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南下临安（已修改）

仆役被顾平安踢了两脚，这才抬起头来，额上顶着个大包，疼得泪水涟涟，瞧着倒有几分好笑。

“不说？还想再挨一下？”

顾平安说着，作势欲回房再拿一只茶杯。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仆役赶紧忍痛爬起来，“小的不是偷听，是王爷...王爷派来请少侠到厅中叙事...”

他又疼又怕，哭丧着脸，差点给顾平安跪下。

顾平安不敢轻信，冷声又问：“你传信便传信，鬼鬼祟祟地躲在窗下偷听作甚？”

那仆役向后缩了缩，想看他脸色却又不敢。

“小王爷说...少侠今日得了美人，说不定正在快活，叫小人别莽撞敲门，坏了少侠兴致...”

这番说辞倒是合理，却羞得屋中穆念慈面红耳热，顾平安也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尴尬不已。

“让你别莽撞，你便听墙根是吧？”他无奈扶额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都听见了什么？”

那仆役赶紧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小的以性命担保，半个字都没听到，否则便叫乱刃砍死，永无葬身之地！”

他说完，又哭丧着脸道：“少侠实在耳聪目明，小的都没来得及蹲下，就被您发现了...”

他誓言发得够毒，实则也是真冤。本只想着听上片刻，留待日后吹牛，却险些连小命都交代在这。

“罢了，滚吧，下次再让我逮住，后果自己知道。”

顾平安确认没什么破绽，这才放他离去。

来到主厅时，众高手已如往常一样齐聚，见顾平安进来，欧阳克最先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顾兄弟又来得这般迟，美人的滋味如何？”

他也误以为顾平安投奔赵王府便是为了穆念慈而来，只当他是同道中人，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顾平安佯装怒道：“欧阳兄群芳环绕，夜夜笙歌，却还拿小弟寻开心，未免有些不厚道了吧？”

欧阳克听出他也是玩笑之言，只哈哈一笑，丝毫不恼。

“愚兄身边不过庸脂俗粉，兄弟若是看上哪个，随意交换。”他故意露出一副色眯眯的神情，“你那一个，我拿三个来换也无妨！”

“不换！”

顾平安拒绝得斩钉截铁，一群高手忍俊不禁，皆说他未免太过小气。

不多时，完颜洪烈自厅外进来。见他神情依旧难掩悲伤，众人也都识趣地不再嬉笑。

“王爷今日召集我等，是否因为先前所说大事？”彭连虎一向喜欢带头开口，隐隐成了众人中的军师智囊。

完颜洪烈看他一眼，道：“是，也不是。”

自上次商议大事被黄蓉偷听之后，他也多了几分防备，再没提过武穆遗书具体所在。

众人都听得一头雾水，灵智上人伤势虽愈，脑子却还不灵光，直愣愣道：“王爷您就别与我等打哑谜了，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完颜洪烈明显有些不悦，但眼下可用之人实在太少，只得暂且按下心头的不满，不予计较。

“今日圣上宣小王携康儿入宫，派下一桩任务。小王思来想去，倒觉得这是个机会。”

灵智上人还欲再问，被顾平安用眼神拦下。

“昨日密探来报，蒙古打算派出使臣访宋，恐怕是要联合宋人对我大金不利。”

他面露严肃，显然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大金虽兵多将广，国力强盛，但若蒙宋结盟联兵，也是个不小的难题。是以圣上安排小王出使临安，提前联络宋人丞相，商议应对之法。”

他仍未提及武穆遗书相关安排，众人却也没多嘴询问，耐心等他继续往下说。

“小王反复思量，不如兵分几路，若能将蒙使中途斩杀，我大金自可高枕无忧。”

“王爷意思是...”顾平安顿时猜出几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正是！”

完颜洪烈露出几分赞许神色。

“诸位高手在江湖上威名赫赫，若结伴前往临安，难免惹人注目。倒不如借此机会，各位分头行动，一路堵截蒙使，再到临安汇合。”

“王爷好计谋！”彭连虎虽自认军师，却也是才听懂安排，赶紧吹捧一句。

“既如此，不如就由康儿代我出使，我则乔装与诸位高手同行，以掩人耳目。”

“孩儿遵命！”

杨康虽被人称作“小王爷”，却也只是顶着父辈光环，并无官职实权在身。

如今得了个“钦使”的身份，自然满心欢喜。

此次出使必是大功一件，何愁不能入朝为官？

众高手中，最先说话的是“参仙老怪”梁子翁。

“老夫一向不爱与人同行，便带几个徒弟单独走吧。”

如今已过了半月，他仍是惦念着郭靖身上的灵蛇宝血，只盼着能再遇上一回。

欧阳克也借口随从太多，同行不便，独自一路。

众人皆是各怀鬼胎，彭连虎却主动要与完颜洪烈同行。

杨康朝顾平安使了个眼色，又道。

“父王，孩儿与顾兄弟志趣相投，又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身手，不会引人忌惮，不如便由他陪孩儿出使如何？”

“如此甚好！”完颜洪烈也朝这边看来，“顾少侠意下如何？”

“护卫小王爷周全，平安义不容辞！”

顾平安才得杨康以美人相赠，哪好意思拒绝？

圣旨当日便到，众人连夜收拾妥当，次日一早各自出发。

杨康此行乃是堂堂“大金国钦使”的身份，有金兵随行护卫，一路车马皆是极高标准。

顾平安讨了架马车与穆念慈同坐，事事都不需操心，正好乐得清闲。

这一路不似出使，倒更像是游山玩水。

且行且歇，使团抵达莒州已是半月后的事。

此处仍是金国地界，早早便有人提前赶到，将歇脚的驻地安排妥当。

车队沿着城中主路前行不远，便见到一处宽敞庭院，院中几座小楼，雕梁画栋，飞檐翘角。

宅院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下方四名金兵分列左右，手扶腰刀，瞧着十分英武。

仔细瞧去，灯笼上还用汉文写着五个金色大字。

“大金国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