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楼门诊病房。
一对母女正在等待结果。
此时,张嬴推开门,立马开赶道,“好消息,化验结果确定不是链球菌,走吧。”
闻言,孩子起身准备离开。
妈妈打断道,“等一下。”
张嬴郑重其事道,“真的不是链球菌感染。”
“化验室里的伙计,确实是个酒鬼。”
“但他们工作起来却很专业。”
“你的孩子也没有任何链球菌感染的症状。”
“为避免和你做无意义的争论。”
“实验结果可以轻松证明一切。”
“我想说的是”,张嬴朝着门外指了指,“赶快走。”
“医生,我只是想征求下你的建议。”
“我女儿下星期要举行生日派对。”
“我准备给她买无糖蛋糕,这让她对我有很大意见。”
女儿反驳道,“其他小孩都讨厌无糖蛋糕。”
张嬴顿了顿,“你来医院就是为了这事吗?”
妈妈教育道,“糖是导致肥胖的首要原因。”
“你要医生来吓唬她,让她知道糖的危害。”
随即,张嬴把门关上了。
“她需要控制她的体重。”
“我真为其它孩子难过。”
“她们的妈妈都不像你妈妈”,张嬴盯着女孩,“你妈妈知道糖会导致心脏疾病,阑尾炎和足藓。”
“话不能这么说。”
“不,我很清楚你的心思。”
“你希望她变得瘦些。”
“可以和你一样穿漂亮衣服。”
“戴精巧的手镯。”
“嘿”,张嬴眉飞色舞道,“穿套装怎么样?”
“别人会误以为你们是双胞胎噢~”
“哦买嘎!她不可能是你女儿。”
“根本不可能”,张嬴越说越兴奋,“你看起来那么年轻。”
“生日快乐。”
“帮她去买个冰淇淋蛋糕。”
说罢,开门闪人。
1楼门诊大厅。
卢俊背着包蹲守张嬴。
一见到张嬴,立马起身质问道,“你给她下药了?”
“我没有。”
“我们停用了所有的药。”
“你手下朱勇给她用了氟哌啶醇。”
张嬴点点头,“我们需要她的血液做化验。”
“我估计下药,是得到血样的唯一方法。”
“他把她弄晕了。”
“听着,我手里有拐杖”,张嬴挥挥手示意道,“我也知道它的用武之地。”
“你是我请的医生,你得为我服务。”
“好吧,我能走了吗?卢老板!”
说罢,转身离去。
卢俊追上来,“氟哌啶醇会让她彻底改变。”
“她说会让她的灵魂麻木。”
“不要再给她用了。”
木字号病房。
卢俊正在给晨西讲故事。
“假如破衣足以御寒,他愿意听说她的名字,并且乐意记住。”
咳咳咳…
晨西痛苦地咳了两声。
“你还好吗?”
她摆了摆手,声音沙哑道,“我想听往昔那段。”
“因为在往昔,尽管她享有青年人的赞美和老年人的谴责。打死你穷人不管老少,都给予她赞美。”
咳咳咳…
此时,血液洒在书面。
晨西不停地呕吐鲜血。
床单,地板,随处可见。
卢俊惊恐道,“快来人,救命啊!”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张嬴抬头望天,翘着二郎腿。
“我告诉过你,不要用精神病药。”
“我很好奇,这句话里,哪个词你听不懂?”
闻言,朱勇反驳道,“氟哌啶醇和她的出血,并没有任何关系。”
“你知道的”,他大声辩解道,“我只是单纯地用它作镇定剂而已。”
“听你这么一说,真是太好了。”
“如果你用药的目的不单纯的话”,张嬴长身而起,“说不定她就不必遭受现在这药物副作用的痛苦折磨。”
“这些副作用”,朱勇据理力争道,“在临床上十分罕见。”
“昏迷吗?”
“意识不清加重?”
“抑郁吗?”
“这些都不会发生吗?”
“对,这些都不会影响我们的诊断,因为你使用药物让她镇定。”
张嬴无尽嘲讽道,“我真是松了口气啊!”
“她往我脸上吐口水。”
“我想你当时一定吓坏了吧?”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把她绑起来吗?”
“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给她用药。”
“我想说的就是这点。”
诊断科大会议室。
支奇疑惑道,“凝血实验结果来了。”
“真快。”
“你是答应跟所有实验室的人约会吗?”
潘婷微微一下,“没有,这招我会留着紧急状况下再用。”
“我告诉他们,她呕了400cc的血。”
“如果这再度发生,她会死的。”
“如果她在家出现大出血,恐怕早就死了。”
“急诊室的医生,原本想把她送回家的。”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你最好的判断也不够好。”
“我有个办法,下次听我的。”
诊断科大会议室。
张嬴推开门,顺拐走过来。
“病人为什么会大出血?”
