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拯救世界的力量，以及希望（修）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韦恩先生，你欺骗他人，未在签署知情同意书的情况下，配合你进行未在政府备案的非法实验，是犯法的。”

西装男在灯光照耀下光头锃光明亮，如同大灯泡显眼，招摇得如同正义化身的救星降世，为超霸主持公道。

他是莱克斯·卢瑟，丧钟斯莱德的幕后老板。

卢瑟那些体型种族各异的保镖们，从电梯中涌出，组成阵型保护着卢瑟，其中也包括丧钟斯莱德。

“我犯了个错误，没有早点把你投票从股东名单剔除。”夜枭对卢瑟反唇相讥。

“还没到下次股东大会的时候，你也无权这样做，韦恩先生，如果你坚持，我会聘请律师来起诉你。”

“看看那个海边的‘大骷髅头’，目前这个状况，法律还能有任何效用可言？”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只要我们的艾尔先生还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我说得对吗，艾尔先生？”

卢瑟身后，双手抱臂、金属铠甲还有暗色血迹的丧钟，远远向着超霸的方向，颔首点头。

商战不再是直接暴力冲突舞刀弄枪，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在星辰实验室的地下实验基地，在两个股东之间上演。夜枭尚还穿着那身猫头鹰似的盔甲，却如同站在商业谈判的场合，将一系列问题转换为用商业谈判专业术语加密过后的暗语，明面上和卢瑟互相讥讽，明褒暗贬，实际上两人却互相试探，寻找着双方都可接受磨合的合作方式。

在超霸看来，夜枭和卢瑟唇枪舌战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突然从敌意变成达成共识。快得让超霸摸不着头脑，这就是生意人的交流方式？

“能见证这揭开历史新篇章的一幕，我不胜荣幸。”卢瑟用虚假的话语恭维着夜枭，两人对彼此的真实态度心知肚明。

夜枭转身面对超霸。

“照我说的做，戴上他的头盔，坐上那边的椅子。”

超霸看向夜枭所指的椅子，这个王座般的椅子基座和地面为一体，由无数巨大电缆与另一个强尼快客坐着的椅子相连接。

“能不能别他吗的命令我？你先告诉我，这玩意有什么用？”超霸没好气地质问夜枭。

“神速力，”卢瑟突然站出来，越过了夜枭回答超霸的问题，“这是一种只由强尼快客掌握的力量，我曾经数次使用粒子加速器，试图复现他得到力量的那场‘巧合’，却没有任何实验者能够幸存。从平行宇宙的情报来看，通过专用装置能够使‘神速力非眷顾者’暂时掌握这种力量。”

“我为什么要掌握这种力量？有什么意义？”超霸问道。

卢瑟将视线投向了夜枭。

“你失忆了，布莱尼亚克通过精神操控强尼快客，毁掉了宇宙跑步机，导致我们无法向平行世界求援。终极少女知道你的情况，决定利用装置短暂同步神速力回到过去，从源头改变这一切。现在，我们依然还站在这里，就证明她失败了。”

不······终极少女，超霸的表妹，卡拉。

“什么？说清楚！她真的这样做了？”超霸抓住夜枭的肩头，盯着对方的眼睛质问。

“很遗憾，”夜枭的语气平静，似乎仅仅是在公布失败的实验项目，冷血到令人厌恶胆寒，“并且她的举动也没有触发时间悖论，我原以为这会毁灭整个宇宙。”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骗她去送死？？？你疯了！夜枭！我以为你以前只是说着玩的，你真打算毁灭整个宇宙？？？你是不是有病！！！”

超霸气得咬牙切齿，攥住夜枭肩膀的拳头也捏紧了，那些构成金属的装甲发出不堪重负“嘎吱”的呻吟，血液顺着夜枭披风的内侧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

“为了你，她是自愿的。”

这句话，瞬间引爆了超霸的怒火，超霸一拳将夜枭砸得倒飞出去，金属装甲与墙面发生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整个地下实验室空间，在这之后，夜枭闷哼过后滚落在地上。过去他们不是没打过架，看来夜枭对装甲进行了特殊防御改造，针对超霸这种超常力量的敌人，为装甲添加了缓冲系统。

