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1号诊室内。
“我打高尔夫时,球鞋卡柱了。有点疼,不过我没停。第二天早上,我疼得站不起来。”
张嬴实在憋不住,只能微微一笑,“你在笑,说明我病情不重。”
随后,张嬴拿出药瓶准备嗑药。
“那是什么,你要干吗?”
“特效止痛药。”
“哦,我明白了,因为你的腿。”
“错了,是因为药片嚼起来香。”
“想来一片吗?能让你的背舒服点。”
随后,就真的到处一片分润给他。
闻言,门诊病人将信将疑地接过。
“但不幸的是,你的问题远比表象严重。”
“你老婆有外遇。”
“什么?”门诊病人大吃一惊道。
“你都变橘子啦,蠢蛋。”
“你没注意到是一回事,要是连你老婆都不知道自己老公变色了,说明她根本没拿正眼看你。”
闻言,门诊病人看着自己的双手,散发着明晃晃的橙色。
“顺便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狂吃胡萝卜和维生素药丸?”
“胡萝卜让你变黄,烟酸让你变红。”
“你要是不信的话,自己拿调色盘试试。”
“最后,再找个好律师。”
话音刚落,溜之大吉。
只留下门诊病人一脸懵逼。
门诊2号诊室内。
“深呼吸”,张嬴带着听诊器微操。
“好冰啊!”小男孩回应道。
“他一直在用气雾吸入器吗?”
“最近几天没有,他才十岁”,小男孩妈妈回应道,“不想给孩子用太多强效药。”
“你的腿怎么了?”小男孩好奇道。
“我想医生也考虑过药物强度,权衡过呼吸停止和用药危险的利弊。”
“氧气对于青春期前的青少年尤为重要,你说对吗?”
“好吧,我估计是没人告诉过你,哮踹是什么?”
“或者别人说的时候,你心不在焉。”
“你孩子气管里的细胞被刺激,分泌出的物质,导致气管发言并收缩,黏液分泌增加,细胞层开始脱落,但类固醇终止炎症反应。”
说到这里,张嬴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类似情况发生次数越多……”
“然后呢?会怎样?”小男孩妈妈追问。
“算了,你要是不信类固醇,也没必要信医生!”声音好像从门外传来。
小男孩与妈妈一脸懵逼。
3楼天字号病房。
“我母亲四年前去世,她得了心脏病。我父亲在工地上弄伤背……”
突然,尾戒传来提示音。
“是张嬴召唤,有紧急情况”,潘婷赶忙看了一眼。
“对不起。”
随后,起身离开。
小芳挺直脖子看向窗外,那里似乎有个人影,但被窗帘遮住了……
病房外。
“你就不能敲门吗?”潘婷不悦道。
“用类固醇,大剂量强的松。”
“你在寻找证据支持脑血管炎的诊断?”朱勇疑问道。
“脑血管炎极其罕见,尤其是在她这年纪”,潘婷补充道。
“肿瘤同样罕见,红细胞沉降率升高。”
“少幅上升而已。”
“或许说明很多问题,或者根本无关紧要。”
“如果是脑血管炎,症状完全符合,还有核磁共振结果。颅内压会导致神经性症状。”
“没有活检,不能妄下诊断。”
“当然可以”,张嬴独断专行,“开始治疗。”
“如果情况好转,就证明我们是对的。”
“那要是错了呢?”
“那就有新发现。”
3楼天字号病房。
支奇正在检查小芳眼睛。
“为什么要用类固醇?”小芳疑惑问道。
“只是治疗的一部分”,支奇连忙解释。
“怎么没人来看你?没有男朋友吗?”
“才约会过三次。”
“换成他从早吐到晚,我也不愿意来。”
闻言,支奇微微一笑。
“同事呢?总有好朋友吧?”
“我喜欢的人,都只有五岁。”
“护士说不做放疗了。”
“我们在尝试不同的治疗。”
“你家是哪里的?”
“类固醇和放疗,根本毫不相干,”小芳非常警惕。
“现在还无法确诊。”
“我们在针对血管炎治疗”,潘婷突然打断,“是一种脑部血管炎症。”
“不是肿瘤吗?”
“我得的不是肿瘤?”
