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谈话（二）

伊利里欧表面上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商人，实际上做着以无数人性命为代价的买卖，而耶蒙表面上是人人敬仰的七国总主教，名副其实的“教皇”，然而他并不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光明正大。

表面上，耶蒙生活上不好奢侈，也不像他的一些同僚那样六根不净，对女色情有独钟，做出来许多背弃主的事情，与此同时，他甚至能够沉下心来，与七国贵族向来看不起的平民交谈，并引起他们的爱戴，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一个人设了。

甚至在如今的七国中，如果评价最受人喜爱、信任的人，毫无疑问，他也可以榜上有名。

实际上，“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毫无疑问是每一个穿越者梦寐以求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一群不安分分子，对每一个统治者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然而事实上，耶蒙并没有他表现出他内心的欲望。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对于一个想要成就“大事业”的人都是一种名言警句。

他当然想要虎躯一震，四方拜服。

然而事实就是他既没有身份与大义在身，手上也没有掌握十万大兵，头顶上还有一个刚刚建国，用铁与剑推翻前朝的开国君主，同时还有一群身处背景板中，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诸神。

而他的背后，是七神和七神教会。

很遗憾，无论是根据他对于原著的了解，还是在现实历史与生活的观察中，七神都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神祇，并没有什么令人信服的神迹与魔法现世。

而历代总主教身处密室之中绝食祈祷而得出的启示，很难说是神明传下的谕旨还是这些总主教们饿昏了的呓语。

总之难以让人信任。

一个人手里掌握的力量大小决定了他所能表现出来的格局。

伊利里欧眼中所见最高也只是铁王座，那把椅子所表现出来的魔力足以让任何人为此而痴迷，这一种魔力叫做权力。

而耶蒙所见更远，权力只是距离此最近的旅途。

他品尝过无数美食，所以对于珍馐佳肴可以不在意，他心中有更广阔的志向，于是看不上那些随手可摘的路边野花……

伊利里欧和耶蒙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尽管他们都是密谋夺国的政治家，然而这些并不阻碍他们相谈甚欢。

伊利里欧看出来耶蒙对于产自故乡的青亭岛的葡萄美酒并不感兴趣，于是叫过候在一旁的女侍从，拿来产自于万里之外的夷地的茶叶，半是炫耀，半是款待。

“总主教想必对于青亭岛的美酒已经习惯，不知是否愿意尝试一下传说中位于厄斯索斯大陆最东方，位于日出之地的夷地的奇珍。”

耶蒙看见摆在眼前的茶水，心中也有些莫名惆怅，这是上辈子的日常了。

同时他也有些惊讶于伊利里欧的手眼通天，真不愧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要知道，潘托斯位于厄斯索斯大陆的最西方，而夷地则靠近大陆最东方，除了传说中的魔法遗留之地“亚夏”，再向东也只有大海了。

“总督阁下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能从潘托斯买到夷地的特产。”

耶蒙轻轻抿了一口，清香入喉，让人心旷神怡，这好像一种遥远的来自故乡的气息。

伊利里欧不无得意，“夷地虽然远在极东，然而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也不过两年时间，却能因此带来巨大收益，总有人愿意去的。”

伊利里欧暗自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同时也彰显了自己的价值，在他看来，没有人是不能够交朋友的，眼前的总主教前来固然是为了带走丹妮莉丝公主，对于眼下的他来说并不友好。

然而，不管怎么说，七神教会都是维斯特洛根深蒂固的信仰，如果将来能够获得他的支持，对于稳固统治这一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作用。

就连拥有三条巨龙的龙王“征服者”伊耿一世为了真正统治维斯特洛，最后都放弃了祖辈们世代相传的瓦雷利亚诸神，选择了皈依七神教会。

如果能真正结交眼下七神教会的总主教，在之后得到他的支持，毫无疑问对于小伊耿日后入主七大王国有着重要的作用。

因此，伊利里欧才会选择结交耶蒙。

“传说夷地是这个世界上历史最为悠久的国家之一，从黎明纪元的传说统治天下八千年的黎明上帝，到灰朝、靛蓝朝和珍珠白朝，又经过猩红朝，华紫朝，茶褐朝，再到如今的卜氏蔚蓝朝，历代相传，从不断绝。”

耶蒙心中很是失落，这个似是而非的“黄金天朝”唤醒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却也只是如同梦幻泡影一般，转瞬即逝。

伊利里欧也呵呵笑了笑，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总主教，这么一个地地道道的维斯特洛的信仰七神的安达尔人为何会对远东的“黄金天朝”有这么深的感情，却也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挚，可以说是其在与他交谈中最真挚的一句话了。

“总主教大人说的是，传说夷地的都城远超西方任何一个自由贸易城邦，乃至于君临都无法媲美。

据说，卜天子的夷都人口超过百万，富庶至极。”

伊利里欧对传说中那个遍布黄金与奶酪的国家也有些心向往之，但是更为关注的还是他们富裕的生活。

然而，这些距离他还是太过遥远了，他对此并没有太过关心。

耶蒙接着说：“听闻卜氏天子权力远盛于七大王国的国王，千神百王之地，其统治者为唯一的天子。天子的皇宫大小甚至超过整个君临。堪与全胜时期的瓦雷利亚帝国相媲美。”

瓦雷利亚曾将整个西方统治，尽管已经灭亡，如今自由贸易城邦的统治者们身上也大都流着瓦雷利亚的血脉，如今他们的通用语言也是瓦雷利亚语言。

贵族们使用瓦雷利亚高等语言，平民使用瓦雷利亚通用语，原本土地上使用的语言纷纷消失，只有少数古老的民族还保留有他们民族的特色。

可以说，古瓦雷利亚帝国就是这个世界的罗马，人人都向往着瓦雷利亚的荣光。

“黄金天朝也不复曾经的荣光，如今的天子只有在他的国都中才可以称为唯一的王，除此之外的各地各为其政。”

伊利里欧补充道，根据他的船队带来的消息，如今的夷地已经有些落寞了。

耶蒙听后，也不意外，他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

两人彼此之间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看上去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如今重新相聚，彼此都很风趣，场面十分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