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善后人

【击杀三百年水婆子尸，获得三年阳寿。】

“你没事吧？”

眼见那水婆子倒在地上碎成了一堆炭渣。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在方唯耳边响起。

他先没工夫去管系统，因为柳靖瑶此时已经流着眼泪跑了上来。

“我能有什么事？”

方唯看着泪眼婆娑的柳靖瑶，伸出仅有的右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挤出一个笑容。

“可，你的手。”

“小事，先不说我有办法，即便最后真的没办法，清漪的手艺肯定能给我做个替代的。”

“我，我也。”

柳靖瑶说到这，有些结巴，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

“我也可以给你做，我的手艺也不错。”

“好。”

方唯倒是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那我争取早点把另一只手也弄断。”

虽说惹得柳靖瑶有些不满，但到底是叫她破涕为笑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方唯转过身，看向那些待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学徒们。

“它既然已经身死，水毒自然是解了，不走，难道是饭没吃饱？”

“可，可以走了？”

楚萧看看方唯又看看地上的炭渣，一脸的不敢相信。

方唯自然没工夫去回答他，言尽于此，回头去找阮向凡。

经此一役，即便是容颜不老的他，头上也是突然多了几缕白发。

“师傅。”

方唯对他拱了拱手。

“我想要你的捕象蛛一用。”

“拿去吧，拿去吧。”

他说得失魂落魄，仿佛是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

若不是身后吴千爻扶着他，估计没走几步就要跌在地上。

“从今日始，我卸下大师傅一职，天枢学堂，便做了你千机学堂的分堂罢。”

“阮老头，你。”

吴千爻自然不同意。

“这并非你我之力可以改变，何必呢？”

“我意已决，你若不要，那便便宜了洞关那个疯女人。”

阮向凡却是置若罔闻，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自家徒弟死前的话。

“师傅，为何如此偏心？”

“真的，可以离开了！”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学徒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随着楚萧带头，一大波人乌泱泱地朝着门口跑去。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大堂的时候。

方唯体内的祸殃垂髫忽然开始躁动起来。

他意识到不对，只来得及拉过柳靖瑶，就看到门口一阵光闪。

前脚还在奔跑的众人，此刻全部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一时之间，大堂内还站着的，便只剩下了方唯以及柳靖瑶二人。

“哦？有漏网之鱼？”

一袭白衣映入眼帘，那是一个男人，留着一头清爽的班寸，还算周正的脸上爬着一条醒目的疤痕。

他自语一声，旋即转过身来就要再次使用手中那个长相奇怪的机关。

然而，方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与迭朝几乎同时出手，迭朝一剑将那机关洞穿后，方唯抓住剑柄便是一个上挑，将其完全损毁。

“这个，很贵的。”

那男人倒是半点没有惊讶之色，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已经完全报废的机关，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是何人？”

方唯单手持剑，警惕地问道。

“鄙人，张无，方天星阁，格物楼，善后人。”

张无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看样子倒是与先前翠清涟给自己的那块相似。

只是中间那只眨动的银色眼眸，变作了一柄不断转动的短刀。

“他们，被你怎么了？”

方唯皱眉，学徒他倒是不太在意，但是倒在地上的还有阮向凡和吴千爻二人。

“没大碍，只是用夺忆让他们少些烦恼罢了。”

“你就是那个张无？”

一旁的柳靖瑶听到夺忆二字终于在记忆中将张无找了出来，一脸惊讶地出声。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鄙人，还是如此美人，实在是荣幸。”

张无看向柳靖瑶，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吓得她连忙缩到方唯身后。

“很厉害？”

方唯转头问。

“他是十年前的大比魁首，只是，夺魁的法子，有些，嗯……虽说最后得到了方天星阁的承认，但实在是令人不齿。”

“什么法子？”

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那应当是没有危险，听着柳靖瑶这般说，方唯的好奇心倒是被勾了起来。

“当初比赛的时候，只要是他的对手，都会在比赛开始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缺席，也因此他一路畅通到了决赛，直到决赛时，对手迟迟没有出现，才引起了方天星阁裁判组的注意。”

柳靖瑶说着，脸上却是不屑，在她看来，明明机关那么厉害，为何偏偏要偷奸耍滑。

“后来才知道，他的机关能够让人失去记忆，每次比赛前一晚他便会去拜访自己的对手，消除对方参加了比赛的记忆，让其缺席。”

“多谢夸奖，多谢夸奖。”

面对柳靖瑶的陈述，张无仿佛完全看不出来她的鄙夷一般，十分谦虚地客气着。

“请容鄙人为如此美丽的姑娘献上一株花，以表我的谢意。”

说罢，他伸手入怀，刚将东西拿出来，却是被方唯一脚踢到了空中。

看着在天上被迭朝斩碎的微型夺忆机，张无撇撇嘴，又想要伸手。

只是这回，方唯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同时，将自己的那块腰牌也拿了出来。

“省点力气，我们没必要失忆，那水婆子是我杀的。”

“研新楼的人？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

张无在看到那块腰牌之后，倒是不再挣扎。

他细细打量着方唯的面孔，狐疑道。

“诸楼之间，少通往来，面生不是常事？”

“也是。”

张无倒是不在意，点点头，反正方天星阁讲的是认牌不认人，不管方唯是谁，有这牌子就够了。

“居然叫同僚费心，如此，倒是我这个善后人失职了。”

他看了看方唯身后那具已经降温了的黑色炭渣，叹了口气。

“这样，等我把它带回去以后，你来格物楼找我，我今天的日俸分你八成。”

“无妨，无需在意，小事一桩。”

方唯摆了摆手，自己本就不是方天星阁的人，去那什么格物楼，实在是有些难办。

“别那么说，我实在不想欠人人情，你那手，不是天生的吧？”

张无挠着脑袋，一脸不愿意但一定要办的表情。

他随手拿出一颗与翠清涟当初差不多的小银球，丢在地上，任由它滚向水婆子的尸体。

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试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