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们走着瞧

“你们的分手也闹得很不体面，我，我为了给你出气，当初没少在你微信上跟他放狠话，还，还搞了一系列的骚操作气他……”

林雾朝阮七七伸手。

“手机。”

阮七七心虚极了。

磨蹭了好半天才把手机给她。

是一部最新款的高档手机。

阮七七解释：“蒋惑不是还加着你QQ吗？QQ可以显示手机型号，我不想让他觉得你离了他过得不好。”

林雾伸手在阮七七的口袋里掏了下。

掏出了另一部手机。

很旧。

屏幕还裂了细缝。

可阮七七依旧在用。

她眼眶发热，“自己的手机都这么破了，还给我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用这么好的手机。”

“吃了很久的咸菜配馒头吧？”

阮七七跟着眼眶泛红，“你懂什么，姐这是在找精神寄托。”

“总觉得只要我能每年给你配上最好的手机，帮你经营好朋友圈人设，你就可以在出来后，过回原本属于你的生活。”

“宝，这三年，我真的好想你。”

林雾的眼前又被水线淹没了。

伸手用力揉了下阮七七的头发，她用指腹擦了擦她眼角的湿润，“傻样儿。”

双眼红彤彤的去翻那部新款手机。

她找到跟蒋惑的微信对话框。

看着那个熟悉的网名，她下意识去看他的头像。

他们的合照不见了。

换成了跟他那身西装一样的纯黑色图片。

手指不自觉地抽动了下。

她抿了下唇，这才点开“她”跟他的聊天记录——

因为她的手机被抢了，阮七七只有一张补办的手机卡，所以聊天记录并没有多少。

林深雾起：姓蒋的！咱们分手吧！记住！是老娘甩了你！不是你甩了老娘！

林深雾起：死渣男！跟你的相亲对象吃屎去吧！祝你们黑头偕不老！断手断脚再分离！

H：操？

H：视频通话已拒绝

林深雾起：姓蒋的，你不会以为我很喜欢你吧？实话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要不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初恋，我初恋又出国了，我才不会跟你在一起呢！

对面过了很久才回复。

H：所以姓林的，你他妈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

H：替身？真搞笑，为了气我你真是什么狗血话都能说出来，你怎么不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父亲呢？

林深雾起：……

林深雾起：我没跟你开玩笑！蒋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说五遍也是不喜欢！

林深雾起：而且我告诉你，我不仅没有喜欢过你，还觉得你很烦，但谁让你有钱又爱舔呢？趁着空窗期跟你谈一段儿，也不失为一件有面儿的事儿。

蒋惑不知道是不是真被气到了。

没有再回复过。

林雾满脸看小学生骂架的表情看着这不过两页的聊天记录。

见阮七七一脸忐忑的等待着她的反馈，她抽了下眉角。

无奈的拍了拍她肩膀，她叹气：“分的挺好的，但下次不许再分了。”

“你不是去讨伐他的背叛的吗？怎么反倒‘自爆’上了？这样岂不是更称了他的心意，让他能心安理得的去跟贺妤白在一起？”

“已经不在乎你的人，又怎么会被你的自我抹黑伤害到呢，反倒是这些脏水，将来都是别人钳制你的把柄。”

阮七七像是才反应过来。

猛地拍了下脑门，“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我当时只想着要把他往死里气了！”

林雾眸底黑漆漆的沉。

思索了会儿。

她调整了下蹲着的姿势。

听着那两人的动静。

见不知何时，两人已经顺着来时的路走远了。

她朝着阮七七招了招手，点向了跟蒋惑聊天界面最下方的编辑框。

随便打了串乱码上去，她点了发送。

然后在阮七七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用最快的速度撤回。

问阮七七：“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阮七七摇头。

林雾双眸水润润的，却冰冷的像是早春刚消了点浮冰的湖。

“因为，一，我要确认下我有没有被蒋惑删除，这决定了你发的那些朋友圈有没有意义，同时也能初步确定下我和他还有没有可能性，值不值得我忍着恶心走这条路。”

“二，如果他没有删除我，那么我的撤回就会给他留下一个遐想的空间。”

“即便以他的性子不会回复我，但至少，我会在他心上激起一丝哪怕微不足道的涟漪。”

“这将是我的起点。”

林雾从墓地后面站起身，缓缓转向了那个越走越远的高大身影。

见他因为手机提醒音停下了脚步，摸出了手机。

她看着他低下头颅的背影，虽然因为离得太远什么都看不清，但她依旧扬起一个明艳且危险的微笑。

“蒋惑，我回来了。”

“贺妤白，我们……走着瞧。”

三个月后——

花千树大酒店。

天才刚蒙蒙亮，酒店的全体员工已经就位。

正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一场一年一度的盛大生日宴。

巨幅生日照被几个工人小心翼翼升起。

挂在了这座历史悠久的仿古建筑的影壁墙上。

林雾穿着一身印有酒店LOGO的一字裙黑色制服，仰头看向那上面的主人公——

蒋惑。

跟那天在墓地见到的他不同。

照片上的他穿得是一身格外张扬的红色晚礼服。

金灿灿的镶宝石皇冠戴在他的头上，衬得他本就不需要精修的厌世脸像是一个无心朝政的昏王。

林雾伸手轻触他的裤脚。

眼底一点一点涌起了势在必得的凶光。

红唇微启。

她轻喃：“蒋惑，生日快乐。”

“不知道你见到突然从海归精英白富美变成服务员的我，会是什么反应？”

“是否会激起你对我的好奇心，以及嘲讽心？”

“没关系，”

林雾带点残佞的笑，“即使你对我不感兴趣，我也会竭尽全力、不择手段的将你拉下神坛，陪我一起将贺家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脸上的情绪一点一点内化成了无比沉积的冷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