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它，听得见

“这，不会又是什么叫人失忆的药吧？”

方唯接过瓷瓶，摇了摇。

“鄙人不擅药理，若是，倒是好了。”

张无笑笑，东西他已经给到，方唯用不用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了。

他蹲下身去，将那滚回来的小球收回怀中。

地上，除了水婆子的尸体以外，被其害死的人也都不见了。

“鄙人职责已尽，便不打扰了。”

说罢，张无对着方唯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文勉的人？”

冷不丁地方唯突然开口。

“不认识。”

张无轻飘飘地答了一声，继续迈步，走出门去。

等到他确定身后方唯没有追来，这才有些疑惑地喃喃一声。

“他怎么知道的？”

…………

“方唯，这药，不如吃了吧？不然你的手……”

那瓷瓶里的丹药柳靖瑶已经闻过了。

虽说她的药理也不算多擅长，但是毒还是药她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不急。”

方唯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水婆子应当就是来自方天星阁。

否则，那方天星阁的善后人怎可能来的如此凑巧。

如此说来，先前自己等人进入的小巷，翠清涟也应当是知情的。

可她隐瞒了自己。

“我们先回你师傅的小屋，借里头的捕象蛛应当也能接回我的手臂。”

方唯起身。

“你去吧，我在这照顾师傅。”

柳靖瑶到底是放心不下阮向凡。

“好。”

方唯自然也不废话，当即快步冲出大堂。

虽说在他看来，让阮向凡失去近期的记忆，对他来说倒是件好事。

至于忘了自己拜师这件事。

有柳靖瑶在，能拜一次，自然便能拜第二次。

此时，捕象蛛还被关在笼子里，丝毫不知，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击杀十年捕象蛛，获得生气十息。】

将迭朝上粘稠的绿色血液甩在地上，方唯顷刻运用体内双珠的生气为自己恢复左手。

等到十息几乎耗尽，他转动着自己新生的左手，发出卡啦卡啦的响声。

至于体内的祸殃垂髫，在经过了那影子的调教后，倒是已经不需要生气压制，不过方唯还是将剩下的生气留给了它们。

“你，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方唯突然说道。

“这水婆子融合了先前的蝙蝠老太怎可能还只有三百年道行？”

【水婆子融合觅夜蝠不足两成，就连与生俱来的罡风都施展不开，如何能算在内？】

“那她融来做甚？”

听系统这般解释，方唯也只能点头。

方才战斗，那水婆子虽说变化出了蝙蝠利爪，但也仅仅如此。

【觅夜蝠的表皮对于火焰有着极强的抗性。】

难怪她说自己算无遗策，原来还真是把自己的朱字牌也算到了。

方唯这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朱字牌的事情自己还未告诉翠清漪，自然是得不到补充，

不过若是叫她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蕴灵石牌被自己拿来当一次性消耗品，会不会气得给自己两拳。

“那名叫张无的人，到底知不知道？”

系统一阵沉默，方唯压着牙想要用寿命去换却是心疼。

拉开系统界面，在寿命那一栏里头，自己现在还有五年。

算上仙息换来的十年再减去之前用来确定身份花去的一年，自己满打满算，只剩下十四年可用。

里头，他必须要留下十年给自己以防不测。

四次得到真相的机会，方唯不想浪费在这儿。

旋即，他沿着原路回去。

看到食堂内，居然重新回到了当初，一大群人吃饭的模样。

他走了过去，花了些功夫才找到了柳靖瑶三人。

“方小子，来来来，过来。”

吴千爻此时正抓着一只鸭腿塞在嘴里，看到方唯，忙不迭朝着他招手。

还记得自己，那就好。

看到他的态度，方唯倒是松了口气。

“回去以后啊，我给你那本剑谱，你照着练练，若是与你的剑意不合，却也不必强求。”

阮向凡夹起一颗花生米送入口中，嘎吱嘎吱嚼得喷香。

“是。”

方唯应了声。

“师傅他们，似乎回到了我们刚从屋子里出来的样子。”

柳靖瑶挪到方唯边上，侧着脸轻声道。

“哟，靖瑶，有什么话，我们俩老头听不得啊？”

一看到她的动作，吴千爻那双眼睛便立刻从桌上的佳肴上转了过来。

“没什么！”

柳靖瑶被他这么一说，赶紧端起自己的饭碗，凑到嘴边，随意扒拉了几口。

方唯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淡淡一笑。

“没什么不能说的，方才靖瑶只是在说族中大比的事情。”

“啊，对了，明日就是大比开幕，要是你对上我家葛琦，千万手下留情些，人没事，机关别给打坏就成。”

吴千爻听到族中大比，当即说道。

“自然，自然。”

方唯满口答应。

一顿饭，众人吃得都算高兴。

柳靖瑶还想与阮向凡说些东西，方唯也不想闲着，便接了阮向凡的场地，练起了那本揽月剑谱。

虽说事先已经告知了是残本，但当方唯翻开发现只有两式的时候，还是眼前一黑。

第一式，叫拜月求辉

第二式，叫月照心扉

招式虽少，但剑路，步法，架势倒是一样不少。

都是方唯迫切需要的东西。

他拿着迭朝演练了一个周天，倒是觉得这套剑法剑路流畅多变，十分高深。

可惜到了后头戛然而止实在是叫人有些抓心。

“头一次演练，就有这般流畅，倒是可造之材。”

阮向凡坐在场外看，微笑着开口。

“兴许，不过，多半也是因为我交手之人较多的缘故。”

方唯抹了把自己额头的汗，收剑入鞘。

“师傅，这剑谱后半残篇可有寻处？”

阮向凡看了看方唯，又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开了口。

“我师傅过世前，我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他抽出剑，看着剑身上自己的倒影，似乎在回忆往昔。

“我只记得当时师傅的脸色一下便变得难看，罚我去工坊，调配了百份创药。”

“结果，在他过世的时候，却是自己憋不住了。”

人越老便越是喜欢追忆，阮向凡低着眉头，沉声说。

“那是个天狗食月夜，外头黑得怕人，屋里头点着的油灯，火光照在我和师傅脸上。”

“他谈起这件事，并告诉我说，当时不是他不想告诉我，而是它也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