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写信

时间已经来到10月下旬，按照往年的时间节点推算，这里再有一个月左右，就会迎来第一场雪。

莱文沃思堡的001号货栈才堪堪竣工，接下来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亚瑟准备扩大队伍，招募更多的人手。

越是在接近冬天的日子里，堪萨斯河口附近的人越多。

那些依靠打猎为生的人们和以此为买卖的商人们，他们的生意会暂时冷清下来，但酒馆、旅店、赌场、妓院的生意将迎来春天。

能在这个时候应招的人，不是穷到极点，就是那种有长远打算的人，而前者占据绝大多数。

有了第一次的建设经验，亚瑟可以依葫芦画瓢，同时把队伍分成两拨。

一拨由亚瑟带领继续北上，前往密苏里河上游，在新的定居点圣约瑟夫镇落脚；另一拨亚瑟准备让维尔斯领头，沿堪萨斯河西进，抵达托皮卡附近。

根据收集到的信息，托皮卡周围已经有不少开垦者，而且那里的位置很好，肯定会形成一个城镇。

至于亚瑟大张旗鼓张罗的另一件事——探查密西西比河的源头，只能等到明年开春才行。

商栈有了，对于管理它的人员自然不能马虎。

一个簿记员，两名看守或者劳力。至少还要有一个站长，他负责管理人员和一切事物。

算起来，亚瑟身边能信得过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韦尔斯、安东尼、巴特、杜兰德。

除了巴特以外，其他三人勉强能胜任站长的工作，但若是想让他们看账本，估计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眼下，亚瑟不得不给他们预备好老师，就在过冬的这段时间里，要给几人突击培训，包括巴特。

001号货栈完毕后，亚瑟允许工人们休息两天，同时把“百思特”杂货店里的酒水，按9折卖给他们。

一名喝得满脸通红的工人说：“要我说，老板你就应该开一个酒馆或者酒店什么的。瞧瞧周围的都是什么货色，这帮人随便扯一顶帐篷就敢说是酒店、旅馆。”

亚瑟当然也想过，除了时间不允许以外，更重要的一个因素是没人手。

就算他想在报纸上或者某个广场打上招募广告，也必须回到圣路易斯才行。

这儿的大部分人拥有的子弹比认识的字多，手里的枪比书多，喝的酒比水多。

“看来，下雪后，必须回圣路易斯一趟。”亚瑟终于认识到，识字率太低是多么痛苦的一种情况。

难怪那些工厂的老板们不会禁止工人办什么读书会、识字班，不仅不用自己掏一份钱，还能免费收获一群高质量工人，肯定乐见其成。

至于宣传什么欧洲革命、GC，那就另当别论。

回到堪萨斯河口营地，亚瑟立即写了几封信，一封是家书，一封是给卡尼上校的，最后一封是给远在华盛顿的弗里蒙特中尉。

他给杰西写的信没有收到回复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是，弗里蒙特绝对是一条大腿。凭借自己可怜的一点军事历史知识，能回忆起的人里，就有他。

这封信的目的不仅是化解误会，也是一种套近乎的方法。

写完信没过多久，哈利就带来了莫雷和乔纳森的消息。

“老板，”那件事过后，亚瑟手里的员工都习惯这么称呼他。“圣路易斯那边的农场已经放不下货品。莫雷让你拿个主意。”

“他们怎么看？”

“要么在农场扩建仓库，要么去河边租赁，或者买块地自己建一个。”

首先，圣路易斯杰西小姐亲戚家的农场，肯定不能随便扩建；河边的租赁费太贵了，长期租肯定不划算。

“买地。对，告诉他们，我们自己买地建仓库。现在，那里准备过冬的移民多如牛毛，建仓库要不了几天。”考虑到地价情况，亚瑟又多问了一句，“靠近河边的土地多少钱1平方英尺？”

是的，地价已经高到用平方英尺来计算了。

“大约10美分。”

“上帝，地上有金子吗？”

1英亩43560平方英尺，也就是4356美元/英亩，简直太夸张了。

“听他们说欧洲不太平，而且粮食歉收。很多欧洲有钱人从新奥尔良上来置业，还有不少投机客也蜂拥进来。”

“干得好，哈利。没想到两周不见，文化水平提高不少。”亚瑟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

“那是圣路易斯《消息报》上面说的，莫雷喜欢，买报纸。”

亚瑟摆摆手，表示那依然很好，有进步。

“这里是5000美元，务必交给莫雷。”亚瑟从一个随身携带的牛皮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

“哈利，明年你会有新的安排，不会比安东尼差。”

“听起来不错，安东尼肯定会大吃一惊。”哈利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我想现在就去找安东尼。”

“去吧！让巴特陪你一起回圣路易斯。”

“好的，没问题。”

等安排完所有事情，亚瑟才静下心来写信：

尊敬的弗里蒙特上尉：

我在这里向您表示由衷的祝贺...

关于那件事，我深感自责和惭愧......

卡尼上校带回了您荣升的消息...我非常清楚的知道，在您的力荐之下，才得到那笔订单......

你们真诚的朋友

亚瑟·格林

1844年10月21日，于堪萨斯河口

这一封信，不得不说，亚瑟是过于小心了，但它确实有着缓解双方的心结的效果，也给他带来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挑战和机会。

事实上，弗里蒙特的“上尉”任命还没正式下达文书，一切还要等到他在国会完成报告后。

弗里蒙特夫妇，这会儿正在华盛顿忙个不停。

作为一个私生子，约翰·弗里蒙特一直想通过探险来证明自己：我征服了你们畏惧和不可战胜的大自然，也征服了那种私生子的阴暗心理。

在托马斯·本顿参议员C大街的府邸对面，弗里蒙特夫妇专门租赁了一栋二层小楼。

用来整理弗里蒙特和他的团队收集的资料、日记、标本、测绘图等等，他们把这里称作“作坊”。

这天是周一，本顿参议员的马车刚离开不久，一个黑人老太太——梅丽，抱着杰西的孩子，莉莉。

“杰西小姐，老爷已经走了。”

楼上的杰西听到声音，咚咚跑下来。“谢谢你，梅丽。其实你可以让其他人送来。”

“没人敢在老爷的书桌上拿走一张纸，除非那是杰西小姐的信。”梅丽自豪地微笑着，还逗弄了一下怀里的孩子。

梅丽是本顿家的厨娘，现在已经是后厨的领头。

她给本顿家的四代人都做过饭，杰西他们就是第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