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篇章陆 该用什么把你留住

一棵树,一缕面纱,白马会在暖阳里重获新生。她在哭泣,是梦里的猫先生离世了。可是已经描绘出一个完美的理想世界,却无法反抗承载病态灵魂的载体。我在充斥着爱意的泥土里挖着星星,诉说着同样的悲伤。每当月光透过缝隙,忏悔的人会如释重负。

“亲爱的路易斯·布斯顿·威廉先生,请原谅我这样冒然的闯进了你的生活,我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找寻着关于你的消息。后来的我,得知了你在耶格马利孤儿院的成长经历,或许你并不是孤身一人,威廉先生。我是你的孪生妹妹,父母在我们出生时便分开了,我和妈妈一起来到了波恩生活,在我六岁时妈妈再嫁到了当地的地主克劳德家,我便有了新的名字“拉菲亚·卡罗·克劳德”。而作为附赠品的我,长大后注定会成为克劳德家的儿媳,这是我的命运。十八岁时我嫁给了克劳德家的小儿子查理,不久后我们的女儿出生了,她叫“艾米莉·克劳德”,也就是你的外甥女,或许这一刻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可以值得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威廉先生。可事情的原委总是不附人意,波恩发生了瘟疫,查理死于一场肺痨。因为这场瘟疫,现在的我也即将面临生命的停息,可是她还要生活,而你成为了她唯一能托付的人,威廉先生。或许这是命中注定,对于来日方长,我希望你们相互救赎。”——拉菲亚·克劳德

我对着悬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发呆,伴随着钟摆的晃动,无奈氛围麻木地抽离着我的魂魄。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怀疑过以往经历的真实性。我看到了太多人在苦难中前行的脚步,他们哭着分享着世界的苦难,又会笑着说永恒的才是救赎之翼。我知道,生命不会停息,人要向前看。

波恩的森林伴着落日下红透的阴霾像是下着“血”,我独自行走在迷雾笼罩的小巷里,从凌乱微风中感受着属于自然的脉搏。在这样的季节里,能够闻到花香也是一种奢侈。或许在悲观主义者的眼中,世界是富有鲜艳色彩的,如果我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人间苦难会像血管般细腻交错的线条,翻涌着流淌着,就这样生动的随之而来。不过糟糕的是,我能站在高塔上望着会偷偷藏进云朵里的月亮,又能怎样抚平那来自于漫长冬季的忧伤;我想,只是我的灵魂裹上了可悲的灰。

这里是波恩的一处名叫博希尔的医院里,通往二楼监护室的走廊外摆放着一架钢琴,我知道这是脑海里的幻象,虽然钢琴被罩布遮裹着,我隐约的看到劳伦斯坐在琴椅的身姿。《salvational》,这首曲子是我和劳伦斯那里学来的,我弹奏着记忆里的音符,这一刻如此渺小的我,依然会享受着美梦一场;记忆里的托斯卡尼温柔的故乡,是关于你的一切。

监护室走廊尽头的门外,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侧影,他身上穿着医院的工作服,指间里掐着燃尽一半的烟,他像是很孤独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

我跟随着信中的指引,是监护室走廊尽头的零七号房间。房间外的墙面上有着密密麻麻划痕,而指引我的数字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破损。我做着深呼吸,纠结着把手搭在门把手上,脑海里幻想过很多,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现实,我有些颤抖的手,无法坦然地打开病房的门。

“刚刚的那首曲子弹奏的很好听,是您弹的吗,先生?”

意料之外出现的脆弱的话语,将我从此刻的矛盾里推了出来。我回过神来望去,是走廊尽头门外的那个男人。

“我只是想尽一点微薄之力,可以给予那些沉浸在病痛折磨所带来的忧郁感的患者一缕微薄的光。正如这首曲子的曲名一样,希望每一位患者与逝者都能够得到灵魂的救赎。”

“您看上去应该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吧,先生?”

