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胜脑袋灵光,反应也快,想法更多,有些时候公安机关侦办案件就需要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姜胜继续说:“之前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李火明就向我们介绍过......”
“李火明最终也没露面?到现在一点信就没有?”赵大问。
“没有,彻底消失了。”王默行回答。
“不是有他的姓名和身份证吗?都查了?”赵大继续问。
“都查了,到目前为止什么信息都没有。我还与石城市新华分局的小艾保持联系,她说李火明再也没和她联系过。”王默行说。
小艾与李火明在网络上加了好友,自从那次打完语音电话后,李火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再想咱们是不是侦查思路错了,也许这并不是什么祭祀用的,而是一个图纸。在何老五家里拿到的那张人皮只是一半,会不会找到另一半拼起来就是地图。”赵大也一边发散思维一边说。
赵大平时喜欢开玩笑,讲笑话,但在讨论工作时,尤其是侦查方法时,从来不会信口开河似的说话。
侦查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必须要有证据支撑,这是赵大常说的。可这次连他也没招了,所有案件的发生最终都指向人皮,这么重要的东西总归有个被重视的理由吧?
以犯罪分子的观点去看,万般做作之图财。
除去寻仇报复之外,所有的犯罪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钱,能让犯罪分子把下毒的手段都用上了,那肯定是为了钱。
这张人皮也不值钱,那么人皮肯定是获取钱财的一个关键渠道,这样一来似乎地图的解释更合理。
“是藏宝图吗?刻在人皮上?好像有点意思。”姜胜说。
“说实话我也拿不准这个主意,所以找你们来一块讨论研究下。”赵大说着拿出手机,点开聊天记录,上面有好几张图片。
他将图片点开后把手机转过来给王默行和姜胜看,图片中有几张是文献资料,有好几种不同的文字。
另外有一张是带着纹身的人皮,但那张纹路是彩色的,看起来更清晰,一眼能看出好像是地图的摸样。
最后一张拍摄的似乎是一处墓穴,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瓦罐,应该是陪葬品。
出示完照片后,赵大对王默行说:“你们学校有一个专门研究民俗学的叫金雪玉的老师,我今天给她打电话专门询问人皮的事,是她提出有可能是地图这个推断。”
原来是另有人指点,怪不得赵大能给出这么天马行空般想象的推断。
金雪玉这名让王默行觉得很耳熟,仔细一回忆,想起来确实是自己大学的老师,这门课比较冷门,还是一门选修课,所以去听的人不多。
课程全名叫警察民俗学,主要授课内容是在办案的过程中,利用各地的风俗民情来侦查破案的。
王默行选过这门课,选它是因为当时自己晚了点,发现已经没有其他课程可以选了,大家都传论这门课点名紧,考试严,所以这门课没人选。
可是真上课后才发现这老师与其他人所说的完全不一样,上课不点名,考试提前画题开卷,变成最容易通过的课。
可也正因为课程不严格,王默行上课几乎没听过,对课上到底讲过什么,有哪些靠民俗侦破案件的案例,一概不知,唯独只剩下对老师名字有点印象。
“她曾经去XZ专门参与过人皮唐卡的研究,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祭祀品和装饰物,但在其中也发现了用于记录位置的地图,是殉葬用的。”赵大说。
“地图用纸记录不是更好吗,非得刻在皮肤上?”姜胜问。
“金老师在XZ考察了三个月,也只是发现了一个特例,后来经过他们团队的研究分析,用人皮成地图是一种伪装手段,是为了把地图藏在其他唐卡里面。”赵大继续说。
“那XZ发现的地图到底是什么?是标记墓穴的?”王默行问。
“后来根据考察团的破解发现应该是标记墓穴的,但那时候墓穴已经被挖掘过了,里面确实有不少有价值的陪葬品,但最后谁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把墓穴位置标记留下来。”赵大说。
“那这也是特例,难道咱们手里这个是XZ流传出来的地图?”姜胜问。
“怎么可能,XZ唐卡在建国后就没了,咱们手里第一张人皮我送给技术中队进行了鉴定,虽然没有考古学家那么专业,但也大致能得出是在一年内制作的。”王默行说。
三个人默不作声,赵大提出的意见算是带点理论依据,可无论是从地理位置还是从制作时间都太远,不像是有联系。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更好的主意,讨论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先休息吧,明天去尸检中心看看,估计今天一晚上解剖能结束。”
法医在确定死因后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重案队,但解剖还没结束,今晚法医被赵大下了死命令,灯火通明熬夜解剖,务必在明早得出结论。
“那阿南这里怎么办?”王默行问。
现在三个人唯一统一的意见是都认为阿南并不是杀人真凶,他只是将何老五捅伤,真正杀死何老五的是下毒的人。
“正常按照故意伤害处理,关于他的上线和雇佣的人也得查清,之前张传琦不是说过是马脸安排他接送的吗?先查一下马脸在哪里。”
“找他不难,关键找到了怎么办?”姜胜问。
马脸,真实姓名马涛,是北连市一个知名的老混子,现年55岁,在他的人生岁月里,在监狱待的时间大大长于在外面生活的时间。
从十八岁成年那一刻,马脸就迎来了漫长的监狱岁月,先被抓判实刑,刑满后释放,然后再被抓,如此循环往复。
只是姜胜在参警后就抓到他两次,那时候马脸已经四十多了,劣迹斑斑,在北连市和他岁数差不多的人都已经金盆洗手后,他依然不改常性。
一次盗窃一次故意伤害,前前后后又被关了十一年,直到三年前他被放出来后,这才不知所踪。
“什么叫找到了怎么办?还没看见人呢就先讲困难摆条件?找到后问清楚,阿南到底是谁雇的,把他嘴撬开也得问清楚!”赵大的语气有点严厉。
这次姜胜没敢再回声,更不敢打趣说闲磕。
从他的反应来看,马脸是个很棘手的人物,若不是被眼前的命案逼急了,姜胜绝不会去选择找马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