他边咒骂着，边手脚并用地往男孩所在的方向爬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男孩似乎已经被吓得失去了神志，只是呆若木鸡地盯着那把在空中晃动的油锯，眼中满是恐惧。

原本疯笑的女人在看到男孩的瞬间，莫名地僵住了一秒。光头男人边爬边回头，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正握着匕首缓缓接近女人的后背。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忍不住大喊：“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