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陈平知道这句话,它不仅适合对于敌人使用同样可以对自己使用。
陈平想要得到答案,并且得到真正的答案。他知道自己不能心急,一旦自己得到的信息出现差错,对于整个家庭都是毁灭性的。
他就是要让陈阿水从心底对他产生恐惧感,认为他陈平已经被自己的遭遇打击的疯了,就要让他认为他陈平就是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要咬人。让他来不及做心理预设,让他来不及思考,当他的恐惧充满大脑后他说出的信息具有的可信度也就更高。
这也是为什么,他控制了陈阿水后并没有立刻询问的原因。
“说,为什么?为什么害我?”陈平的双眼中布满血丝。“想清楚了再张口,不要乱叫”
说着将刀从身体里再次抽了出来握在手里,顺手将陈阿水嘴里的衣服拿掉。
“咳~咳咳~”
他一边咳嗽,一边张着嘴大口喘气,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疼痛,眼泪已经浸透了枕头。
“快说~”
“不是我要害你,不是我,是有人逼我的”
“你要相信我,平哥儿”
哧~
陈平用手捂住他的嘴,刀伴随着肌肉撕裂的声音再次换个角度对着同一个伤口扎进去。陈阿水的头猛烈的晃动,不过终究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泪如决堤的水一般。
“不要乱动,就不疼了”陈平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说了,想清楚了再说”
“阿水哥应该最听话了,不要乱叫,不要乱动哦”
“我说,我说”
“一切都是朱强逼我的,是他让杀了你,并且说福叔回不来”陈阿水看恶魔一样看着陈平。“杀了你不仅能得到一笔钱,而且还能得到福叔的差事”
“我知道福叔失踪后你家的情况,就借着带你抓鱼的时候将你推进了深水里,直到你在水中停止挣扎后才把你捞上来”
“我扛着你就把你送回了家并且告诉阿婶是我救了你,想让她念我的好,让她给你请大夫,我就走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何又活过来了”
根本不用陈平询问,陈阿水就开始叙说所有的一切。
“朱强是谁?”
陈阿水感觉陈平的话就像是来自地狱魔鬼的触手,爬过他的脚趾沿着小腿上的筋脉一寸一寸的向上蔓延,每爬过一寸,他全身的肌肉就止不住的颤抖。
“他是南城区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是和他在赌坊认识的,我输给他很多钱,并且我知道他和赌坊的人认识,他让我杀人我不听他会杀了我的”
“那个今天想杀我的人是谁?”
“他是我找的沧浪帮的人”陈阿水没想到为什么连沧浪帮的人都没能杀了陈平。
“平哥儿,你饶了我吧,是我鬼迷心窍了”
“他在沧浪帮是什么身份,你找他都有谁知道?”
“他没什么身份啊,就是沧浪帮的底层马仔,你真不用担心沧浪帮找你的麻烦,这种人不知道一年死多少,没有人会去在意的”
“呜~~,啊~”
“不要说废话,我说了想清楚了说,知道吗?”
“嗯~~听清楚了吗?”
陈阿水发出呜咽的声,头不停的点着,只希望陈平的手能从刀柄上挪开。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我不知道,这种拿钱杀人的事情,在沧浪帮里很多人都这么干”
陈平将椅子挪开,重新站了起来。抓起衣服就盖在陈阿水的脸上,他不知道陈阿水有多恐惧,但他的手法虽说不能完全做到‘只需三分钟,一点都不痛’,但是对于完成时间他还是有把握的。
在陈阿水的身体剧烈颤动几下的时间,床面已经布上一层红色,房间中只留下鲜血流出和他发出断断续续呜咽的声音。
“人和动物好像也没有什么分别”在陈阿水再也没有动静之后,陈平才缓缓的将手从他的身上拿开,不紧不慢的在床的另一头处理手和刀上的血迹。
不是陈平心理变态,只是的确顺手,也不用再寻找别的什么东西来擦,事实是他也没发现什么合适的布料。至于为什么只是擦拭手和刀呢?
对于一个资深屠户来说这不是基础中的基础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陈平透过门的间隙看向屋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打开门走了出去,在墙边,巷子的影子下离去。
陈阿水的房屋也渐渐的被昏暗的阴影吞噬,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一切又都是那么的正常,只有不时传出人们生火做饭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娘,饭好了吗?”陈平刚进家门就看到母亲已经在厨房的门口坐着了。“做的什么饭,我看看,我看看”
没几步他就冲进了厨房,话音还没落,手就要把锅盖掀开。
“啪~”
“去去~,手都不洗”
“娘,别打,别打,疼~”在妇人略带宠溺的话语中,陈平嬉闹着说道。“这就去洗,娘别打了”
“臭小子,一点规矩都没有”嘴中的话语中充满了嫌弃,但是她的手却已经打开锅盖开始盛起饭来。
陈平边洗手边抬头看向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陈平心里传来一阵心疼。他见过这种遭遇的人,他知道有些话说了也没有什么用。或许只有她注意力转移一些才能好一些。
“真香,饿死了”
“就知道吃,手都不擦,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球”
一顿饭在妇人的责备声和陈平不时传出的‘哎呦~’声中结束了,天空也彻底暗了下来,陈平好久认真得看过这么黑的夜了,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小时候的农村。
“一切都回不去了”陈平转过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到房间躺了下去。
闭上眼脑海中就闪现出一天的遭遇,他不想想,可是思绪又不受他的控制。他知道自己很累,可是偏偏又睡不着。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一件件的再次出现,他是个普通人,他是,原主也是。他真的没办法一下做到坦然处之。他想到这两个被他杀死的人,是,他们是咎由自取。他也知道这些都是他们个人的选择,不管什么时候,什么选择就会有相应的结果。只是他们的结果是生命。
突然他的脑海中出现前世他刚读高中时班主任给上的第一堂课,他的班主任送给所有人的一句话。
“心有所欲,不逾矩”
“是啊,矩,是规矩,是内心对自己的‘矩’”
他的心中好似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