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团练使黄安

就这么一连过了十来日,改制的初步都已经完成,裴宣他们三人也已经将梁山民众的户籍分好造册。

各都的士卒也都开始整队训练,而郓城那边,却依旧毫无动静。

晁渊原本还以为是不是那黄安想要明修栈道,暗渡成仓,一边装作在郓城寻欢作乐,一边找机会试图暗中偷袭梁山,便让士卒每日戒备,梁山水泊的湖面上,哨探的快船更是一艘接着一艘,

却依旧没有见到济州的一兵一卒,疑惑之下,晁渊便将时迁派到郓城去探听情报,

却不想时迁还没回来,那西溪村的村民,竟然有人先跑到梁山之上诉苦了。

“你说什么?”晁渊神情古怪地问道,“那黄安带着兵马,跑到村里,去抢占你们的田地了?”

西溪村上山的村民,正是晁渊带兵下山那晚,第一个出来状告李保正大儿子试图逼奸其娘子,最终导致其不堪受辱跳井自尽的李大壮,

“上次寨主去了俺们村子后,临走时,让俺们自己选出老人,将那李保正家的田地全都分了,”

李大壮哭诉道,

“前些天,过了二月二,村里人便迫不及待开始耕种自己的田地,本想着今年没有李保正压榨,一定能有个好收成!”

“谁知道种子刚播下去没两天,那天杀得济州府黄安就带着兵马过来了!”

“他将俺们这些原本是李保正家佃户的村民全都聚集在了一起,说之前寨主让俺们自己分的田地全都不做数,官府不仅不认可,还把那李保正家的三千亩田地全都划到他黄安名下了!”

“而俺们这些原本是李保正家佃户的人,也要重新与黄安签订契约,以后给他当佃户!”

“若仅是如此倒还罢了,那黄安还挨家挨户搜查,将年前寨主赠与俺们的粮食、牲畜和铜钱,也全都收缴了上去!”

“俺们不从,那黄安便说这些都是贼赃,谁家若是私藏,便是从贼,然后找了两家私藏粮食和铜钱的,将他们一家老小全都砍了头,那脑袋现在都还挂在西溪村村头呢!”

“有村民不服,去了那郓城县衙告状,却连衙门都没进去,就被那衙役用棍子给轰了出来!”

李大壮说到这,已是泪流满面,神情之中,满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寨主,俺这次来,就是想请您再度下山,替俺们西溪村村民主持公道啊!”

西溪村被黄安带兵进驻,已是将村民弄得苦不堪言,一旁的东溪村也好不到哪去。

自从晁盖上了梁山后,郓城官府已在东溪村重新选了一个名叫李山的村民为保正。

这李山比不得晁盖,对官府是唯唯诺诺,一应命令,悉数照做。

且说团练使黄安到了郓城后,不仅没去清剿梁山,反而在得知西溪村田地之事后,立刻带兵进驻了西溪村。

黄安自己将西溪村搅和得不得安宁,他手下的士卒又能好到哪去,有点良知的,顶多抢点粮食,那些本就是泼皮无赖的,则已经开始登堂入室,轻薄侮辱村民的家眷了。

黄安对此不仅不阻止,反而说这西溪村村民,先前都帮梁山做过事,全都算是贼民,他饶了这些村民的性命已是开恩,如今村民们遭的罪,全都是自作自受!

东溪村与西溪村只有一溪之隔,西溪村被祸害了,东溪村自然也落不了好,不时便有那兵卒上门来找麻烦。

新保正李山性格懦弱,不敢反抗,每次都只能破财消灾!

今天五六贯,明天十来贯得掏银钱!

只是谁家的钱财也不是白来的,李山家本就不算富裕,虽在当上保正后,分到了晁家大部分的田地。

可那晁家父子都在水泊梁山,前不久还刚在西溪村大闹了一番。

除了没脑子的,谁敢真的去占晁家的田地。

如今黄安来了,接连不断的破财,换了谁也受不了啊!

这日,李山终于耐不住性子,找来其他村民,询问有什么计策,能否弄走那黄安?

“保正,黄安如今明显是瞧上了西溪村那三千亩良田,看这模样,短时间内,肯定是要赖在西溪村不肯走了!”

有机灵的村民说道,

“他好歹也是一州的团练使,想要让其离开西溪村,要么济州府下了命令,要么就是其他地方,另有吸引他的东西,能让其主动离开!”

“你的意思是?”

李山一听这话,赶忙拱手请教。

“依俺看,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那黄安不是贪图钱财吗?想那梁山先前在隔壁李保正家里光是钱财便取走了不下万贯,除此之外,还有那上万石的粮食!”

“今年河北粮价飞涨,一斗粮食已从七八十文,涨到了三四百文,足足翻了五六倍!那一万石粮食,若能卖到河北,最少也值三四万贯!”

“再加上梁山以前的积蓄,前后总也有七八万贯的钱财!”

“还有那晁家父子积攒起来的家当!”

“保正,你想那黄安听了这些之后,会不心动吗?”

“可是......”

李山脸上有些犯难,

“计倒是好计,就怕一旦被梁山知晓是俺们祸水东引,之后那晁家父子肯定会回来报复的!”

“上次郓城兵马都惨败在他们的手里,那梁山若是兵临东溪村,只靠咱们这点人,是决计挡不住他们的!”

“保正!”那机灵的村民好笑道,“梁山充其量不过一千多人口,如上次那般能战的士卒又有多少?一两百已是顶天了!”

“而这次团练使黄安又带来了多少兵马?足足一千有余!这济州兵马纵使再不济,五个打一个,总也能打赢吧!”

“可俺听说,前些日子,梁山以粮食为饵,招了好多河北灾民上山,如今其兵力人口,恐怕要比过年前,兴盛许多啊!”李山依旧有些迟疑。

“保正,那些河北灾民,刚上山不久,对那梁山又能有几分忠心?”

村民意味深长的说道,

“便是梁山真的兵力大增,对我等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这话是何意?”

李山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过来,

“你是想让梁山与黄安两败俱伤?”

“没错!”

那村民略带些得意地解释道,

“他们两虎相争,总要有个输赢,梁山若败了,东溪村旁边少了个贼窝,梁山若胜了,黄安折损了兵马,哪还能在西溪村待下去,不被济州府问罪,就算不错的了!”

“若是他们两败俱伤,岂不更好!黄安滚回济州,而保正你则借机带人占了水泊,那等上好的地利,便是不打家劫舍,只利用其做私商买卖,也必可大赚!”

“至于庄主担心得梁山报复,则更是简单,保正不要出头,只把梁山钱粮无数的消息告诉朱仝和雷横!”

“他二人上次在梁山手里折损了兵马,回郓城后,便被那时县令好一顿训斥,板子也没少挨!心中恐怕也早就恨上了梁山!”

“得此良机,定会想要报复,到时自会向那黄安进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