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汉皇当为天下主

皇帝要北巡的消息很快从宫中传出,如同风暴一般的迅速的向着外界传去。

“史大人,这个消息是真的吗?皇帝是要北巡还是南下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天子乎?”

“这个是关乎大明朝三百年社稷的大事,我等就算是死,撞死在紫禁城的城墙根,也绝对不允许皇帝御驾亲征!”

“如今的崇祯皇帝自小养在深宫妇人手,哪里知道辽东血磨战场的大恐怖和危险境地,此次北巡,怕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临时起意罢了!”

“踏破辽东白山黑水,满饮满清鞑子血,撕碎酋虏老奴肉!大明铁血京营,誓死为皇帝而战!”

“皇帝御驾亲征,我等誓死跟随!”

不论是朝廷文武百官,还是京畿百姓走卒,都对崇祯皇帝此次御驾亲征的决定,有极大的争议。

一方强烈反对皇帝北巡,甚至以死相逼。

另外一方宣布誓死支持皇帝,表示这才是我们的大明之主!

第二天,皇宫午门口,以史可法和马士英为首,聚集了数百名在京官员,全员静默端坐在城门口,以此抗议皇帝北巡的决定。

而更多的京城百姓,国子监士子们则自发地聚集在东华门口,高举王阳明的传习录,以此来支持自己的皇帝陛下。

而就在京城百姓和官员因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皇宫内苑中。

崇祯好似和没事人一样,依旧在检查太子朱慈烺的功课。

今天是王阳明传习录的第三章——知行合一。

“天下是朱家天下,也是亿万百姓的天下,为了抗击鞑虏,百姓已经填进去十万乃至于百万条性命,如今辽东局势变幻莫测,天下变局将启,朕身为皇帝,若不能以身作则,率军出关,和满清一战,如何称人君?如何称大明之主?如何自称天子?”

崇祯背着手,站在朱慈烺面前,看着自己的太子:“太子,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朱慈烺看着自己的父皇,十六岁的年纪根本不懂得什么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人君为天下人的人君,但是看着自己的父皇,当初也是十六岁的年纪登上皇位的父皇,心中犹然升起一股崇敬之情:“皇帝北巡,为天下为战,儿臣为天下人叩谢陛下!”

朱慈烺从书桌后站起身子,绕过书桌,端端正正的向着自己的父皇叩了三个响头。

“你能如此,朕很开心,”重生以来,崇祯第一次伸出手,在朱慈烺的脑袋上轻轻的摸了摸:“你以后,也会是一个好皇帝!”

“儿臣要向父皇学习的地方还很多,”朱慈烺仰着头,眸光闪闪看着父皇。

“陛下,皇后娘娘带着后宫几位妃子到了!”王承恩唯恐打搅了天家父子俩人,只能上前轻声汇报。

“请皇后进来,几个妃子在殿外等着,”崇祯点了点头,他知道皇后来干什么。

不多时,周皇后身着华服,头戴凤冠款款步入乾清宫中。

“妾身恭喜皇上!”周皇后立于殿上,向着崇祯深深一礼。

“皇后,宫外喧嚣,关外纷扰,朕何喜之有,”崇祯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

“陛下宣布北巡,天下人心皆定,宫门外,皆是百姓声援支持陛下的声音,臣妾为陛下贺喜!”周皇后再次一礼。

“你的态度,倒是很让朕意外,”崇祯看着周皇后绝色容貌,一时间有些恍惚,叹道:“朕有一个好妻子。”

听到崇祯的话,周皇后的眼眶微红,再次向着崇祯深深一礼:“希望陛下在辽东关外,照顾好自己,妾身就在紫禁城等您平安归来......”

殿外,田贵妃为首的后宫妃子,皆是华服雍容,向着自己的皇帝陛下遥遥一拜:“妾身等恭候陛下得胜归来!”

崇祯稳稳的坐在龙椅上,目光上移,看着殿外的天空,呢喃道:“朕会回来的,提着建奴的脑袋,回来!”

————

第三天,皇帝北巡的谕旨正式下达。

从京营数万官军中抽调精锐千人作为皇帝出巡护佑。

骆养性抽调锦衣卫玖字号亲卫,共百零七人护卫皇帝左右。

无论文武百官的反应多么的剧烈,午门前死谏的官员多么的声嘶力竭,皇帝的心意没有丝毫的动摇。

一切仍旧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而史可法和马士英在得到皇帝的圣谕之后,曾共同入宫觐见皇帝,两人打定主意,就算是劝谏不成,也要亲自跟随皇帝出巡。

但是两个时辰之后,史可法和马士英携圣旨出宫——史可法就任内阁首辅,马士英为内阁次辅,陈新甲晋太子少保,共辅太子监国。

一时间,京城百官哗然,这预示着,史可法和马士英转变想法,皆已经认下皇帝的意愿,为太子监国辅佐。

到第四天,风向彻底转变,颂扬崇祯皇帝北巡的奏本如同雪花一般,飘落在皇帝的御案上。

百官唯恐自己慢了半拍,皆是赞颂明皇,比肩成祖皇帝,甚至有部堂高官奏请:皇帝出征,当携成祖皇帝甲胄,以借成祖爷扫灭蒙古之志,荡平酋奴!!!

而百姓皆称崇祯为尧舜,比之汉之高祖,唐之太宗,宋之太祖皇帝。

崇祯十五年二月初二,卦显,亦出行,上上之吉!

辰时初刻,崇祯入太庙告祭祖宗。

未时三刻,开安定门。

未时末刻,恭迎皇帝出城的百姓,挤满了安定门大街,甚至东直门,灵椿坊都摩肩接踵,人满为患,黑压压的一片片,群情激动。

上万人高呼着皇帝的名号。

为自己的皇帝送行。

“臣等恭送陛下!”

朱慈烺站在最前面,史可法和马士英两人随后,百官和送行的百姓根本看不到头。

一时间,尽皆跪拜。

“朕此次北巡,将为尔等皆酋奴头颅而归,卿等可翘首以盼之!”崇祯坐于马上,望着黑压压的人群:“汉皇当为天下主!”

“汉皇当为天下主!”

“汉皇当为天下主!”

“汉皇当为天下主!”

永定门,一望无际的百姓,皆奋声高呼,为自己的皇帝殿下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