闻言,二人迅速起身。
潘婷汇报道,“血凝化验未见异常。”
“如果你们不想听结果,就把耳朵捂上。”
朱勇蔫头耷脑地站在一旁。
“除了凝血时间过长,无其他异常。”
“这说明了什么。”
朱勇小声道,“通常说明采集血样的人出错了。”
“对噢,是你抽的血。”
“不过,你做事精准。”
“你知道哪支试管是单纯用来采血的。”
“正是如此。”
“我相信你是对的。”
“我相信这个血检结果,有两个原因。”
“第一,你是个好医生。”
“第二,静脉注射五毫升氟哌啶醇,会让病人彻彻底底地与你合作。”
顿时,朱勇一言不发。
“我认为凝血时间过长,是因为她患了维生素K缺乏。”
潘婷反驳道,“维生素K缺乏,能解释出血,但解释不了血栓。”
“没有维生素K,C蛋白无法正常运作。”
“没有C蛋白,血液会凝结。”
“出血和凝结同时发生。”
“是不是什么药和肝素起反应呢?”
“比如像氨卡西林这类的抗生素?”
“聪明!”
张嬴眨眨眼,“但她没用过氨卡西林。”
“两个月前,她说喉咙痛,她儿子给氨卡西林。”
“但她拒绝服用。”
“他儿子说她没服用而已。”
支奇不发一言,默默地盯着潘婷。
“怎么?不是你总说病人都会说谎吗?”
“难道精神分裂症患者和她的孩子,就不会吗?”
支奇插嘴道,“与营养不良相比,这个更有可能是病因。”
“但为什么不会是坏血症或鼠疫呢?”
“哦买嘎!真希望我的想法和你一样酷。”
张嬴无尽嘲讽道,“你怎么想的?你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吗?”
“酒精!”
支奇耸耸肩,“酒精使病人活动困难,引起了深静脉血栓,同时导致肝硬化。”
“这能解释大出血和凝血时间过长。”
“我们应该超声波扫描肝脏。”
张嬴顿了顿,“三种不同理论。”
“去她的住处”,张嬴拍板道,“检查氨卡西林和她的饮食。”
“然后,超声波检查肝脏。”
“但愿我们在她大出血死亡之前找出病因。”
随后,小的们领命而去。
木镇,晨西家。
支奇和朱勇,相伴而来。
“101,就这个。”
“你来还是我来?”
“这次你来吧。”
“行。”
闻言,支奇拿出作案工具。
朱勇自言自语道,“张嬴说,这孩子很敏感。”
“认为自己能照顾好母亲。”
“如果我们什么也没发现。”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们来过这儿呢?”
“这有意义吗?”
支奇硬是搞了半天……
“为什么不让妙手朱勇”,他拿出钥匙道,“从那孩子的书包里,顺手拿来钥匙呢?”
“靠,你早说啊,浪费表情!”
随即,门开。
“请!”
外勤二人组,一阵翻箱倒柜……
“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帮她叠衣服吗?”
“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让你觉得自己有能力控制无法控制的东西。”
“安排她服药、穿衣,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治好她。”
“你在精神科实习期间学到的吗?”
此时,支奇正拿着一张母子相框,怔怔出神。
就在这时,朱勇有了发现。
“三氟拉嗪、盐酸氯丙嗪、氯氮平。”
“他们什么都试过了。”
朱勇举起右手摇了摇,“但唯独没有试过氨卡西林。”
“潘婷的理论错了。”
“哦买嘎!真希望不要是维生素K缺乏。”
随即,支奇打开冰箱。
顿时,爆粗口道,“妈的!”
一眼望去,全是某甄选汉堡包。
“早中晚三餐,完全一样。”
“张嬴是对的。”
诊所1楼化验室。
叮~~~
微波炉放出召唤声。
张嬴徒手拿出。
卢俊介绍道,“我妈只吃这个。”
“是啊!”
随即关上门,“问题是你不能以此为生。”
闻言,卢俊解释道,“我检查过产品包装盒上的说明了。”
“所有的营养成分数据是可靠的。”
“有足够的蛋白质和热量。”
“对,维生素A和C,不过没有K。”
“这就是你妈妈生病的原因。”
张嬴找了个位置找下,打开包装纸,准备进食了。
“那怎么治疗呢?”
“给她补充维生素K。”
他加入了不知从哪顺来的番茄酱,混合搅拌均匀。
“如果有效的话。”
“你过几天就可以把她带回家。”
卢俊手捂额头,一脸烦躁地摇摇头。
“哦买嘎!你在为什么事烦心?”
“你会坦白告诉我的,不是吗?”
卢俊语气低沉道,“都是我的错。”
“听着,我只说一遍,你已经把你妈妈照顾得很好了。”
“如果她只肯吃这个,”张嬴顿了顿,“你又能怎么办呢?”
“天呐,做一个孩子已经够累了。”
闻言,卢俊大怒道,“闭嘴,我已经18岁了。”
“我理应有能力照顾好我母亲。”
“我几乎害死了她。”
“好例子。”
“你这个年纪,正是张扬自己幼稚可笑,以自我为中心的个性思想的时候。”
“我可不羡慕你现在的生活。”
说罢,大大地咬上一口。
张嬴嚼了嚼,“还好没泡菜。”
“我妈也不喜欢。”
“聪明的女人。”
“她生病之前,我很不喜欢她的专横。”
“她老是指挥我去干这干那的。”
“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对的”,卢俊顿了顿,“我从没想过,我会怀念那段日子。”
说罢,拿起背包准备离开。
啊!他一声痛呼。
左手手腕传来痛疼的信号。
张嬴瞟了一眼,意味深长道,“你得看看医生。”
3楼走廊。
支奇和朱勇,并肩而行。
“我依然不觉得是维生素K缺乏症。”
“张嬴是对的。”
“你一向满足于此,我们的活就少了。”
“那孩子一直在给他妈妈喝烈酒。”
“而问题却出在吃了太多汉堡吗?”
