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善恶知识树

时间稍微拨回一点，来到余乐刚考完试的时候。

对于获得了那些知识的他来说，哪怕是环联的高考，此刻也如小儿嬉戏一般，于是他很快就将题目写完，提前交卷走出考场。

余乐来到了学校提前为学生们预定的休息点：一家咖啡馆，可以在考试的间隙中休息。于是他点了一杯咖啡，浸入自己的心象世界。

还是那片草原，还是那颗从天空向着地面生长的苹果树，而那条蛇依然在那里。这里的一切仿佛亘古不变。

唯一的不同在于，那条蛇不知何时首尾相衔，闭着双目，以这个姿态在树枝之间缓缓爬行。

“哦？”

余乐挑了挑眉。

这条蛇在这棵参天大树还是一株小树苗的时候就存在了，后来直到那株小树苗成长成眼前的参天大树，这条蛇的体型也没有什么变化。

自这棵树长大之后，这条蛇还是第一次在他眼前现身。

他再次看向树枝上的其他果子，摘下一颗，然后心中默念“治愈溶骨症的方法”，然后吃下。

就像之前一样，同样是一种清凉的爽甜之感，明明余乐已经吃过很多果子了，却依然不曾满足。

就像之前一样，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小子。”

这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在理应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心象世界听到其他人的声音，着实把余乐一惊。他看向声音的来源，居然是那条蛇。

“你会说话？”余乐瞪大了双眼，从他第一次见到这条蛇到现在十几年了，这还是它第一次说话。

“小子，你想要得到的是什么问题的答案？”没有理会余乐的震惊与错愕，蛇问道。

“……”

余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溶骨症的治疗方法。”

“……”

这一次，轮到蛇沉默了。

余乐总感觉蛇的眼神变得十分古怪。

没想到竟然能够从一条蛇的眼睛中看出眼神这种东西啊。

见蛇好像短时间内没有说话的打算，余乐开口：“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是不是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这棵树是什么？”

结果蛇居然十分傲然地哼了一声：“哼，就算我说这棵树是什么你也无法理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棵树是连你们环联的武道神话都渴求的事物。”

武道神话，武者的顶点。在环联、乃至在整个星海，都是最顶尖的存在。

能被这样的存在所渴求之物，必然极其不凡。

但余乐却轻笑一声：“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你小子怎么没有应该有的震惊啊？”

“善恶知识树。”余乐却转到一旁，边拨弄着其他的果子边说道。

“——！”

这五个字一出，蛇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无比，甚至还有一种危险的味道。

拨弄着其他果子的余乐却没有注意到，他试着再摘下一颗果子。

但果然，一个问题一天只能摘下一颗果子。

苹果树、蛇、吃下就能得到知识……线索太多了，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在《圣经》中，人类的先祖亚当与夏娃就是因为吃了善恶知识树的果实才被逐出了伊甸园。

没想到，这样一棵树居然会扎根在自己的心象世界，着实没有想到。

“喂。”余乐终于转向了蛇，“你既然在我的心象世界，那么外界发生了什么你应该知道一些吧？以前我吃下果子都是得到问题的答案，为什么这次却是得到了‘知识’？”

余乐感觉现在自己的知识已经可以比肩环联最顶尖的物理学家了。

“果子所蕴含的‘答案’，本质上是‘信息’。当你吸收的‘信息’暂时没有被转化为你需要的‘答案’时，便会在你的心象世界储存起来。当你想要获得‘答案’或者‘知识’时，这些‘信息’便会转化成你所需要的事物。”

“听不太懂，总之你的意思相当于吃下果子可以获得积分，然后积分够了就可以兑换答案或者知识？”

“是这个意思。”

“……那我是不是浪费了一个可以获得我想要的答案的机会？”余乐嘴角抽了抽。

所以意思是治疗溶骨症的方法需要的“积分”太多了，一颗果子不够，所以需要自己一直吃果子，直到通过吃果子攒下的“积分”足够交换治疗溶骨症的方法？

结果自己在一次考试的时候不小心用掉了？

这该怎么办啊！

“不。”

意料之外的是，在一阵沉默之后，蛇否定了余乐的想法。

“问题不出在这上面。而是在善恶知识树本身。”

“什么意思？”余乐皱了皱眉。

“必须承认，你在这个年纪能够独自一人把善恶知识树培养到这种程度，至少我从未见过。但它终究没有彻底长到最成熟的形态，所以……一些问题，现在的它回答不上来。”

“……那我还要多久才能把这棵树培养到足以获得我想要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

你他妈都知道溶骨症是怎么来的了，还问我怎么治？你去虚境找那家伙啊！

蛇的内心在咆哮，明明身为一条蛇，它应该是没有汗腺的，但它却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狂飙冷汗，好像一个字说错了，面前的人就会暴起诛杀自己。

余乐挑了挑眉：“你似乎有些害怕我？”

“……能被善恶知识树选中的物质界生命，无一不是星海中最值得敬畏的存在。”

“哦，听你这个说法，这棵树是虚境造物？”余乐的眉毛挑得更高，他可从来没有用过自己的心象世界去碰撞虚境，怎么虚境的东西就落入自己的心象世界了？

蛇扭过头去，看向这棵从天空向着地面生长的大树，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好吧，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

“你没有名字？”

“原来如此——嗯？”

外界有人在呼唤他，于是余乐退出了自己的心象世界。

在空荡荡无一物的草原之上，那条蛇喷吐着自己的信子，一直被它按压在内心深处、不敢表露的恐惧此刻终于浮现上了它的双眼。

它完全无法理解余乐的思维。明明知道了溶骨症的来历，那么答案不就只有一个了吗？还向善恶知识树提问？

而且，更重要的是——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能够直接呼唤那位的尊名……”

……

……

“呃啊——！”

庆心跌倒在地，碰倒了床边的小桌，顿时一阵杂乱的响声响起。

“庆心姐！”

其他孩子听见动静，焦急地跑进房屋，然后看到了跌在地上的庆心。

“庆心姐姐！？”

她们急忙跑进房屋，焦急地小心将她搀扶起来。

庆心已经昏迷过去了。

有孩子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对于一位溶骨症接近晚期的患者来说，光是跌倒都可能是致命的。

明明余乐哥哥在离开之前让我们好好看着她的的……！

“……咦？”

正当她们打算呼叫救护的时候，将庆心搀扶起来的孩子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庆心的那些本应软绵绵的骨头，却变得坚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