“我是这里的护工,照料着这里病人的生活起居,自从我的女儿因为心理疾病离世后,我来到了这里工作。算一算下来,应该有三年零六个月了,我的女儿她是在你身后的这个房间离世的。”

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恰好是我应要走进的零七号房间。

“我能感受到,您很爱您的女儿吧。如果她能够看到您把这里的病人照料的很好,她也会给您一个拥抱。”

“我的女儿生前非常喜欢弹钢琴,她说过比起走完那些很远的路,她更想去寻找她自己。我知道是我对她少了一些陪伴,怪我对于她生活的节奏慢了一拍。女儿走后,我劝说着自己要冷漠一些才能看的开;那一刻我好像不会感受到罪恶感,就像我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想一想哪里有走不出的困境,人要向前看。”

这一刻,或许这条走廊对于面前的男人来说,像是深渊。或许小孩子天真的以为用自我了断的方式,可以惩罚令他们难过的大人。因为拥有的太少,最珍贵的只有生命。

“我一直照料着零七号房间里病人的生活起居,拉菲亚是我入职以来印象里深刻的患者。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不难看出她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如果不是她劝说我许多,很难想象我依然沉浸在阴霾里。很多时候和她比起来,我才是那个患者。我见过她的女儿,傍晚的时候,她的女儿下了学就会来这里照顾她。你手里的这封信我看着眼熟,应该是我帮拉菲亚寄出去的。能见到你,我为拉菲亚感到欣慰,希望你的到来会成为她的福音,威廉先生;愿她早日脱离苦海。”

我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安静的月光打在我们的脸上,我们数着星星,把过往难有的放下;没关系的,阳光照不到傍晚里,被困在梦里会找不到出口,可是我知道你做的足够了,就这样平常的,坚强着。

“你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这样一定很累吧,拉菲亚?”

“克劳德家族有三个儿子,查理是最小的那个,查理的妈妈是克劳德家一位非常美丽的女仆,在此之前一直在老克劳德先生的身边贴身服侍,因为出身贫寒而不受克劳德家族的待见,后来查理的妈妈离开了人世,尸体发现时,查理就依偎在了妈妈怀里,是被乱棍打死的。克劳德家没有人爱他了,而我能做的就是感同身受,我们分享着彼此的笑和悲,此刻的我们达到了精神救赎,成为了彼此内心深处最重要的家人。”

“你很爱他吧。”

“我很爱他,处于这样的环境下,我们培养了深厚的情感,是没有了戏剧性的存在,但我又该用什么留住他呢,威廉先生?”

“我”遇到了分岔路口,“我”的选择会不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我”会追着月光走,“我”身处险境,眼里只有已经摘下的有色眼镜,“我”会放下。

“我想遗憾的是,作为你的哥哥,我没有和你经历一起长大的过程,没有看到你的谈婚论嫁,如今的你就像风中的蜡烛,会随时熄灭。”

“不过幸运的是,我在临终前还可以再见到你的模样,威廉先生。“

那一刻我忍不住地回头望去,伴着透过缝隙的月光,我想仔细看看你的模样。视线模糊不清,她仰坐在病床上,双眸凝重中有些苍白,她好像很无奈,我知道那一滴泪水代表着万般不舍,或许这一刻,忏悔的人也无法如释重负。

所以倘若我不会打开病房的灯,是不是就看不到那痛苦的模样。

“这是与你相逢以来的第一个圣诞节,你看,外面在放烟花欸。我们许个愿吧,威廉先生。”

“我希望能在暖阳里获得一个拥抱。”

“或许体肤能感受到拥抱带来的温暖,如果此刻是灵魂的救赎,传递内心的便是爱。”

圣诞夜之后的那天波恩下了很大的雾,我想,我们可能只是走散了……不过,后来她呀,化作我的一滴眼泪,每当我拥抱泪水,她就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晚安,拉菲亚。”

我知道,生活里的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我能理解到的“宿命感”,就算拼了命创造的美好过程,也只是会让苦涩的离别显得好看一点。

Oh,Beloved!

喔,亲爱的!

Today I tried having a good day,

今天我有尝试在过好这一天,

but it didn't really work out.

可惜没有成功。

I guess I'll try again tomorrow.

我想,明天我会重新尝试。

It's too late.

不过太迟了。

I and white horse to died in Warm sun.

我会和白马一同在暖阳里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