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倒计时

一道白白胖胖的身影，从内院中走出，立即引起了众人的眸光，是白宝宝，他脸上笑嘻嘻的，没有别人的忧愁，径直走到苏方身边。

“你怎么出来了？”

苏方说道。

整劲成功，白宝宝就搬入内院了，外院已经很少来了。

“怕你被淘汰了，给你点拨一二。”

白宝宝嘻嘻哈哈，但真的关心苏方，特意从内院出来看他。

“那好。”

苏方没有矫情，当即施展出灵蛇十八手，他身形变幻，颇有气势，但肌肉、筋骨、脏器，无法协调好，像是一台勉强跑起来的机器，零件不合适，无法发挥出真正的性能。

“怎么样？”

很快的，他将一整套灵蛇十八手打完，眸光灼灼的看向白宝宝，带着一丝期待。

白宝宝沉吟片刻，摇头苦笑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我没法点拨，就隔着一层，你就能进去了。”

他突然发现没法给苏方指点，对方的招式没有问题，剩下的是身体内部的协调，除非他附身在苏方身上，才能帮忙打出脆响。

“这样啊。”

苏方有点失望，但要说影响了心态，还不至于。

见白宝宝心生歉意，他岔开了话题，没有讨论修炼上的事，而是日常的琐碎。

隔了一阵，两人分开，白宝宝又回内院去了。

李明等人全程看着，说不羡慕是假的，丁一整劲成功，就毫不留恋的走入内院，将他们甩开。

反观白宝宝早成武者了，还特意从内院中走出，和苏方聊天。

这人啊，差距怎么这么大。

外院有些压抑，苏方也有些累了，他迈动脚步，走过一道石门，来到隔着一片区域的后厨。

这里有烟火气息，虽然忙忙碌碌的，但更偏向于温馨和轻松。

这次他没看到马大娘，而是一个厨子打扮的中年人，在门口处活动着筋骨，可能是抡勺太久了吧。

“你是……苏欢的哥哥吧，我是王师傅。”

厨子瞧了苏方两眼，从他的眼眉间，看出和苏欢有一点相似之处，也听到过马大娘说过，有一个少年，经常来后厨看望妹妹，于是一下认出来了。

“王师傅你好。”

苏方表现得很热情，脸上带笑，从苏欢口中，他知道后厨的大人们，都对她挺照顾的，自然不会冷着脸。

而且，他还吃过王师傅的盒饭呢，味道挺好的，分量十足，让人难忘。

“你们外院近期修炼得很紧张啊。”

王师傅在顺明武馆掌勺已经有些年头了，从厨师学徒，再到“王师傅”，所以他是清楚顺明武馆规矩的。

每一个进来的学员，都有一个月的考核，有九成的人，都会被清除出去。

越到后期，外院会越发的压抑，压力很大。

“是的，只剩下五天了。”

苏方吐气道。

气氛有些低沉了下去，王师傅拍了拍手，似乎要驱散阴霾，大声道：“你一定能行的，我看好你。”

他没继续和苏方闲聊下去，得去盯着闷煮的食物，但答应将苏欢给叫出来。

“哥……”

很快的，苏欢跑出来了，刮起一阵风，她脸有点脏，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珠，下巴带点黑，是给灶台添柴蹭到的。

“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大了，都不笑。”

她伸出两只小手，托着苏方的两颊，一点点揉开，再往上一提，露出一个笑脸。

“别多想，我挺好的。”

苏方站在那里，任由苏欢摆弄他的脸，她有时像个小孩子，天真浪漫，有时又像个小大人，懂事得让人心疼。

“嗯，我知道你一定能整劲成功的。”

苏欢心里头都清楚，在内的武馆考核，在外的赵虎威胁，都给苏方带来了巨大压力。

偏偏的，她帮不上忙，只能苏方一个人去承担。

苏欢从小就是他带大的，苏方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坚定道：“别担心，我一定会成就武者，解决掉赵虎的。”

实在不行，他还有菩提道果，一定不会让苏欢受到伤害的。

苏欢当然相信，鼓励着他，两人絮絮叨叨。

中途，苏欢被叫回了后厨，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盒子。

苏方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这是王师傅给你做的盒饭，说是练武之人，不能饿着。”

苏欢说道。

吃饱，是一种朴素而真挚的祝福。

苏方接过盒饭，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的粟米饭，上面盖着一层层厚厚的肥肉，分量很瓷实。

他没有放置一边，而是直接吃了起来，填满了胃，也暖了心。

后厨的人，包括妹妹都很好，他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从后厨中回来，外院的压抑让苏方有点不舒服，他看了一遍，发现许多少年的情绪，都很低落，不见李明和周兴的身影，或许破罐子破摔了。

唯一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角落里的柴风，始终沉默和木讷，又如老黄牛般，勤勤恳恳的修炼。

“目前有希望整劲的，是我和柴风两个泥腿子。”

苏方暗暗道。

富家子如白宝宝、丁一，前期吃穿不愁，又有天赋和坚持，已经成就武者了。

剩下的李明之流，生活物质不缺，性子闲散，反而拖累了武道。

穷苦人中，他和柴风占了勤勉和坚持，在五五之间。

明日后。

外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两个富家子，忍受不了压抑，觉得无望通过考核，直接放弃了。

这像是一个开端，走的人在变多，留下的人感受到了煎熬，对于未来没有方向。

李明和周兴偶尔会来，也不练武了，就盯着苏方看。

“我倒要看看，你失败之后是什么模样。”

李明深知整劲无望，放弃了，在整体颓废的大势下，苏方是一个例外，他保持着昂扬的精神，意志坚定到不可动摇，依旧揣摩着灵蛇十八手。

一月限期的临近，似乎对他没有影响，照旧修炼着武道。

这种坚持，衬托得李明无能，他心态发生了扭曲，留下来，想看到苏方期望破碎的狰狞。

那时，他会狠狠的嘲笑，泥鳅就是泥鳅，变不成龙，白宝宝的青眼，是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