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呼唤，以及第一

“这……”庆心喃喃，“这也……”

太过冲击性的事实撞击着她的大脑，让她喃喃得说不出话来。

“太不可思议了？接下来要说的才更不可思议呢。”余乐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腕，“比如，溶骨症其实是可以治愈的。”

庆心猛然转头，力道之大让余乐差点以为她的头都要甩飞出去。对于一位溶骨症患者来说，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搞得他不得不度出一部分武道真气帮助她稳住脖子。

“怎么可能治愈？那是虚境至高神明的残渣！”

“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余乐开始窥探她的体内，“但真正的原因在于，有人不希望这病被治愈。”

“……什么？”

“正因为溶骨症患者体内都有残渣，所以才有人到处搜集溶骨症患者，用各种方法从他们体内提炼出残渣，这是一个非常残忍的过程。因为如果让病症被治愈，这些残渣就会消散，也就无法搜集了。”

“……谁会做这种事情！？”

“终末结社。”余乐盯着她的双眼，眼神深邃。这种深邃得让庆心不由得呆住了。

那是宛如深渊般的双眸。

“你难道，想要让这些带给你这种痛苦的人继续潇洒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庆心一愣，随即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双眼深处仿佛有火焰被点燃。

“——不想！”

听着那铿锵有力的话语，余乐满意地一笑。

看来自己总算把她生的意志激发出来了。

他抚摸着庆心的头：“既然这样，那就好好休养。而且不妨告诉你，我很快就能找到治疗骨溶症的方法了。”

“……真的？”

“你刚刚才说你是世界上最相信我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又不相信了？”

“……嗯，我相信你。”

余乐微笑着拍打她的脸庞，离开了房间。

庆心一直看着余乐的背影。

待得他离开之后，她依然看着余乐离去的方向。

又过了许久，她忽然轻笑一声。

明天就是他的考试，他需要提前跟着学校安排的车辆到达考点。此刻，想必他已经上了车，到达了学校为他们安排的下榻旅馆吧。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近乎挣扎着坐起身来，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丝毫的惨叫，以免被外面的她们知晓。

在这种一挪一挪、仿佛蜗牛一般缓慢却又满载痛苦的道路之上，她只走过了一米多的距离，却仿佛跨过一个世界般艰难。

终于，在她浑身的冷汗之下，她挪到了窗边。

看着下面足有几百米高的高空，她惨然一笑：“笨蛋，假话都编得这么错漏百出，还什么轮——”

话语尚未完全说出口。

庆心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大的恐怖。

虚空动荡，她惊恐地想要抬头张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冷汗狂飙不止。整座房间的温度瞬间升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将她的汗水瞬间蒸发。

时空都在战栗，仿佛有一位伟大存在的意志即将苏醒，向着念诵着祂的名的坐标投来一道视线。那投射而来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的身躯压垮。

在这道伟大意志的注视之下，她内心的恐惧到达一个极点。然而，更甚于她内心恐惧的，是一种震惊。

难道说……

刚刚余乐说的，都是真的！？

……

……

第二天，余乐来到了考场。在经过比前世更加严格的检查之后，他终于进入了考室。

考室的风格很复古，看不出一点高科技的水平。但实际上，种种余乐前世只出现在科幻小说中的技术现在被用在了这个考场，只为了防止学生作弊。

考卷很快下发。余乐看向抬头：《1039年环联普通高等学校统一考试理科综合能力测试（环联七卷）》。

他的嘴角抽了抽。这个风格怎么这么熟悉呢？

开考的铃声很快响起，余乐看向第一题。

“一、质量为m的单粒子作一维束缚运动，两个能量本征波函数分别为……”

“……”

余乐沉默了。

果然物理不会就是不会，开篇就来量子物理，这谁顶得住啊？

自己老老实实待会去考武者系算了。

正当他准备随便写几道题争取不交白卷的时候。

一股甘甜忽然涌上心头。

那股甘甜的味道，与他那天吃的在自己的心象世界所培育的苹果树的果子一模一样。

这是——！

随着甘甜清凉的味道涌入心间，一些不属于他的知识也进入了他的脑海。

思如泉涌。涌现的并是单纯的答案，而是最前沿的物理知识。于是，那些对他而言与天书无异的试卷，此刻却如同小儿科目一般简单。

“难道……是那枚果子的作用？”余乐心中震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获得“知识”而不是“答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

“嗯？”

考场监控室中。

“虚境干涉指数发生了波动？怎么回事，真有人用虚境作弊啊？”

即使检测到了波动，这些监考人员也不敢相信。因为虚境理论上确实可以做到任何事情，但用来在高考作弊这种小事实在是太不计成本了。

你有这能力，就算将一个恒星系据为自己的领地都足够了，还搞这种事干嘛呢？

环联教育部在考场安设虚境监控设备，除了显示对严打作弊的坚定决心之外，其实更多是为了配合科学院的一系列实验罢了。

一旁的另一位监考老师也凑了过来，看了一下波动指数，皱了皱眉：“虽然波动比较大，但还在正常范围内，只是这个波形……拿不准，上报上去吧，考场应该有一位大师驻守，问问他老人家的意见。”

很快，那位武道大师的回复就传回：“虚境无异常。”

监考人员松了口气。

要真是有人借助虚境的力量作弊，那他们或许见证了一次历史。

……

……

环联高考第七卷阅卷中心。

在环联，高考阅卷的效率高得离谱。当天考完，第二天就能看到成绩，第三天就公布分数线了。

而这高效率的阅卷速度是得益于人工智能的发展。人类的阅卷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些。

忽然，阅卷中心内响起一阵悠扬的音乐，操作员惊讶地抬起了头。

“这个是……满分？”

来到现场的两位院士连忙来到终端前，经过一系列琐碎而严格的验证之后，他们互相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不得了，这次的七卷最后一题是我们两个一起出的吧？第三力学集合总论……这也只是尚未成熟的理论罢了，他竟然能理解得这么深刻。”

“是啊，通知太常先生吧，这次恐怕出了一位绝世天才啊。”

“看这思路……老夫觉得他可能不亚于当初的太常先生啊。”

“听说他也参加了武者系的选拔？参加那种莽夫的测试干嘛！这一次的首席非他莫属！”

终端上闪烁着那位天才的名字。

——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