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开不算开

第二十七日。

天阴阴的，顺明武馆气氛低沉，苏方从外院中走出，出现在街巷上，一身灰褐色的衣服，完美的融入人群。

一路过来，他看到了背着木炭的老头，佝偻着身子，看到了中年男子愁眉苦脸，为生计担忧，很少看到笑脸，因为外城是穷人的居所，自然会被生活所累。

刘建成的饭馆，小小的，但收拾得很干净，他在后厨中忙碌，从里面传来食物的香气。

“老板，老样子。”

苏方走入小饭馆，坐在经常坐的位置，面对着门口，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

自苏欢去到顺明武馆，他就经常来这里下馆子。

没办法，练武饿得快，没法省。

所以刘建成和苏方是认识了。

“好的，很快。”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建成在里面应了一声，五个呼吸不到，他搬出来一盆粟米饭，还有两盘肉菜，肉丸子和梅菜扣肉。

“吭哧……”

刘建成的手艺，算是不错的，尤其是苏方的身体，多数处于饥饿的状态，扒拉起来风卷残云，绝不会出现食欲缺缺的情况。

他这边吃得爽快，刘建成坐在旁边，整个人松垮的，有点胖的身躯，在肚子上堆起两圈肉。

“我在想要不要加入白莲教。”

刘建成说道。

“嗯？之前不加入，现在怎么要加入了。”

埋首饭堆的苏方，抬起头来，双眸中有些疑惑，虽然刘建成对白莲教没有恶感，但不会无缘无故加入的。

“家里小孩生病了，听说白莲教的符水，十分有效。”

刘建成叹了口气，生病这事，苏方还是要多嘴一句，找郎中的好，不要喝符水了，就听到刘建成继续说道：“最近我身边出现了两起凶杀案，尸体十分的凄惨，像是被啃咬过，不像是人为。”

小孩生病不是主要的原因，因为病情不重，让他生出加入白莲教念头的，是渐渐弥散的凶煞之事。

只要亲眼目睹过死者惨状的人，都会深深的震撼，并畏惧未知危险。

“脏东西吗？”

苏方一下想到了，那日和阿华在酒楼门口碰到，就听说了，死者惨状异常，不似人为。

刘建成以为苏方不信，解释道：“不要不信，这是我身边真实发生的案例，外面也在传凶神肆虐，无生老母下凡普度众生。”

也是身边有人死了，他才会感到急迫，不然经营好小饭馆就行了，折腾别的干嘛。

“白莲教的势头，旺得很啊。”

苏方低着头，继续吃饭，只是胃口变了，吃得没那么香。

外城越来越来乱了，继帮派倾轧之后，白莲教趁着凶煞之事，有冲天之象。

从刘建成饭馆出来，苏方就一直在思考着，究竟是什么东西，将无辜的人残忍杀害了。

人为制造的恐慌吗？

还是真的有脏东西？

他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但决定动用菩提道果的能力了。

近期内部、外部给他压力都很大，当人力感到吃紧时，就要用非人之力了。

回到顺明武馆，练武的少年减少许多了，没什么人气了。

李明无精打采的，但目光像是自带锁定般，一下瞄上苏方。

“早点放弃吧，那样我就能离开顺明武馆了。”

李明留在顺明武馆的动力，是亲眼看着苏方失败，这样能让他扭曲的精神，得到满足。

看啊，即便是努力，也没什么用，大家都回到本来的轨迹，你继续去工地搬砖，我去吃香的喝辣的，还是比你强。

“奇奇怪怪的。”

苏方早就发现了，李明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从之前的怒目而视，变成如今的恶趣味，但他毫不在意，不管怎么变，他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行动。

动用菩提道果，对他来说，并没有心理负担，难道小小的开挂一下，就会否决他之前的坚持和努力吗。

吃最后一个馒头肚子饱了，难道之前吃下的九个馒头，就是浪费了？

当然不是了。

“菩提道果，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苏方心头默念道。

随后……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降临，像是菩提树撑开，为他洒下智慧，精神识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时间好像变慢了，旁边练武的柴风，一个简单的挥手动作，在他的眼中，变成了九个节拍。

他的思维，动态能力等，进入了高速运转的状态，对于信息的处理能力，快到惊人。

“这就是不世出天才的领域吗。”

苏方觉得十分的新奇，还有震撼，绝世天才的视角，和普通人的视角，是完全不一样的。

之前无数次修炼的熊桩，还有灵蛇十八手，变成原始数据，让他灵感爆炸，朝着更高层次推进。

二十个呼吸的时间。

很短暂。

但他觉得用来整劲，太充足了。

充足到他站起了熊桩，利用超凡的智慧，合理的调动器官、血肉的运转，强化体魄。

他的血气，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上涨，眼睛中精光闪耀，神采飞扬。

顿悟状态下，他对时间的把握，精准到丝毫，不会有一点的浪费和超出。

风轻轻吹过，时间在流逝，苏方身体在轻微的摆动，像是一只蝴蝶，梦入异界。

然后，蝴蝶挥动着翅膀，他由静转动，身形腾挪，一套灵蛇十八手行云流水般打出。

“啪”

一声脆响，在虚空中炸开。

苏方如梦方醒，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但也从奇妙的状态中跌出，竟有种一梦如世，恍惚之感。

这一切，在李明看来，就是苏方呆愣了一瞬，然后站桩，一个发疯，将灵蛇十八手压缩在一个极限的时间内打出，然后踩狗屎运的，打出了一记脆响。

“他……他……苏方整劲了，成为武者了……”

李明思维混乱了，纵观苏方的突破，像是如有神助般，玄之又玄。

这是外院平平凡凡的一天。

甚至有些压抑，大部分少年都放弃了，少部分人在强撑着，但看不到希望。

苏方的一声脆响，震荡了压抑、沉闷的外院，他们像是被雷霆震醒的幽魂，有了精神。

“苏方兄弟，恭喜你成就武者。”

“羡慕死我了。”

“去了内院，可不要忘记了我们。”

苏方成了外院的中心，一个个还没离去的少年，向他围了过来，口中祝福，反正没有什么恶言恶语。

一些人受到了鼓舞，想要再博一次，相信奇迹，一些人则是想要结交一下，将来用得上。

“练武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回家继承家业，依旧潇洒。”

李明默默走了，有些失落，又有点强撑的骄傲。

身后，周兴紧紧跟着，顺明武馆练武的机会没了，这金饭碗，可不能再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