然而，举世无敌的超霸，在这个时候，却碰上了力量所不能解决的难题。

卡拉，超霸的表妹，尽管过去超霸和她共同生活时，都将她视为朋友，保持距离。但对于卡拉而言，超霸却是氪星种族灭亡后，这个世界上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亲人，是她仰慕的强大存在。卡拉屡次恳求超霸在地球上建立新氪星，创造他们的新家园，重现氪星文明的辉煌，超霸却为了系统的任务，用敷衍的借口搪塞推拒，直到——

直到这次布莱尼亚克向全地球发出宣告，若不交出超霸就毁灭地球。而战斗力远逊于超霸的卡拉，听从了夜枭的诡计，踩了陷阱跳跃时间线回到过去，生死不明。

“喔！喔！喔！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毁灭宇宙？这可真是病态的想法！还好你失败了，韦恩先生，要我出资给你预约心理医生咨询服务吗？这完全免费，从莱克斯集团的账上走！”

卢瑟在旁边惊愕得手舞足蹈，双手抱头惊呼，滑稽得像个马戏团的小丑。

“机器需要专业人士操作，况且你也没时间了，超霸，”夜枭双手撑着地面抬起头，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血迹，“布莱尼亚克很快就要苏醒，你短暂时间无法找到办法消灭它，它却能毁灭地球，届时你就再也无法利用机器同步神速力回到过去，拯救卡拉。”

“你刚不是还说要毁灭整个宇宙吗？”卢瑟用不留情的语气反问夜枭，他非常怀疑夜枭这种前后矛盾、原因未知的疯狂举动。

“我改主意了，”夜枭用嘶哑的声音低笑两下，“卢瑟，这都得怪你，怪你关于平行宇宙的研究，让我改变了想法。”

“我们不是所有平行宇宙最中心的那个，单独毁灭我们的宇宙，无法阻止更多的平行宇宙从中心宇宙衍生，还会有另一个世界的我经历这一切后重蹈覆辙，效率太低，除非毁灭最中心的那个······否则这没有意义，一切都毫无意义。”

荒谬！简直是荒谬！疯狂至极！

连卢瑟都难得闭上了嘴，缜密思考那些他正稳步推进的探索沟通平行宇宙的研究，他是有些进展没错，之前超霸也袭击了卢瑟的实验室将收获交给夜枭，但夜枭是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重度抑郁症患者看待问题都是这么悲观的吗？动不动就要毁灭宇宙给他陪葬？能不能正常点，像他一样当个普普通通的有钱人，搞点科学研究，致力于把外星人赶出地球？实在不行，夜枭自个随便找个角落寻死不就好了？夜枭真的想死，也没人能拦得住他。

有病啊！

超霸受到了震撼，没想到他团队里最聪明的家伙，军事战略家的存在，他吗的有病！还病得不轻！夜枭是怎么一直维持正常人的言行举止，伪装到最后才暴露真面目的！

超霸自己都没想过毁灭宇宙！就连偶尔想要毁灭地球，那也是被人们搞得气急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问题来了——

精神病人，也就是夜枭，出于毁灭宇宙的目的诱骗超霸的表妹卡拉跳跃时间线回到过去，生死不明，现在布莱尼亚克即将苏醒，倘若超霸和布莱尼亚克进行战斗，大概率波及城市、波及地球，届时超霸将永远无法拯救卡拉。而夜枭现在又说，为了毁灭所有的平行宇宙，夜枭决定反过来帮助超霸同样穿越时间线，走上和卡拉相同的道路，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卢瑟突然出声了，“别听他的！超霸！你可以打败布莱尼亚克！你的力量足以拯救这个世界！带来希望！击退布莱尼亚克后，没有夜枭，我也会帮你！”

夜枭又在声音嘶哑地笑，“没有氪石，失去飞行能力的你，该如何将战场控制在城市之外？超霸，你可以独活，陪伴着这颗星球走向遥远荒芜的未来，直到你孤身一人死去。”

