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见李明（二合一）

李家药铺。

苏方又来买秘药了。

有过修为快速精进的体验，再回到龟速，实在是不堪忍受。

“三副秘药，三天就喝完了？”

李药尘从椅子上站起，脸上的悠哉神色，转为惊诧，秘药之力澎湃无比，一天一副的消耗，着实有点猛。

“喝完了。”

苏方没解释太多，嘱咐道：“这次买多一点，给我五副秘药。”

硫金磨砂方是顺明武馆的武道精华，前后不知多少代人的心血在里面，对修炼兜罗纱衣功有奇效。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大量采购，可惜钱财有限，只能再购置五副。

“修炼之道在一张一弛，别太绷紧了。”

李药尘颇懂药理，也是武者，对于苏方一天一副秘药的吃法，做了提醒。

“老板放心，我有分寸。”

苏方知道李药尘是好心，但他有点特殊，秘药之力白天身体在损耗，晚上菩提道果在鲸吞，真的是不留一点残余

太补了？这对他来说太奢侈了。

“太拼了。”

李药尘不再多言，给苏方包了五包硫金磨砂方的药材，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大感年轻小伙子就是猛。

此时，丁一和白宝宝惊讶的发现，苏方竟然不在顺明武馆，歇息去了。

这让俩人稍稍松了口气，同处一片天，每日见着苏方猛练，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拿着鞭子抽他们一样，不修炼的话，就有负罪感。

今天苏方休息，他俩也可以喘口气了。

然后……

苏方回来了，他手上拎着几包东西，目标明确，直往后厨赶。

丁一盯着苏方手上晃荡的东西，心头一突，道：“他买什么回来了？吃的？”

一天一副秘药，连续不断三四天，老虎都要撑死了。

他这三天让苏方刺激到了，喝了两副秘药，白天浑身如火烧，夜里躺在床上像是背靠着大火炉，十分煎熬。

三天下来，他的兜罗纱衣功进步不小，但身体却瘦了一点，有点顶不住了。

“应该是吧。”

依白宝宝对苏方的了解，他手上拎着的东西，还真是秘药，但又觉得不可能，这个用药量会练死的。

秘药是虎狼之药，不能长久服用，得慢慢来。

苏方不知道俩人的心思，去到后厨，让苏欢照旧煎药，又回到了内院。

“呼”

院子里，苏方站了一会熊桩，调理内息和血气，随后大开大合的修炼兜罗纱衣功。

他周身之地，掀起了一阵热浪，身体像是一个大火炉，催发血气，撕裂和修补皮膜，让它更加的坚韧。

熟悉的节奏回来了。

白宝宝和丁一对视一眼，倒吸一口气，但没有懈怠，一并跟着修炼。

内院变得繁忙和热闹。

一个时辰后，苏方耗尽了血气，停歇下来，等待苏欢的药汤。

大概过了两刻钟，苏欢抱着药罐子出现了，苏方服用秘药后，再次龙精虎猛，然后修炼。

这让白宝宝和丁一大为吃惊，苏方身体承受力太强了吧。

俩人发狠，继续跟上，总不能先一步整劲，最后却是被甩开吧。

就这样，苏方一天一副秘药，白天猛练，晚上将残余的药力，都喂给菩提道果。

规律的生活，让他的修为稳步上涨，身上的皮膜一天比一天坚韧。

“师弟，听说你每天一副秘药。”

鹤隆都被惊动了，他将硫金磨砂方交给苏方时，虽然说过一副秘药顶一两天，但身体会疲会乏，苏方极限服用秘药，还天天如此，真让人担忧。

“武馆的硫金磨砂方药效极好。”

苏方反馈道。

鹤隆嘴角抽抽，硫金磨砂方自然好用，但要适量，他见苏方没有节制的心理，说道：“你身体没事吧。”

肉身四大炼是要配合秘药修炼，但服用过量，会反噬己身的。

就想一个正常人天天吃老山参的，会吃死的。

“没事，好着呢。”

