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美眸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那张娇美的脸蛋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我见犹怜。
姜扬想扶一下踉跄的小蒋学姐，却被对方打开手。
“滚开。”
蒋欣挤开挡路的姜扬，头也不回。
把气撒我身上算怎么回事？
姜扬略微挑眉。
蒋政看见堂妹挨打，瞬间上头，一头扎进包间。
“你大爷！连我妹都敢打……哎哟，叔，轻点……韩叔？姜叔？你们也在？”
“你带她来的？”
“叔，你听我解释……”
“死来！”
听着里面的声音，姜扬哑然失笑，扭头去追跑走的前女友。
大晚上的，他可不放心蒋欣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
再说，他还要跟蒋欣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商K，免得对方误会，告诉韩雪萱一些流言。
大堂的电梯停在一楼，姜扬怕蒋欣一会儿跑没影，直接爬楼梯下去。
左右张望一番，姜扬看见边走边抹眼泪的蒋欣。
这女人，依旧是这性子。
表面看着泼辣强势，实则是个爱哭鬼。
小蒋学姐步子不快，姜扬也不着急，买了一包卫生纸后才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约莫走了一条街，蒋欣停住脚步，站在路灯下。
昏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低着头，手指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
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样的身影看着有些脆弱，姜扬轻叹一声，上前递给蒋欣一张卫生纸。
“擦擦吧，妆快哭花了。”
蒋欣一怔，偏头看去：“是你？”
这一路她虽然没有回头，却有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只是她以为是堂哥蒋政，没想到却是萍水相逢的姜扬。
姜扬笑着说：“是谁不重要，先把眼泪擦擦，总不至于让我代劳？我很贵的学姐。”
蒋欣接过卫生纸，擦去脸上泪痕。
“再给我一张。”
“管够。”
姜扬直接将整包卫生纸递给学姐。
蒋欣第二张卫生纸用来擤鼻涕。
姜扬略微皱眉：“淑女有你这么擤鼻涕？”
“本来就不是淑女。”
擦干净鼻涕，蒋欣吸吸鼻子，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你怎么会跟来？”
姜扬点燃一支烟，幽幽一笑：“这世上大抵没有我这么以德报怨的男人，你让我滚开，我还不放心你，翘班也要下来看看你。”
“翘班？”蒋欣一愣。
“我朋友的朋友的长辈在这家KTV有股份，我在这兼职，没想到今儿刚来，班还没开始上，就碰见学姐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姜扬天真烂漫地问道。
“我看那包间里都是些中年男人，肯定不是你男朋友，不会是你爸吧？”
蒋欣沉默片刻，抬手指了指姜扬叼着的香烟：“给我抽一口。”
“不是好玩意儿，别碰。”
“别废话。”
蒋欣直接从姜扬嘴里夺过香烟，很不熟练地吸了一口，然后就呛得直咳嗽，眼角又泛起泪花。
“不会抽就别逞强。”
姜扬拿回香烟，看见烟嘴上的口红印，嘴角略微上扬。
“好难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抽烟？”
一阵咳嗽后，蒋欣的俏脸都开始泛红。
姜扬笑笑：“总不能哭吧？”
蒋欣一怔，随即眼圈又开始泛红，晶莹的泪珠再次积蓄。
“别哭别哭，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姜扬觉得好笑，这个爱哭包。
这句话也能把她触动？
“没事。”
不算今天，和姜扬就见过一次，蒋欣并不想在对方面前哭鼻子，便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我特意翘班出来，就是想听八卦，你能不能给点面子？”
姜扬皱眉，佯装不悦。
蒋欣惊了：“我这么难过，你还想从我这听八卦？”
“我这人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其实是担心你。”
姜扬掐灭烟，望着女人的眼眸。
前世和这女人那么多年朋友，最后只是因为一个月的恋爱，就落得老死不相往来……
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也正是因为有蒋欣的前车之鉴，后来才会在叶佩璇面前装傻。
对他来说，友情和亲情都远比爱情长久。
因为他根本没信心能长久去爱一个人。
“你很危险，我已经后悔让你假扮雪萱的男朋友。”
蒋欣不仅不感动，反而觉得这个学弟油嘴滑舌，居然在撩她。
明明这才是第二次见面。
姜扬耸耸肩：“你要是不乐意说就算了，没必要转移话题。”
“你猜的没错，刚才里面那个确实是我爸。”
刚哭过的女人心理都比较脆弱，这时姜扬出现，正好就给了蒋欣一个情感宣泄的渠道。
最重要的是，她和对方不熟，有些话反而能说出口。
“自己的老爸来这种地方，确实挺扯淡，不过……这事还是应该让大人操心，你没必要掺和。”
姜扬蹲在路灯下，续上一支烟。
“大人？我家已经没大人。”蒋欣差点又红了眼。
虽然知道这事儿，姜扬还是得做出惊讶的模样：“你妈……哦，我明白了，抱歉。”
“不用道歉，你站起来，这样和你说话很累。”
蒋欣轻轻推了推姜扬的肩膀。
“站着也很累，你可以和我一起蹲着。”姜扬懒洋洋地说道。
“短裙，蹲下会走光。”
“放心，我正人君子，绝对目不斜视。”
“还有路人呐。”
“哦，这个确实，我都不看，路人就更不能看。”
姜扬缓缓起身，指了指前方，示意往前走走，别一直站着。
“你的意思你还想看啰？”
蒋欣跟上姜扬的脚步。
“没有，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你是弯的？”
并肩行在夜里，穿梭于阴影之下，微凉的晚风吹起旁边女人的发丝，很美。
姜扬余光注视，莞尔一笑，试着开导前女友。
“既然阿姨已经不在，那叔叔来这种地方其实勉强可以理解……”
“理解？理解不了！我妈才走几年？他不仅在外面找个只比我大几岁的女朋友，还来这种地方？他要不要脸？对得起我妈？”
姜扬话还没说完，蒋欣的情绪就激动起来。
“当年我妈病重在医院，他说他忙，没时间照顾我妈，现在有时间来外面玩女人？他算哪门子丈夫和父亲？”
激动过后，蒋欣又笑了起来，有些讥讽，也有些苍凉。
姜扬轻叹一声，果然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看来和前世一样，一提这话题蒋欣就会炸。
“是，他是有钱，给了我很好的物质条件，但爱呢？”
蒋欣呼吸略微急促，美眸里水光盈盈，嗓音也变得沙哑。
“他一直说自己忙，压力大，然而今天我一看，他原来一辈子就忙着干这些事？好笑！如果有的选，我真的想和你们一样，生活在有父母疼爱的家庭，即使物质条件差一些都无所谓……”
“你说的都对，唯一的毛病是你不能和我一样。”
里面有句话很扎心，姜扬忍不住打断蒋欣的碎碎念。
“啊？”
蒋欣望向姜扬，有些不解。
“我是孤儿来着。”
嘴角上扬，姜扬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