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得上是一招……吗?
对大多数弟子来说,这个问题无关紧要。
但对于负责开盘口的王大锤来说,却是一道生死攸关的难题——他根本没有设置“零招”的盘口!
这要怎么算?
难不成,这场比试就这么流局了,灵石全都退回去?
想到这里,王大锤的脑袋飞速运转。
他的目光扫过擂台上的孙承宇,又瞥了眼已经离开的徐长庚,最终做出了一个果断的决定:
一招,就是一招。
哪怕是王阳明站在他面前,他也认定刚刚徐长庚确实用了一招!
旁边的几个弟子听闻这个判定后忍不住发问:“大锤师兄,刚刚徐师叔连剑都没动,怎么算一招?”
王大锤神色一正,义正词严道:“你懂什么?那是剑意!剑意未出鞘,却已胜千军。让对手心服口服,主动认输,这难道不是一招?”
“可是……”
“没有可是!”王大锤拍了拍桌子,语气笃定,“天塌下来也是一招。何况,这是剑意!”
众弟子面面相觑,虽然感觉有点道理,但又有点说不通。但一想到徐长庚那惊人的天资和剑意压迫下的威势,他们最终也默默点头。
盘口判定结束,王大锤暗暗松了口气。
他手中飞快地计算着本场的输赢——
“押一招胜的,灵石翻倍;押两招以上的,全部没收。”
很快,他心满意足地将灵石收入囊中,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果然,天骄出手,就是我的财神爷!”
而另一边,刚从擂台上下来的孙承宇,却浑然不知自己无意间帮王大锤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此时,他正低头默默消化刚刚那场比试中的感悟,尤其是徐长庚的那句——
“剑,是心的延伸。”
这短短一句话,如同一道雷光,撕裂了他长久以来对剑术的迷茫与困惑。
修仙的这几个月以来,他始终无法理解,凡间的剑招与仙门的剑招究竟有何区别。
“无非是一挥一提,差别只在于灵力的灌注罢了,”他曾这样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今天,徐师叔用行动为他解答了这个疑问——剑,不止于招式,也不止于灵力,而是寄托了剑者的心意与精神。
剑招是形,剑意为魂,而剑,则是心的映射。
心里想着,他喃喃自语道:
“多谢师叔指点……我一定不会辜负今日之教。”
而另一边,徐长庚走下擂台后,手中的令牌已然刷新,显示出了第二轮比赛的对手——张厉。
看到这个名字,徐长庚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耳熟。
直到他翻开弟子手册仔细查看时,才猛然想起——这个张厉,正是本届外门天骄之一。
炼气期后期的天骄。
说实话,三个月修炼至炼气期后期,这样的进度,放在十大宗门以外的地方,绝对是宗门的宝贝疙瘩,种子弟子般的存在,供起来培养都不为过。
哪怕在问道宗,张厉也几乎注定能进入内门,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这样的对手……有点难缠啊。”徐长庚喃喃自语,眉头微皱。他并不畏惧,但也不得不正视——炼气期后期的实力,加上天赋出众的背景,不容小觑。
“头疼。”
徐长庚心里微微叹气,他并不想在初赛阶段耗费过多精力,但对上张厉,似乎无法轻松取胜了。
然而,另一边的张厉却同样头疼不已,甚至可以说,心情比徐长庚更为复杂。
他压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倒霉,竟然在第二轮就撞上了徐长庚。
“这不是……明摆着让我止步于第二轮吗?”
别人或许不知道徐长庚的实力,但他却清楚得很。
刚才徐师叔在擂台上释放剑意的时候,他恰巧路过。
张厉至今记得,那一瞬间的威势。
“那根本不是炼气期的剑意!若是金丹修士,恐怕都要小心应对……”
他苦笑着摇头,心中涌上一阵无力感:
“我不过是个炼气期后期的弟子啊……”
此刻,两个即将对战的选手,一个满心觉得“有些难缠”,一个却认定自己毫无胜算,头疼的情绪竟然意外地达成了一致。
...
“表哥,你可以帮我啊。”
“表弟,我帮不了你啊。”
“表哥,我大姑妈临走之前,特地让你关照我,你可不能眼瞅着你表弟我,被人欺辱吧?”
“他打我的脸,就是在打你的屁股!”
“可是...”
“我真的帮不了你啊。”
此时在一处幽静的小院中,两名修士正并肩而立。
正午的阳光洒在院中,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悠长。
其中一人眉目清朗,身着墨色长袍,手中执着一卷经书,神情冷淡,正是对方口中的表哥。
而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名略显焦急的年轻修士,仔细看去,他竟然是前几日与米露抢洞府的林泽。
林泽拽了拽男人的衣袖,低声央求道。
“徐长庚那个家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明明入门刚三个月,却摆出一份老资历,就凭着自己的辈分高和天赋高,为所欲为......”
男人头也不抬,翻了翻手中的经书,声音淡然:“你也知道他辈分高、天赋高?”
听着男人的话,林泽顿时急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表哥!我知道他辈分高、天赋高,可我不甘心啊!”
男人依旧神色如常,缓缓合上手中的经书,将目光移向林泽,语气淡淡地说道:“林泽,你有什么不甘心的?论辈分,徐长庚是你的师叔,论根骨,人家大道之体甩你十万八千里,你拿什么跟人斗?”
林泽被这句话噎了一下,脸色涨红,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他咬了咬牙,努力辩解:“表哥,我是为你感到鸣不平。他徐长庚进入宗门,一没修为,二没贡献,他凭什么就可以当首席真传,压着你一头儿?想当初,你为了成为真传弟子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
“闭嘴!”男人罕见地提高了声音,冷冷打断了林泽的话,将手上的经书扔在了石桌上。
林泽被这一下震住,愣在原地,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男人缓缓站起身,微微眯起眼睛:“林泽,我以为你只是心气不顺,没想到你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徐长庚是首席真传,是宗门决定,不是我,也不是你能置喙的。”
林泽咬紧牙关,抬头看向男人,眼中带着一丝倔强和不甘,却没有说话。
下一刻——
男人的话却让他喜出望外。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人家都金丹期了,你去送死吗?等宗门小比结束后,我自会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