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云贵妃薨

寝殿里静的可怕,洛索都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他使出全身力气,想要下床,却不想一下子头朝下,栽下去了。

皇后疾步而来,拽着他,把他扶了上去。

“皇后,你来的正好,云浅依要杀朕,朕要刮了她!”洛索一着急,口歪眼斜,倒在枕头上。

“陛下莫急!”皇后用手帕擦去洛索额头上的汗珠,又朝殿外喊道,“云贵妃。你进来吧!”

云贵妃穿着贵妃朝服,郑重其事地跪在皇后面前:“多谢皇后娘娘,给臣妾一个报仇的机会。”

“云贵妃,你的毒,慢了些!”皇后语气如冰,看向洛索,“要不是本宫的五毒砂,你还想让我们的陛下再活多久?”

皇帝躺在龙榻之上,面色青紫,气息奄奄。此刻,他生命的烛光即将熄灭,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两个决心让他付出代价的女子——皇后和云贵妃。

皇后身着华丽的凤袍,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悲愤与决绝。她直视着皇帝,冷冷地说道:“陛下,当年臣妾已有青梅竹马的少年郎,可您呢,为了让臣妾的家族支持您,您居然暗杀我的少年郎,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就没人知道吗?您机关算尽,可曾想到会有今日?您为了巩固皇权,不惜牺牲臣妾的家族,将臣妾当做棋子随意摆弄。如今,这便是您的报应!”说罢,皇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带着恨意的冷笑。

云贵妃亦是满脸泪痕,娇美的容颜因愤怒而扭曲。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皇帝,泣不成声地吼道:“皇上,您宠爱我,可有一丝一毫的真心?我的父兄是怎么死的?你娶我,只是为了利用我来制衡皇后。您的虚情假意,臣妾早已看透!”云贵妃一边说,一边浑身颤抖,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宣泄出来。

洛索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恐。他想要挣扎起身,却只是徒劳地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指向皇后和云贵妃,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们……竟敢……弑君!”

皇后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杆,目光如炬,大声说道:“陛下,这都是您自找的!你既然费尽心机娶了臣妾,却对臣妾不理不睬,臣妾的儿子身为陛下的嫡长子,也是独子,您却迟迟不立他为太子,所以,臣妾只能送你上路。整个天下都是你欠臣妾母子的!”说完,皇后甩了一下衣袖,目光中毫无退缩之意。

云贵妃紧接着说道:“从今往后,这皇宫再也没有您的掌控,您的时代已经结束!”云贵妃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一步步逼近洛索。

云浅依的杀意,穿透了洛索最后一道防线,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最终头一歪,停止了呼吸。皇后和云贵妃站在原地,望着已经逝去的皇帝,心中五味杂陈。

没过多久,云浅依口喷鲜血倒地不起,皇后下意识扶着她,急切道:“贵妃,你也中毒了?”

“陛下何等谨慎,我只能……只能……”云浅依吐出来的血瞬间变成黑色,她吃力地拽着皇后的衣角,“娘娘,臣妾大仇得报,死而无憾,只有两件事求娘娘,望娘娘看在臣妾快死了,答允臣妾。”

“贵妃,我不知道你也这般身不由己,本宫还想害死你,岂料你我都是被命运捉弄的苦命人!”皇后已然泪目,她点点头,“好,你说什么,本宫都答应!”

“求娘娘放过樊渊伯,他不属于这里,却因为臣妾被牵扯其中,让他安全地离开皇宫。”云浅依强忍疼痛哀求道,“还有若雨,她跟臣妾那么多年,求娘娘也放她离开。”

“你不怪荀若雨被判过你吗?”皇后问。

“若雨想成为陛下的嫔妃,也很正常,毕竟人总要力争上游,她没有错。”云浅依浅浅一笑,抬起头怒视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若有来世,我一定要成为自由世界的自由人!”

云浅依闭目而逝,死在了皇后的怀里!皇后将云浅依的尸身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用手帕轻轻拂去她嘴角的血迹。

“云贵妃,你一路好走。”皇后朝云浅依的尸身深深一拜,“愿下辈子,你我都不要嫁入帝皇家!”

