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今日的朝堂会是如此热闹。
先是宁小云语出惊人,三告震惊朝堂。
后是宁小云与户部尚书李敬儒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斗得相当激烈。
小小密探,硬刚二品大员!
好家伙!
现在连隐退多年的安阳侯李玄通都来了。
人老侯爷才走进来了,结果又来了一位明镜司密探叩请觐见?
颇有你方唱罢我登台的架势。
“终于来了,他们一定是得手了!”
宁小云心情激动,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现在陈玉娇来了,明镜司那边应该是已经得手,而这就是真正能够拿下李景昭的关键。
而此刻的皇宫大门之外。
陈玉娇身着黑虎袍、脚踏狼首靴,英气十足,面容镇定而坚毅。
她也没有进过皇宫,心里充满了忐忑。
但陈玉娇没有任何畏惧,她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
宁小云独自一人进宫,要承受更大的压力,为自己等人拖延时间和争取机会。
现在事情已经办成,她必须要来相助宁小云。
共同将此案了结!
“宣!明镜司玄字第七号密探陈玉娇,入宫觐见!”
高昂的声音自宫门之内传来。
陈玉娇当即振作精神,迈步入宫。
一路走到了金銮殿外。
一眼就望见了正站在殿内,格外显眼的宁小云。
宁小云也在回头看向陈玉娇。
二人目光对视。
陈玉娇微微点头,给了宁小云一个放心的眼神。
宁小云最后一点担忧也放下了。
彻底松了口气!
成了!
而此时,那位安阳侯李玄通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虽已年过八旬,却依旧坐得笔直,神情沉稳,目光低垂,仿佛是在蓄养精神。
“陈玉娇,进来说话。”
皇帝梁靖通也不想耽误工夫,直接让陈玉娇走进金銮殿。
陈玉娇当即迈步而入。
“微臣陈玉娇,叩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陈玉娇起身之后,直接说出了让众人都震惊的一句话。
“启禀陛下,我明镜司已成功抓获凶犯李景昭。”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李敬儒勃然大怒。
“明镜司好生大胆!没有真凭实据,岂能擅自抓人?”
而安阳侯李玄通也是目光一凝,一双沧桑老眼看向了陈玉娇和宁小云。
却并未说话。
就连梁靖通也微微蹙眉。
他虽说心知肚明,但明镜司这么直接就把李景昭抓了确实有点不太好。
很容易被视作滥用职权。
“陛下,我儿就算有贪墨之罪,可按照律法也应当先由刑部审问,更何况此案陛下亲自过问,我儿就算要论罪,也该到陛下面前论罪。”
“明镜司岂能擅自抓人?难道这明镜司已然凌驾于我大夏法度之上了吗?”
李敬儒几乎是用愤怒的语气说了出来。
虽然有些失态,但此刻众人都觉得情有可原。
毕竟你明镜司这事儿办的......确实有点不太像话。
李景昭毕竟是李府二少爷,人家爷爷、父亲都来了,你明镜司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能给李景昭定罪,直接抓人着实不妥。
“陛下,老臣年迈昏庸,整日里糊里糊涂,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但我这孙儿若是行差踏错,该如何处置自有国法。”
“只是这明镜司抓人,不知是奉了谁的命?”
李玄通也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这位老卿家一开口,确实是很有威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是皇上下令抓人?还是诸葛正下的令?”
一下子就把矛头对准了明镜司自作主张的行为。
宁小云没有理会李家这俩父子。
他只需要向皇帝梁靖通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可以了。
“陛下,我明镜司并非擅自抓人。”
“而是......为了抓捕前夜袭击明镜司的歹人。”
宁小云的话,让所有人又懵了。
不是......陈玉娇前脚才说抓了李景昭,怎么你现在又说是抓了前夜袭击明镜司的歹人?
那到底是抓了谁呀?
“宁小云,你把一切都细细说来,不得隐瞒。”
梁靖通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甚至还有点儿小兴奋起来了。
这宁小云好像真有点儿意思。
“陛下,这一切皆是......”
当下,宁小云便将事情的经过尽数说了出来。
原来,昨日宁小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引蛇出洞!
至于引出的这条“蛇”,并不是李景昭本人。
而是曾夜袭明镜司,为李景昭效命的那位六品武夫。
宁小云断定此人就是李景昭的心腹,对李景昭的行为一清二楚。
只要抓住此人,让其开口,就等于是拿到了可以定罪的铁证。
于是宁小云让明镜司的同僚们假扮贼人,趁着李景昭与三五好友聚会之时,突然杀出直扑李景昭,逼得那位六品武夫出手保护李景昭。
那六品武夫果然被逼现身,出手保护李景昭。
而早已埋伏好的明镜司诸多高手一拥而上,当场就将此人给擒获了。
在这其中还有一人起到了关键作用,乃是宁小云的老熟人---右丞相之子杨文冲。
也就是那个在郭天举被杀案中,被郭红袖怀疑是凶手的倒霉蛋。
宁小云让陈玉娇去找杨文冲帮忙,让杨文冲邀约李景昭饮酒作乐。
这俩人都属于京师有名的官二代,平日里混一个圈子,算是相当熟络的。
杨文冲为了感谢宁小云为其洗脱罪名,十分慷慨的答应了帮忙。
顺利把李景昭请了过来。
席间还有其他京师里头的显贵少爷作陪,完全没有让李景昭起疑心。
可以说,杨文冲的鼎力相助起到了关键作用。
否则明镜司还真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把那位六品武夫给逼出来。
而此人被擒获之后,几乎没有怎么反抗,在一番质问之下就把一切都交代了。
“陛下,现已查明此人名为曾铁山,五十八岁,出身天鹰宗,曾是天鹰宗长老,后成为李府客卿,效力于李景昭。”
“这是曾铁山的口供,也已画押,证词一字一句皆无错漏。”
陈玉娇当即呈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口供。
被太监送到了梁靖通面前。
梁靖通将这张口供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目光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这份口供,把李景昭的事情全都给交代了。
包括李景昭利用尚书之子的身份在户部贪赃枉法,让人杀了燕元章,又命刘四喜烧毁府库消灭证据。
包括逼迫曾铁山夜袭明镜司杀人灭口。
一桩桩一件件!
全部都在这份口供之上!
“诸位爱卿,你们也看看吧。”
梁靖通挥挥手,让太监把这份口供高高举起,展示于朝堂之上。
朝臣们不敢随便往前,自然也没有多少人能看得清楚。
也就只有目力过人的武将们看得一清二楚,纷纷露出惊容。
而站在最前面的李敬儒,自然不可能看不见。
当他看向这份口供上的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重击。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当场就瘫软在地。
陈玉娇可不会懂得什么尊老爱幼。
她还不忘给李尚书狠狠补一刀。
“那曾铁山还曾亲口承认,李景昭所做的一切,尚书李敬儒尽数知晓。”
“且李景昭在户部的贪污之举,便是李敬儒故意纵容,为李景昭大开方便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