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斯科特的铁厂

1813年，洛厄尔在沃尔瑟姆建立大型纺织厂，并组建了波士顿制造公司，而且采用的是股份制。

洛厄尔凭借超强记忆力在英国游玩时窃取了纺织厂设备与管理方式，并在机械师保罗·穆迪的帮助下进行改良，制造出水力织布机。

自此，美国纺织业棉布生产机械化问题得以解决。

也可以说，美国的工业革命是从纺织工厂开始的动力革命。

没有那些投机取巧商人和偷鸡摸狗的所谓发明家，就没有美国的今天。

【日防夜防，美国就是怕别人走自己的老路而成功。】

目前，洛厄尔的工厂中有超过10000名的工人，一个纺织业的超级巨人。

“豪斯曼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贝利觉得不耐烦，感觉自己弟弟是在吹牛。

“种植园有些落后了，产出比太低。我们应该建工厂，雇工人，卖工业品。”

“钱，你得先有钱。”贝利的反击很合理也很及时。

见他不再说话，贝利继续说，“200英亩的稻田最好有20个左右的劳力才合适。现在把你算上，也才7个，当然妹妹和母亲不算。亚瑟，你有......”

“我觉得豪斯曼的看法挺好，那也是我们的目标。”亚瑟说完便准备回房间睡觉。

在他心里，那种模式不仅是落后，而且毫无人性可言。

豪斯曼也没有再待下去，也准备上楼休息。

“詹姆斯敦那边有钢铁厂，就是规模很小。明天我们可以骑马一起去。”

至于为什么不是坐船过去，这种愚蠢的问题亚瑟不会当面提出来。

听见楼下贝利有点泄气的声音，豪斯曼和亚瑟对视一眼差点笑出声。

然后又听见声音传来：

“如果想在这个社区待下去，就必须养黑奴。我可不想被赶走，让爸爸单独在守在屋子后面。这里是他的家。”

五六月相交的早晨，从后面的坡地吹来了月桂这一年最后的怡人香气。

站在二楼的半开的窗户边就能望见那一片月桂林。

出了房间，从二楼的游廊走到二楼的小露台，又可以看到几乎平面一样的稻田。

绿色已经铺开至地平线，中间被一条闪着金光的河道切开。

“多么美丽的晨景。”

天气不冷不热，一件大陆军款的蓝色衬衣被豪斯曼穿在身上，他的哥哥也是同样的打扮，只是衬衫的颜色不同。

两个小家伙被他们留在屋子里，许诺等坐马车的时候再带着他们。

雅各布对于‘小家伙’的称谓不甚满意。作为他们家的唯一男子汉，他有必要肩负起照顾的弟弟责任。

早饭很简单，已经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黑奴们早早地就被指派去田间锄草，估计太阳下山才能完成他们的定量任务。

马匹踏在宽大的土路上时，他们也遇见过驾车的黑奴。

那些人不是被指派去赶集，就是在帮主人运输物资，从他们的衣着上就能看出来，当然，通行证对他们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据贝利所说，他们社区的黑奴们被允许在周天下午或者上午有半天假期，他们可以料理自己的家务或者去被白人遗弃的黑人教堂礼拜。

牧师也是某个庄园的黑奴，但是肯定能识字，一般是主人的管家或者工头充当。

虽然亚瑟反感奴隶制，却在这里没有看见那种有力的证据。

就像某些南方周报上说的：

“离开了他们的主人，等待黑人的只有死亡。他们愚笨但主人并不嫌弃，反而给他们提供食宿、教会他们技能，就像遵从《圣经》的旨意一般——‘你们做仆人的要凡事听从你们肉身之主的话......’”

——【歌罗西书】第三章

“看到没有，那就是斯科特炼钢厂。”贝利勒马停下，用手指着远处冒着黑烟的柱子说道。

亚瑟目测它的高度至少在40英尺，同时也说明它的规模远没有匹兹堡那些铁厂大。

走近就可以发现它是用砖头和石块垒成的石质建筑，防火措施做得还不错。

南部地区的种植园老爷们，很大一部分人排斥工业，害怕工业化会改变他们的生活，进而改变他们的地位。

所以，能在南方存活下来的工厂，无一不是经过严格检验后留下的“精华”。

高炉被故意修建在一个斜坡底部，它的顶部有一座木头和铁质栏杆组成的桥，工人们正通过木桥在上面投料。

水力机正在给笨拙的大风箱提供动力，鼓入热的空气。

就在那小站一会儿他们就能明白，高炉还是用木炭在提供热量。

大量的灰烬不断飘来，即便用最轻柔的动作掸开也会在衬衣上留下印记。

他当然看见过匹兹堡的炼钢炉子，甚至不需要做太大的变革，他就能根据记忆把眼前的炉子进行升级。

斯科特先生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微胖的中年人，更重要的是他是本地区的议员。

手里不仅有个较大的种植园，还有眼前的工厂。

他可以算得上本地区最富有、最具影响力的人。

他们并不是冒昧来访，贝利已经把说辞拟好。

“先生，我是想来和你谈一笔业务。这位是我们家族的朋友，亚瑟·格林先生。他们家在匹兹堡有一个在建的军械厂。”

贝利把亚瑟他们还没有落在纸面上的工厂当做突破口，一点也不胆怯。

斯科特先生的头发全部梳在脑袋后面，在光线的反射下头发反射出生铁的灰色。

两个浮肿的眼袋中镶嵌着不大的眼珠，整个人看起来颇有派头。

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又圆又滑，话语里刚中带柔。

“对于你们父亲的离去我非常的心痛，本以为我们会成为要好的朋友。他把房子抵押给北方佬就是个错误，南方的绅士绝不会那样贪婪。豪斯曼，你说对吗？”

“是的，先生。你就是我们社区的道德标杆，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善良就好了。”豪斯曼说话的时候非常恭敬，一点儿也没有失礼的地方。

一记马屁拍得恰大好处，亚瑟有些瞠目结舌地看向豪斯曼，心里想着，说话那么好听，为什么成了船上最不受待见的人？

斯科特沉吟片刻，然后打开笑脸，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

其实他有很多个住所，眼前的豪宅只不过是为了办公方便修建的而已。

它已经是周围所能见到的最体面的建筑。

一栋流行的地中海式两层建筑很快就走入几人眼中。

不仅仅是因为它有一个很漂亮的几何外观和精美的塔楼，更重为重要的是那位斯科特先生一直在他身边讲解。

“卡尔·霍恩参议员的住宅也是那个设计师的杰作。我们曾经......”

匆匆跑来的黑人家仆打断了斯科特的即兴演讲。

他强忍怒火，朝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就传来了比炼铁炉那边更大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