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恰逢故人

季映梨连夜翻找原身的屋子,终于在衣柜的最底下找到了两本用来垫脚的书,虽然上面堆积满了灰尘还被书虫咬坏了几页,但说到底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够接触到的心法。

她翻开书本仔细端详,发现其中一本功法高深并不适合她,反倒是另外一本书将修炼之法和炼丹画符浓缩在一本之中,正合了她的心。

翌日清晨,薄雾散去,温暖的阳光撒在小叶峰上,屋外的灵植经过灵泉的浇灌,一夜之间青葱翠绿。

陆笙揉着眼打着哈欠正打算提桶去打水,刚出屋门就被坐在屋门口认真看书的季映梨吓了一跳。

只见她躺在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摇椅,悠闲的躺在上面看书,一旁的桌子还有正上冒着白烟的热茶。

清风拂过将桌子上的符纸吹散,落到陆笙的脚边。

陆笙弯腰将符纸捡起来,他只看了一眼,眼里写满了一言难尽。

“这都乱七八糟的什么玩意,你还是别画了。”

他说完后,季映梨只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书。

若说剑道一途她确实学艺不精。

可论画符,在整个两仪宗的同门里,她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画符看的并不是笔画的工整,而是看修炼之人内心的定力与精神。

她的修炼之途可以说是崎岖不堪,因为天赋不高的原因,剑道和符修老师都不愿教她,为了赶上进度,她笔下画过的符纸不下数千张,七窍流血更是家常便饭,早在那时她的定力与精神就练出来了。

陆笙再一次吃了闭门羹,他两手拿着水桶气呼呼的往后山走。

季映梨听着水壶沸腾的声音继续学习。

对于在归墟待过的她,如此悠闲的日子她非常珍惜,可有些事情偏偏就是不如她意。

“哎呦!”

陆笙惊呼的声音从后山传了过来,季映梨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寻了过去。

“死小子,那天居然让你逃了,今日本大爷有备而来,我看你再怎么逃!”

甄建一身披金戴银,御剑带着身后的随从大摇大摆的落在小叶峰的后山。

看到陆笙想逃跑,他和随从将陆笙的退路双双堵住,抬起脚间身上的金玉叮当作响,只见他毫不犹豫一脚踢到陆笙那瘦弱的身躯,陆笙跌倒在地。

“哟,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甄建抬着眉,冲他挑衅一笑。

一旁的随从更是嚣张,仰着头道:“还不把你从少爷身上偷回来的东西还回来!”

“不还!”陆笙一脸倔强。

甄建勃然大怒,“果然是没有师父教的野孩子,偷了本大爷的东西我看你是找死!”

“若不是你们故意捉弄我师姐她也不会受伤,我拿了这药是理所应当!”陆笙抬起脸,满眼的坚毅和倔强。

季映梨赶到时正巧听到这一句话。

她突然想起来,那日她收到药的时候,陆笙的白衣满是污泥,全身乱糟糟的,原来是为了她去偷药和甄建起了冲突。

依照那日的情况,看来陆笙没少吃苦头。

一时间,季映梨的内心是说不出的感动。

她走了出来,甄建察觉来人便回头,待看清是季映梨后,他笑得愈发嚣张,“死丫头,你竟然还敢出来,我看你是忘了前几日自己是怎么回到小叶峰的。”

“要不是你的师弟哭着求我们少爷,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和我们说话?”

话音刚落,主仆二人相视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反倒是季映梨随着二人的话说完,眼神越来越冷。

“有事冲我来!”陆笙爬了起来,冲到季映梨的面前,用瘦小的身躯将她护在身后。

甄建回过神来,一向办事顺利的他没想到要拿回一样东西有这么难,于是他也不再多话,只见他掌上凝气直冲二人打过来。

面对实力结丹中期的甄建,位于炼气八阶的陆笙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要被掌气掀飞。

只是预想的痛似乎并未在他的身上出现,反倒是一双温热的手将他按住,虽然纤弱,可他却能感受到莫名的安心。

“你快回屋里躲着,这里有我。”陆笙回头看着她,这是他头一次对她好言说话。

但季映梨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符纸。

“你疯了!这符纸根本不能用!”陆笙被她气得几乎吐血。

就连甄建看到符纸上的笔画后,也嘲笑着,“就你这鬼画符还是算了吧,不如把药交出来我还能考虑饶你们一命。”

“是吗?”季映梨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她拈着符纸,声音凛然,“他是我的师弟,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他。”

“心随念动,定格方圆,定!”

随着咒语的念动,符纸逐渐烧了起来,火焰的微光将她柔弱的脸映照得有些可怕。

起初甄建还有些迟疑,生怕季映梨真的有些东西,毕竟符修是出了名的不好对付。

可是符纸燃烧殆尽后,他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继而嚣张的大笑着,“这家家酒甚是有趣,可是本大爷也没时间陪你们玩了。”

他想继续出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无论他如何在体内运转灵力,四肢就是不听使唤。

渐渐地一丝丝绿芽破土而出,如同毒蛇一样缠绕在主仆二人的腿上,随后绿芽越来越粗壮变为一株株粗壮的绿蔓,最后甚至开起了朵朵白昙。

这是季映梨当年在藏书阁中无聊,独创出来专程捉弄钟澜的法术,没想到在两仪宗里一直没用上,反而却被今日拿来救命了。

“你怎......么会的?”看着季映梨的一番操作,陆笙目瞪口呆。

那明明就是一张潦草的几笔加上一些不知名的乱画,仅仅是炼气二阶的她怎么可以越级把甄建给定住的。

他抬头看着季映梨那张坚毅的脸,莫名其妙的竟然觉得脸有些烧......

“今早现学的。”季映梨耸耸肩。

陆笙:“......”

“季映梨,你快放开我,若是让我师父知道了定让你好看!”几乎所有脱身办法都试遍了的甄建快要气得发疯。

“要想解开,可以。”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你伤了我,我又喝了你的灵药,咱两这也算一笔勾销。但是你伤了我师弟这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抬手猝不及防的揉了揉陆笙的头,“小孩不过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方才那一脚将他踢到在地,指不定伤到哪了,要想我松开你,先赔东西。”

“季映梨你真不要脸!”

甄建带着怒意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小叶峰,他的师父在知道药被偷后狠狠地罚了他一顿,若是再丢些东西,师父会打死他的。

“我不要脸,你真贱,彼此彼此。”季映梨无赖道。

二人的声音在小叶峰尤其突出,吵闹声将刚回宗门的谢怀瑾和丹玉引了过来。

“谢师叔在此,何事喧闹!”丹玉浑厚有力的声音穿破云霄,直达四人的耳朵。

还没等季映梨抬头看,耳边就听到陆笙那兴奋的声音:“谢师叔!!!”

谢师叔?

季映梨皱着眉,在脑海里快速寻找对应的脸,只是没等她对照出来,一身白衣身形欣长的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抬眼望去,只见来人墨发玉簪,一身洁白的宗门弟子服在他的身上竟然能看出一丝贵气。

谢怀瑾抬脚走了过来,行动间腰上挂的玉璧叮当作响,声音清脆。

在季映梨目之所及处,腕间的一只黑色木镯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若说名字她尚且对不上号,但是看到这支木镯她豁然开朗。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扶桑木,整个修仙界,除了谢怀瑾那厮还有谁有。

“丹玉师兄,救我。”

甄建看到与谢怀瑾一起出现的丹玉,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大声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