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新的抉择

劳伦斯的兄长叫马克，看上去寡言少语，但眼睛却透露出一种精明。

据他自己说，他在匹兹堡船厂许多工位都做过，可以说一条船怎么从木头变成舟，他完全清楚。

有句话叫做“样样通，样样松。”用在马克身上再合适不过。

自打从匹兹堡上了轮船，亚瑟就发现马克的话并不少，甚至有点烦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谁要能给我投资一座船厂，我保证给他造出最好的船来。”

对此，亚瑟是不信的，事实上马克同样不相信，但他认为弟弟劳伦斯肯定不会欺骗自己。

在劳伦斯嘴里听来的话，已经成了马克跟随新老板的信条——年轻、多金。

三人都是第一次享受头等舱待遇。

这一层的甲板上，不仅有宽敞且明亮的舱室，还有装修精美的餐厅、赌场，二者其实在同一个地方。

马克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去赌桌附近转悠，据他后来说，他在找那种看上去能赢走对方钱的人。

亚瑟对此不感兴趣，只想尽快抵达华盛顿，达成交易。

......

他们在华盛顿的一家中档旅店寄宿，这里住着不少为政府工作的人。

比如某个参议员的秘书或者助手，临时委派的调查员、监督员，又或是某个高官的情妇。

入住登记完成后，亚瑟独自带着资金前往另一家装修豪华的酒店。

根据摩尔斯在信里提到的地址，亚瑟来这里找人。

“对不起先生，您要找的人出去了。”

“大概多久能回来？”

登记员摇摇头，表示对方没留下何时回来的消息。

既然来了华盛顿，亚瑟决定去拜访杰西，说不定你能从她那里得知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一辆黑色的干净整洁的出租马车停在亚瑟脚下，“下午好，先生。准备去哪？”

“C大街方向。”

车夫很有礼貌，甚至主动下来帮亚瑟打开车门。

马车很快穿过宾夕法尼亚大道，也意味着即将抵达目的地。

这条街上的房子谈不上很宏伟、壮观，而是庄严、肃穆，更像是官邸一条街。

亚瑟叩响大门，过了一会儿，一名黑人妇人打开门，堵在门口。

“我是来找杰西小姐的。”妇人不为所动，示意亚瑟可以继续说点什么。

她已经接待过不知多少这样的小年轻想攀附富贵，用托马斯·本顿的话说：“都是一些应该被送到边疆的投机客。”

“杰西·本顿小姐。”亚瑟改了一下称呼。

“噢？”

“她和弗里蒙特上校结婚了，所以称呼她为弗里蒙特夫人更合适。”

“那么，我想知道您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

“格林·亚瑟......”

“上帝，原来是你。你救过小姐的命。真是太好了，快进来吧！”说完，她直接冲出去了，并朝屋里喊了一声：“乔沙姆，招待客人。”

亚瑟在茶室没等多久，就看见杰西从外面回来。

她明显是跑回来的，看样子身体养好些了，胖了一点。

“亚瑟，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你看上去气色很不错，看来华盛顿是个不错的地方。”

“也许吧。”杰西明显话里有话。“我们在C大街租了一栋房子，白天我会在那边，...对了，你肯定有要紧事，否则不会大老远过来。”

亚瑟把自己欲购买摩尔斯公司股份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一定会高兴的像个买到糖果的孩子。不过，摩尔斯好像接触了不少人，不知道结果如何。”看到亚瑟有点失望和担心，她又说：“今晚摩尔斯会过来。今天是周六，晚上人会比较多。”

两人又聊了一些摩尔斯的过往，以及近况。

“这么说弗里蒙特上尉已经离开一周多了？”

“现在他可是你的朋友，他肯定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上尉”这个称呼。”杰西正式承认两人是“朋友”，说明两家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她又说：“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但别告诉约翰。”

“没问题！”亚瑟很高兴能帮上忙，不是谁都能和参议员的千金成为朋友，何况还是和两口子呢。

杰西也没再想隐瞒什么，直接说：“这一次，他的队伍里塞进来一个叫詹姆斯·艾伯特的人，是一名中尉。西点军校的优秀毕业生。两人对于这次探险的路线有分歧。”

现在，亚瑟有点晕了，为什么意见不同还能进入一个队伍。

要知道接下来的探险可是和美墨战争有关。

“难道他是副队长？”亚瑟好奇地问，接着，得到杰西点头承认。“上帝，那帮国会山的老爷们怎么想的。”

“这就是政治，一切为了平衡。”

杰西也很无奈，哪怕她的有影响力的参议员父亲也无法改变这一点，就连总统波尔克也要为此妥协。

“我会向约翰提供帮助。他要求的军械已经在匹兹堡准备好了。”

“不，亚瑟，远不止这些。我怕失去他。”杰西几乎经理了一场自己丈夫死亡的结局，自己也差点丧命。现在，她不想再承受这种痛苦和煎熬。

她接着说：“约翰身边需要一两个值得信赖的伙伴，而不是有二心的下属。队伍会在圣路易斯集合，就是你去过的本顿庄园。现在约翰正在纽约购买最新的设备和必要物资，要赶在夏天结束以前通过落基山脉地区。”

听她这么说，亚瑟知道目前的时间很紧，他必须要做出抉择，但让他撇下自己身后的事业，无条件支持约翰是不可能的。

杰西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但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亚瑟有点后悔，他在信中同杰西分享了自己的英勇事迹，以期解决矛盾同时加深对自己的印象，至少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投机客”。

现在看来，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如果拒绝，搞不好那个赞助枪械的机会就失去了，匹兹堡的扩张也会失败，而且工厂还背着贷款。

要是答应下来，自己的公司怎么办，要是卷入战争又怎么脱身？

美墨战争的时间亚瑟当然清楚，但具体细节没处得知，他只想躲在背后挣钱。

“亚瑟，不管你的答案如何，我不会怪你。”杰西抿过一口咖啡，“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跟我来吧。”

亚瑟静悄悄地跟在杰西身后，来到二楼藏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