捏紧拳头的超霸，视线在两人间游移，压力如同海啸袭来，不知道该作何决定才正确。在超霸看来，两个人都有道理，也都值得怀疑。夜枭是他的队友，打算毁灭宇宙，却临时改口。卢瑟是他的敌人，却打算帮助他。

卢瑟：“我现在就给你去找氪石！肯定还有备份！找不到我加急研制出来！”

夜枭：“嘘，听，布莱尼亚克，它醒了。”

超霸做出了决定。

······

夜枭在实验台前输入秘钥，研究员们惊心胆战，围绕着这场即将进行的“实验”如同蝼蚁忙碌起来。

超霸戴上强尼快客那残留神速力的特殊头盔，转身坐在“王座”上，配合研究员们捆绑住他的手脚在“王座”上。

卢瑟很是不赞同，但也没有办法说服超霸，毕竟在过去，他们曾经是敌人关系，超霸没有立场来信任他。

“轰轰轰！！！”

天花板裂开，石块砸落，伴随建筑缺口霞光投射的光晕出现的，是个将战斗服穿得宛如黑色晚礼服的女人，披风自胸前的S符号向后延伸，随着其在空中的行动轨迹摇摆。

超女王降临此地，她要从夜枭的阴谋中拯救超霸。超女王是谁？“犯罪辛迪加”的成员，全力辅佐超霸的存在，超霸的青梅竹马，恶魔岛亚马逊族的半神，野心勃勃，秉性邪恶，但坚定不移站在超霸的阵营。

“别听他们的，卡尔！”超女王呼喊着。

“启动装置！”夜枭命令房间内另一端的研究员和他同时按下按钮。

“动手！”卢瑟提醒他的保镖团队。

超女王一甩手中金光闪耀的荆棘长鞭，目标直指操作台前正要按向按钮的研究员；丧钟单手持枪，本应双手抱持的机枪在他的手中纹丝不动，枪口冒出火光，弹药倾泄向夜枭的方向；夜枭一挥披风，迅速蹲下，烟雾“蓬”地弥漫出来，原处只有几个雇佣兵，迎着子弹攻击从烟雾中走出，手中还持有匕首与短刀。

旁边被捆在椅子上的强尼快客凄厉嚎叫起来，全身电光大作。

同样的电光在超霸的身上跳跃，那些身外之物“嘭”地一声化成飞灰，他的制服，还有卡拉留给他的用氪星语备忘录，那是他和卡拉共同的回忆，卡拉留给超霸为数不多的东西，超霸还没来得及学会氪星语，还没来得及看懂这些“家乡”的文字，它们就这样彻底地从世间消失不见，再难寻觅。

“不······”超霸低语，一股悲怆之感从心底油然而生。钢铁之躯不会受伤，不会流血，但他的心灵并不是钢铁铸就的。

不，他是个人，他是个穿越者，他有感情，他会愤怒，也会悲痛，甚至会······落泪。

在这样强度的神速力增幅同步之下，即使是泪水也会转瞬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卡拉在等我。超霸心想。她在过去等我，等我去救她。她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她的力量过于渺小，她被卷入这场残酷战争中输掉了。

超霸不会输，他是无敌的，氪石可以增强他的力量，系统能够扭转现实的规则力甚至凌驾于氪石之上，但由系统“重启副本”，重启宇宙，卡拉还会是超霸认识的那个吗？还会是心甘情愿为了超霸踏入阴谋赴死的卡拉？

“卡尔宝贝！坚持住！我想办法救你！”超女王的呼喊打破了超霸的意志消沉。

在超霸的眼中，像是在舞会上穿着黑色晚礼服的超女王，有如女神般英武，一甩手腕用长鞭卷起那个研究员，以违反物理学和常识的力气，将其高高掷起，砸到了正嚎叫的强尼快客身上。

“嘭！”

在激烈的枪声作为背景下，这个可怜的研究员直接爆炸后炸成了烟雾和飞灰，不见踪影。

“我不需要你救！超女王！我还没有掌握这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