苏方一脸轻松，有菩提道果在，他的身体不存在能量过剩的问题。

鹤隆不信，查看了苏方的身体，发现无恙，他沉默了一会，转身走了。

苏方确实没乱说的，他好着呢，兜罗纱衣功快要小成了，但他没有骄傲，因为白宝宝率先突破了，天赋是客观存在的。

他们这一批学员中，苏方的天赋最差，于是第二个突破的是丁一，但他的状态不对，后续吐血了。

鹤隆没想到，身体出现问题的不是苏方，而是丁一，经过他的查看，发现丁一是太急躁了，见到白宝宝突破，又不想让苏方超越，服用了过量的秘药。

这一点，丁一感觉很冤，因为他的用药量比苏方还少。

鹤隆无言，每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或许苏方的抗药性高吧。

“呼”

丁一突破后，苏方也觉得自个差不多了。

午后炽烈的阳光，洒落在院子里，地板、房屋、瓦砾都蒙上了一层金光。

苏方站在太阳底下，浑身发红，但不是因为烈光，而是体内的兜罗纱衣功在运行，血气旺盛，配合秘药，像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散发着澎湃热量。

他脚踩游龙步，整劲之法融入各个手势、动作，力达全身，披在身上的整张皮膜在扭曲、鼓动，像是一张锻打的皮甲。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的了。

不仅是日头毒辣，更是苏方的体内，源源不断散发出热量。

他的皮膜，变得越来越红，直至闪耀出一抹黄铜之光，璀璨不可遮盖。

“兜罗纱衣功小成了。”

苏方站在阳光下，皮膜闪烁着耀眼光芒，像是一尊黄铜人像。

这是兜罗纱衣功小成的标志。

随着他收了武功，皮膜转化为正常的颜色，看着细滑如白玉，没有一丝粗糙之意。

“你终于小成了。”

白宝宝和丁一在院子中，目睹了苏方突破的全过程，见他兜罗纱衣功小成了，前者小跑着过去，真心为苏方高兴。

这段时间，苏方的勤勉刻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的突破不掺杂任何水分。

丁一也送上了祝福，然后求饶似的，拱手道：“歇息一下吧兄弟。”

他是真的有压力，苏方秘药一把把的狂饮，反过来将他喝伤了。

后厨。

苏方来时喜气洋洋，近十日苦修终于有了成效，心中高兴，跑来和苏欢分享喜悦。

硫金磨砂方的药材，是苏欢在煎煮，有她的功劳在里面。

“太好了，我们没白费功夫。”

得知了此事，苏欢蹦蹦跳跳的，小脸洋溢着笑容，浑然忘记了每天早起煎药的瞌睡，只觉得都是值当的。

两人没遮掩对话，后厨的其他人也知道了苏方兜罗纱衣功小成，纷纷跑来祝贺，厨房里的烟火，缭绕在众人身上，人情味浓浓的。

“哥，没药材了。”

苏欢煎药的热情高涨，但猛然想起今早的秘药，已经是最后一份了。

苏方点了点头，找了一个借口，道：“先歇息一下，我稳固一下修为。”

其实是没钱了。

一副硫金磨砂方五两银子，他一连九日九副秘药，将取自赵虎宅邸的赃款都耗空了。

虽然还有点积蓄，但那是基本的生活保障，不能动的。

从厨房报喜回来，苏方继续投入武道，希冀将兜罗纱衣功修炼至大成。

但是少了秘药的加持，他的修为进度肉眼可见的降低，血气不足，修炼强度恢复到了正常，一日两练，一练一个时辰。

丁一松了口气，以为苏方同样身体到达极限了，需要缓缓。

“按照这样的修炼进度，我在顺明武馆的一年，都耗在兜罗纱衣功上了。”

内院中，苏方坐在台阶上，身躯后仰，双手撑地，身形有点垮，一个时辰的修炼，将他体内的血气，耗了个七七八八。

他做了一个推断，没有秘药加持，在武馆学习一年，至多走完肉身四大炼的第一炼。

事实上，顺明武馆发一年学徒，能将兜罗纱衣功练到圆满的，只有寥寥几人，一般水平只有小成。

“得寻个来钱的活计。”

苏方没法慢悠悠修炼，黑虎帮的穆无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下杀手，他得抓紧时间变强。

只是，钱财不可能凭空飞来，让人无奈。

“啊呜呜……”

