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婉疏离的笑了笑,“殿下有此觉悟,国之大幸,臣还有事要忙,就不陪殿下寒暄了,先行告退。”
不等楚恒点头,叶暮婉就头也不回翻身上马,招呼着韩大人和姜大人去往二皇子府,他们猜的不错,皇子府不是好进的,二皇子早就听到消息,墙上甚至架起了弓弩。
叶暮婉神态从容坐在马上,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道:“殿下确定要与臣刀兵相向吗?”
回话的并非二皇子本人,而是皇子府的内监,声音又尖又细,“殿下身份尊贵,岂是尔等一句话就能说带走就带走的,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皇家无威严,
叶大人要是不想把命丢在这,还是识趣点从哪来回哪去,今儿个这皇子府,你是绝对进不去的,除非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叶暮婉舔舔嘴角点点头,“方才的话韩大人和姜大人可听见了?”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是什么意思,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她又同大皇子和三皇子问了同样的问题,楚韵铁了心不搭理她,反倒是楚恒态度比较热络,她问什么便答什么。
“叶大人,您到底想做什么啊……”韩大人上前小声问道。
叶暮婉斜了她一眼,“里面的人不是说要想进去除非踩着他们的尸体吗?他都如此恳切的要求了,本官又岂能不满足他,墨影,除了那个内监,一个不留。”
墨影已经很久没见过血腥了,得了命令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紧随其后又冲出去好几道与他同堂打扮的身影,韩大人想拦已经来不及,只能目瞪口呆听着里面刀光剑影,哀嚎声连成一片,鲜血从府内直接流到了府外。
他吞吞口水,颤声道:“叶……叶大人,他们可都是陛下和慧贵妃赐下的人,您……您就这么杀了,如何跟宫里交代啊!”
“交代什么?”叶暮婉看都不看他,幽幽道:“本官奉旨行事,手中有御赐的御龙鞭,别说几个宫婢内监,就是皇子,本官也可先打后奏,况且,你也看到了,不是本官有意要动手,是他们要求在先,本官只不过是满足他们的要求罢了,是不是啊,姜大人。”
“是……”
姜大人几乎是用了浑身的力气才说出一个字,从早朝到现在,叶暮婉带给他的震撼一波接着一波,他从未想过选贤举能的科举制度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更未想过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刑罚是她取消的,只留了斩刑与杖刑。
还有许多许多不计其数的功绩,总而言之一句话,京城如今的繁盛,离不开她,难怪陛下会对她如此珍视,甚至越过了诸位皇子,嫉妒是真的嫉妒,可她的能力却是旁人几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
二皇子衣衫不整被五花大绑拖出来时,领口还沾着女人的口脂,看着高高在上的叶暮婉咬牙切齿。
“叶暮,本宫是皇子,你竟敢如此对本宫,不要命了吗!”
叶暮婉皱皱眉头,墨影立刻会意,从衣服上撕下块布团成团塞到他嘴里,说不出话,他就只能在地上蠕动着呜咽,愤恨的瞪着叶暮婉。
叶暮婉不以为然,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纠正殿下一个错误,只有太子才能自称本宫,就算殿下野心再大也不必表现的如此明显,臣只怕臣还活的好好的,殿下就已经因为这张嘴死在臣前面了。”
众人冷汗笨笨,叶大人还真是……大无畏啊,什么话都敢说。
有二皇子这个前车之鉴,剩下的就容易多了,总共七位皇子尽数到齐,叶暮婉走在最前面正中央的位置,老百姓都知道她是大恩人,不再躲着藏着,纷纷冲出跪在街边高声喊着叶大人。
对不喜欢或者不在意的人,叶暮婉会板着脸面无表情,对老百姓,她还是愿意笑上一笑,礼貌的点点头,或者冲他们摆摆手,算是给予他们的回应。
身后跟着的皇子和官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也知道了叶暮在百姓中的影响力,那些法令是父皇(陛下)颁布的,可发令的提出着是叶暮,纸终究包不住火,早晚会有暴露的一天,眼前,便是暴露的结果。
人们感激的是叶暮,是法令的提出者,而不是中间人南风帝。
羲和公主身着披风,头戴帷帽,在所有人都跪着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站着,显得格外突兀,以至于叶暮婉一眼就看见了她,不着痕迹冲她点点头,羲和以同样的方式回了一礼,目送他们远去。
“公主,快随奴婢回驿馆吧,殿下知道您偷偷跑出来,定然会大发雷霆的。”
羲和迟迟未收回视线,“不过是出来透透风,又没做什么损害他颜面的事,有何好发火的。”
“公主……”
身旁的婢女是真的为她着急,街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万一再碰到些行为举止颇为孟浪之人,坏了公主清誉可如何是好,公主马上就要出嫁了啊!
不是没感觉到她的火烧眉毛,静静站了一会,羲和转身往驿馆去,“起风了,回吧。”
同位女子,她可以官拜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任何想做的事,而自己却只能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不论是父皇还是兄长,对她的疼爱都是有界限的,超出这个界限,一切都将烟消云散,终究不过一场梦罢了。
“没有哪条铁律规定女人只能靠男人才能活下去,公主蕙质兰心,心思通透,不该成为他人牺牲的对象,哪怕这个人是你的父兄也不行。”
“程言武将出身,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不会想着如何去算计他人,公主嫁给他既能摆脱皇室的束缚,又能获得幸福,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我与公主打个赌,明日的群英会上,公主可扮作我的丫鬟随我出席,若我所言是真,公主就嫁给程言,若我所言非真,公主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走走试试,如何?”
她说过的话还记忆犹新,羲和闭闭眼,心里平静下来,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利用她是为她考虑,亲人利用她,却是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真是讽刺。
“拿了我的令牌去找公主,带她去找程言程将军,对比着我画的舆图,把标记的几个地方都毁了,切忌打草惊蛇,把尾巴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