潘婷只能尴尬一笑。
病房外走廊。
“你不该告诉她的,那不过是猜测”,支奇质问道。
“如果张嬴是对的,无伤大雅。如果他错了,我给了一个濒死之人几天希望。”
“虚无的希望!”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给真的。”
支奇默默无语。
南方幼儿园教室。
朱勇正趴在地毯上嗅味道。
“你干嘛闻思龙的裤子?”红衣小朋友不解问道。
“我没有!”
“你是在闻啊!”
“我在闻地板。”
“你确定?”
“这里有宠物吗?”
“没有,以前有过一只沙鼠。不过,被李飞的书压死了。”
“真不小心”,朱勇耸耸肩。
“你想要闻闻它吗?”
“这倒是不用,我找的是霉菌,不用闻那个。”
“你还可以闻闻我们的鹦鹉。”
“你不是说这里没宠物了吗?”
“可鹦鹉是鸟啊!”小朋友撩了撩头发。
诊所1楼公共咖啡厅。
“鹦鹉是鹦鹉热的主要传染源”,朱勇汇报调查进展。
“和鹦鹉没有关系”,张嬴正专心致志地看娱乐节目。
“鹦鹉热解释了神经问题和神经学并发症。”
“一个班里多少学生?”
“二十个。”
“几个病假在家?”
“没有”,朱勇吃了一口人工三明治,“没人生病。”
“你觉得五岁小孩,会比老师更懂得清理小鸟卫生吗?”
“去她家调查过了吗?”
“她家住在特镇。”
“我明天问她拿钥匙。”
“警察突击犯罪现场”,张嬴细心教导,“会先问过嫌犯吗?”
“那不是犯罪现场。”
“但据我所知,她学老白在地下室偷造违禁品。”
“她只是个幼儿园老师”,朱勇一脸无语道。
“要我还是幼儿园学生,我也信她。”
“……”
“好吧,举个例子”,张嬴回头一望,“看那边,给你做三明治的太太,有注意到她眼神呆滞吗?”
“医院规定,生病不可上班”,张嬴继续教育,“但是,如果你连每小时八块的事都干,那只能说明一点,你一定很缺这八块钱。”
闻言,朱勇放下手中还未吃完的三明治。
“还有,洗手间里的牌子上写着,员工如厕后必须洗手,但我想,用袖子擦鼻涕的人,也不会讲究卫生。”
“我现在问你,我还吃她做的东西吗?”
“……”,朱勇沉默以对。
“我要你去她家,调查污染源、垃圾、用药。”
“根据蓝星联邦刑法,私闯民宅是重罪,我才不会去呢!”
“你当年难道没干过这档子事?”
此言一出,朱勇顿时惊掉下巴。
“我知道了,”张嬴得意道,“虽说法庭记录是保密的,你当时才十六岁,这事的确不光彩,而你那体育老师,又是个大嘴巴,该写信感谢他。”.
“我还该谢他?”朱勇情绪上头。
“我总会用到个懂得小偷小摸的人,”张嬴轻松拿捏,“得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摆布,也知道如何摆布别人。”
“我该告你去。”
“你是个聪明人,才不会告自己的衣食父母。”
“要是你因为我不违法而解雇我的话,我绝对会告你”,朱勇反击道。
话音刚落,朱勇拿起最后一点三明治,吞了下去。
1楼门诊某空病房。
张嬴正在饭后娱乐。
“做研究呢,人类真是太奇妙了”,看到陈楠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张嬴不问自答道。
“为什么给小芳用类固醇?”陈楠不解地问道。
“因为她是我的病人,用药不正是治疗的一部分吗?”
“但你不能单凭猜测用药,”陈楠善意提醒道,“只有塔斯克基和门格勒,才会这么做。”
“你是认真的吗?既然把我说成纳粹医生?”
“我现在就停药!”
说完,陈楠转身离开。
“她是我的病人”,张嬴顺拐地追去来。
“我才是老板”,陈楠头也不回道。
“我没让病情恶化。”
“我没拿她做实验。”
“我这是合理猜测。”
张嬴在奋力解释。
“但缺乏医学依据。”
“从来就没有依据。”
“同样的症状,一百个医生,会有一百种诊断。”
“可你连一个症状都没有”,陈楠不屑道。
“没有人能什么事都知道,你凭什么就知道自己是对的?”
“我只知道反其道而行之,是错的。为什么你如此惧怕犯错?”
“因为我是医生,掌握的是人命。”
“别这样,难道我不是医生?”