这时，顺明武馆内，出现了嘈杂混乱之声，是从外院中传来的，这是苏方第一次遇见，他起身跑去外院查看情况。

外院中，鹤隆师兄已经在处理了，吵闹之人是苏方认识的，叫做李明，酒楼醉仙居的少爷，曾一起在顺明武馆练武，但后来没通过考核，退出武馆，做回了普通人。

李明不知经历了什么，黑眼圈很重，哭哭啼啼的，全无退出武馆时那股骄傲的倔强劲。

“师兄，救命啊。”

他抓住鹤隆袖子，抓得很紧，手微微颤抖，显得十分的紧张。

鹤隆皱眉，想将袖子从李明手上抽回，但心软了一下，叹气道：“你闯祸了？”

醉仙居是外城知名的酒楼，作为少东家，不缺吃不缺喝的，此时惶惶的找上武馆，一定是遇见难事了。

“死人了！酒楼里面死人了！”

谈起正事，李明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仿佛手上抓着的是救命稻草，道：“我要见馆长，我代表醉仙居，跟顺明武馆做笔交易。”

鹤隆没拒绝，武馆要传承下去，钱财必不可少，醉仙居有钱，当然可以商量。

而后，李明被鹤隆带入内院，面见贾大同。

隔了一阵。

李明从厅堂出来了，情绪舒缓了不少，看来得偿所愿。

“师兄，醉仙居出问题了？”

等李明离去，苏方遇见了鹤隆，就此事谈了起来。

“醉仙居出命案了，很诡异。”

鹤隆皱眉，有点想不通，李明家的醉仙居近期发生了怪事，起因是跑堂的小厮夜间惨死，大半个身子不见了。

发生了命案，醉仙居上心了，组织了几个大汉晚上巡逻，然后……全死了。

接下来，每隔一两天，醉仙居都要死上一个人。

凶手来无影去无踪，手段之凶残，简直是骇人听闻，遇害的人没一个身躯完整的，很是可怖。

就在昨日，李明家的一位长辈也遇害了，骇得他连夜跑来顺明武馆求救。

“武馆跟他做了交易？”

苏方想到了李明离开时，脸上有轻松之色，应该是顺明武馆答应庇护了。

“给了两百两银子，让武馆解决凶手。”

鹤隆点头，道：“此事我来负责，现在缺一个打下手的，你要不要来帮忙，不让你白忙活。”

这一桩活，酬劳自然是武馆占大头，他给苏方开了三十两银子的工钱。

“可以。”

苏方答应了。

鹤隆的武道修为，高他许多，真就是打下手，三十两工钱不低了。

“那今晚不要回家了，和我去醉仙居守夜。”

鹤隆说道。

今日苏方不回家，因为晚上要行动，他没有修炼兜罗纱衣功，保持充盈的血气，应对突发情况。

太阳落下了。

鹤隆带着苏方如约去醉仙居。

四周的景象渐渐变暗，街上的行人急匆匆的，赶回家去。

走了一阵，苏方俩人来到了一座酒楼前，高有十几丈，有三层，做宝塔状，内外漆黑，就一楼一个角落里，燃了几盏灯，照出三两丈明亮之地。

鹤隆脚下一踏，发出点响声，走入醉仙居。

“师兄，你来了。”

灯火抖了一下，李明猛的撇头，见到是鹤隆，起身小跑着过来，礼数做得十分的周全。

苏方跟在鹤隆的后头，安安静静的，没刻意显露存在感。

李明却是特意顿了下脚步，面对着苏方，拱手道：“苏兄弟，以前我态度不好，在这给你赔罪了。”

苏方神色诧异，李明真是变了，以前十分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居然会低声下气的道歉。

“严重了。”

他摆手道。

两人之间，谈不上深仇大怨，反而李明的一改常态，让他有点唏嘘。

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骄纵少年不见了。

似是知道苏方的心思，李明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苦到了心里去，道：“我后悔死了，当初不好好练武，以为有钱就有用，现在看来，钱财乃身外之物啊。”

当醉仙居出现了命案，往日的浮华被血色掩盖，他感受到了弱小、无奈，才知道阿爹送他去顺明武馆是一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可惜他没抓住。

那时他还梗着脖子说没什么大不了了，不过十日，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