侍卫来报,樊御医闯宫,已被侍卫拦下。

“让他回去,就说这是云贵妃说的,让他走,跟他说,本宫会让他见云贵妃最后一面!”皇后说。

皇后随即宣布,陛下洛索驾崩,云浅依悲伤过度,主动为陛下殉葬。

许是老天爷为云浅依而悲,时节才刚刚入秋,天空中飘扬着几朵雪花,

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宛如上天洒下的无尽哀愁。皇宫内,一片肃穆与沉寂。

皇上驾崩的消息传出,宫廷礼仪即刻启动。宫女和太监们皆身着缟素,面色悲戚。他们需低垂着头,脚步匆匆却不失端庄稳重。行走时,步伐整齐划一,不得有丝毫错乱。

龙眠殿门外,一众嫔妃按照位分高低依次排列,跪地哀泣。哭声在雪中回荡,凄婉悲切。

宫廷侍卫们挺直身躯,手持长枪,表情凝重。他们的铠甲上落满了雪花,却依旧身姿笔挺,不敢有丝毫懈怠。

传旨太监迈着小步,急速而又谨慎地穿梭于宫廷之间,每到一处,皆高声宣读皇上驾崩的噩耗,声音在雪幕中显得格外苍凉。

负责丧仪的官员们则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各项事宜,他们的动作精准而规范,不敢有半分差错。

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那不断飘落的雪花,纷纷扬扬,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悲伤都掩盖。然而,宫廷的礼仪和规矩,在这悲伤的时刻,依旧被严格遵循,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

樊渊伯在这混乱悲伤的氛围中,被皇太后传唤至宫中。当他穿过重重宫廊,却看见了爱人云贵妃的尸身。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撕裂,悲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云贵妃静静地躺在依兰宫的床榻上,周围厚重的帷幔半垂着,在寒风中轻轻飘动。床边的几案上,烛火在风雪中摇曳,光影飘忽不定,映照着她苍白的面容。地上铺着的华丽地毯,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窗外,雪越下越大,透过半开的窗户,有几片雪花飘落在云贵妃的身旁,瞬间融化,如同樊渊伯那无法抑制的泪水。

他强忍着泪水,按照宫廷礼仪跪地行礼。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云贵妃那安详却再无生气的面容上移开。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依旧忙碌着,遵循着严格的规矩,不敢有丝毫懈怠。樊渊伯深知此刻自己身处宫廷,一举一动都需谨慎,可心中的痛苦让他几近窒息。

他颤抖着双手,想要再触摸一下爱人的脸庞,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因宫廷的戒律而硬生生止住。雪花纷纷飘落,落在云贵妃的身上,仿佛为她盖上了一层冰冷的白纱。樊渊伯的心,也随着这雪花,沉入了无尽的黑暗和绝望之中。

云浅依的尸身被移到金棺内,樊渊伯想起了考古队给云贵妃开棺的情景,棺内没有云浅依的尸身,只剩下了紫色朝服,正是云浅依现在穿的这一件。此刻,错乱的时间线形成了闭环,

皇后缓步而来,踏入依兰宫的正殿,太子继位,皇后晋升为皇太后,享万人之上的尊崇。

“太后娘娘。”樊渊伯有气无力地行礼道。

“你也见了她最后一面,了了心愿,就走吧!”太后一面鞠躬,一面对他说,“我已经给你备好马车,银两,带着荀若雨走吧。”

“太后娘娘,我想看她下葬,送她最后一程,求您成全。”樊渊伯俯首于地,哀求道。

“这……”太后为难道,“你确定你要亲自看她下葬?看她葬在先帝身边,与先帝永远相伴?”

“求太后娘娘成全!”樊渊伯固执地说。

“好,十日后,哀家派人接你,这十日,你好好考虑一下,你可以随时反悔。”太后说罢,转身离去。

樊渊伯心如死灰地离开了皇宫,马车刚刚驶出宫门口,就被一个商人拦下,在确定他的身份后,交给他一直只匣,便匆匆离去。

樊渊伯打开木匣一看,正是那条粉宝石金链,此时此刻樊渊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马车里崩溃大哭!车夫还以为他为陛下的死而伤心,一边安慰他,一边驾车。

荀若雨穿着素衣在客栈等着樊渊伯,樊渊伯如孤魂野鬼般走到荀若雨面前,把一大包银子递给荀若雨,

“这是?”荀若雨掂了掂分量沉重的银子,蹙眉问。

“浅依给我留信,要我照顾好你,这些是皇后给的银子,只要你不挥霍,足够一辈子花了!”樊渊伯有气无力地说,“走吧,离开这权力中心,走的越远越好,这也是浅依所希望的。”

“那你呢?你不走吗?”荀若雨眼泛泪花,不忍道,“我那么对小姐,小姐还以德报怨,为我安排好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