电梯迟迟不来,陈楠灵机一动,索性走楼梯。
“在过去,人类可尊重瘸子了”,张嬴发牢骚道。
3楼天字号病房。
感觉怎么样?”小芳正在进食。
“好多了,谢谢!”
“你是张嬴医生吗?”小芳疑惑道,“我还以为他是男的?”
“不是我”,陈楠微微一笑。
“慢慢吃,别吃太多。”
“替我谢谢他。”
“好的!”
病房外。
“老大,是不是还要我终止治疗呢?”陈楠吓了一跳。
“你走狗屎运罢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嬴微微一笑。
3楼天字号病房,晚上9点。
“好的,再来一次深呼吸”,李森戴着听诊器,正给小芳做复查。
“很好!”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见张嬴医生啊?”
“你可能会在光子电影院或星际大巴撞见他。”
“他是个好人吗?”
“他是个好医生”,李森不确定地道。
“不能医德兼修的吗?”
“医生不是都很关心病人的吗?”
“关心的确能成为行医的动力,但是,有别的东西更吸引他。”
小芳舒服地躺了下来。
“两边都感觉到了吗?”
“用力,使劲,很好。”
“他是你的朋友,对吧?”
“是的。”
“他关心你妈?”
“我想是吧。”
“你感觉不到吗?”
“借用他的口头禅,所有人都撒谎。”
“关键不在于说什么,而在于做什么。”
李森楞了楞,“没错,他关心我。”
突然,“我看不见了”,小芳惊慌道。
随后,癫痫发作。
“紧急呼叫”,警报作响。
3楼天字号病房,第二天早上9点。
小芳戴着氧气罩,精神状态不佳。
“你现在会感到胸部疼痛”,朱勇关心道,“必须用除颤仪才能让你恢复心跳。”
小芳看了他一眼。
“你能把卡片按时间顺序排列吗?”朱勇在桌上摆了四张卡片。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朱勇,“她做不到。”
支奇,“会不会是发病时大脑缺氧造成的?”
“不对,五分钟后她做相同测试,完成的不错。同语言能力一样,精神状态呈间歇变化。”
潘婷,“现在怎么样?”
“从最近的症状来看,脑干已经受到影响。很快,她将失去行走能力。并且伴有永久性失明。随后,呼吸中枢衰竭。”
张嬴,“我们还剩多少时间?”
“如果是肿瘤,还有一两个月”,朱勇耸耸肩,“感染的话,就几周。如果是血管,只剩一周左右。”
“停止所有治疗”,张嬴拍板。
说罢,起身走向大会议室。
朱勇紧随其后,“我仍然认为是肿瘤。”
支奇不甘落后,“我们应该继续采用放疗。”
“放疗根本不起效果”,朱勇反驳道,“可能放疗效果在用类固醇后才显现出来。”
张嬴,“不是肿瘤。类固醇起到某种作用,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难道我们就这样睁眼看着她死去吗?”朱勇反问道。
“没错,我们就看她死去”,张嬴语出惊人,“更准确地说,是要看她死得有多快。”
“你自己也说过,每种病的死亡时间都不同。”
“看她什么时候死,就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潘婷无语,“到那时,我们可就无能为力了。”
“我们一定还能做些什么?”
“总不能眼睁睁看看她死。”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张嬴眨眨眼,“你有吗?”
小的们相互望了望。
私人办公室走廊。
“混蛋”,朱勇骂道,“对了,潘婷,我想借你几小时。”
“什么事?”
“擅自闯入别人家时,最好带个女性朋友。”
“是小芳家吗?”
“为什么不问她拿钥匙?”
“据说她在地下室偷造违禁品。”
1楼门诊病房。
病人,“我常常犯困。”
“还有别的病症吗?”张嬴,“让你认为自己患有慢性疲劳综合征吗?”
“容易犯困不正是疲劳症吗?”
“更可能是衰老。”
“上个月,有过几次头痛,还有低烧,有时失眠,难以集中注意力。”
“显然,在你没上网查过这个病之前,都是好好的。”
“另一个可能,是纤维肌炎。”
“噢”,张嬴嘲讽道,“绝妙的诊断。”
“有药可治吗?”
“你别说”,张嬴吐出一口气,“还真有。”
隔壁药房。
张嬴拿出纸币,“给我36片维柯丁,再帮我兑一块钱。”
随后,张嬴拿着硬币,跟机器换糖丸。
然后,把维柯丁调包,神不知鬼不觉。
张嬴,“送到2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