朱勇摇摇头,“那孩子过得很艰难。”
“这都是为了生存。”
“给酒鬼喝酒,可不是什么生存技能。”
“在我们那里,只要某种方法管用……”
支奇打断道,“对,没错,我是有钱人。”
“我根本无法理解那孩子,到底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一个人锦衣玉食,并不代表他就无忧无虑。”
“你见过穷人步履维艰的生活吗?”
“维生素K,不可能就是全部原因。”
话音未落,潇洒离去。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张嬴看看手部CT结果,深叹一口气。
“没有断,”他挑了挑眉,“这里,看见了吗?”
“这是骨骺板。”
“换句话来说,就是生长面。”
卢俊好奇道,“有什么毛病吗?”
“骨头真是神奇啊!”
“如果你知道怎么看的话,就能从中看出一个人的真实年龄。”
张嬴挤眉弄眼道,“非常确切。”
卢俊眨眨眼,“很好。”
“连15岁都不到,不过也快了。”
“还差两周吧”,张嬴使诈道,“或许一个月。”
见状,卢俊摊牌了。
“上星期,上周我就15了。”
“祝我们生日快乐。”
随即,转身坐下。
“你要是真想说谎,说大点,说你21岁了。”
“这样就不用靠你的疯子老妈,帮你买伏特加了。”
“很好,多谢指导。”
“我妈出院以后”,卢俊拿起纸笔,“她的日常生活,有哪些注意事项?”
“我想最该担心的,不是烈酒。”
“你才15岁,跟没妈的孩子差不多。”
“要是联邦儿童福利机构放任不管的话,他们就不需要那些漂漂亮亮的孤儿院了。”
张嬴摇头晃脑道,“他们会多伤心啊!”
“他们也会把她送去救助机构的。”
他迟迟无法下笔,“我的生活很正常。”
“我可不这么想。”
“大多数15岁的孩子,都还沉迷于这个年纪最常做的事。”
“你知道的,吸吸面粉啊,调戏小女生啊。”
“要是你敢告发我,那我就起诉你。”
卢俊指了指CT,“那是保密资料。”
“放轻松,这根本不是你的X光片呢。”
顿时,卢俊一脸懵逼。
木字号病房。
晨西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支奇正在操作腹部彩超。
潘婷上前两步,“她平静得可怕。”
“张嬴换了新药。”
随后,支奇变戏法一样拿出。
潘婷接过,往白大褂口袋轻轻一放。
“有些疤痕组织,但没多少。”
“不足以……”
“是肝硬化。”
“可是”,支奇调侃道,“她不喝酒啊。”
“恭喜,你赢了。”
突然,画风突变。
“实际上”,潘婷顿了顿,“我们都输了。”
支奇疑惑道,“肿瘤,在胆囊吗?”
“实质性病变。”
“癌症。”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李森正仔细观察结果。
随即,转身。
他断定道“维生素K缺乏,导致深度静脉血栓,是肝脏的情况恶化。”
“但肿瘤才是导致出血的真凶。”
张嬴坐着,一言不发。
木字号病房。
“你好,晨西,我是李森医生。”
“关于你的超声波检测”,李森双手叉腰道,“恐怕我有些坏消息,你得了癌症。”
闻言,卢俊放下纸笔,默默走开,背对母亲,戳揉双眼……
诊断科大会议室。
朱勇提醒道,“肿瘤很大,直径有5.8厘米。”
支奇补充道,“如果我们不采取任何措施,60天内她就会死于肝脏衰竭。”
潘婷建议道,“她需要器官移植。”
“你以为她能获得批准吗?”
“她才38岁,还是个母亲。”
“她是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母亲,而且一贫如洗。”
“实际上,她是靠救济金过日子的。”
“而且一闻到酒香,就猛灌伏特加。”
此时,李森轻轻地走了进来。
“某明星甚至有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酒吧,他还不是照样获得了移植。”
“但晨西可不是明星。”
“第二套方案,手术切除肿瘤。”
支奇建议道,“金帆医生会激光手术疗法,激光在切割的同时烧灼伤口,能保下更多肝脏。”
李森反对道,“肿瘤太大了,他根本不会考虑的。”
“金帆可不太喜欢冒险。”
“他甚至不喝当天过期的牛奶呢。”
“他也没办法。”
“5.8厘米,已经超过手术安全线了。”
闻言,张嬴眼神飘忽望向窗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在动歪脑筋。
“如果是4.6厘米,他会做吗?”
潘婷愣了愣,“干脆说那肿瘤直径是0吧?”
“我们根本就不用找他了。”
“肿瘤会长大,但不会变小。”
张嬴霸气道,“我说会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