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篇章柒 泛星之下记得回头(拉菲亚篇)

“月色温柔难免会有悲伤,我们在黑夜里默然前行,万幸曙光会在崩溃前降临。我望着人来人往的巷口,我想,还是让我变成一只蝴蝶飞到无人之地,我会活过短暂的夏日;反正,也不会有人记住我太久……”

“如果我的使命是实现了老一辈人口中的门当户对;我想,那么在此之前,请让我为我们彼此的灵魂做着祷告,若契合的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我将会献上我炽热的灵魂,享受着难得自由。或是我太迷恋故事的结尾了,那是我没有看到的世界有太多的美好与伟大,如果彼时结局到来的那一刻是救赎,我想,过程的不公和痛苦也会这样烟消云散。”

这个家庭的气氛有些沉重,在硕大的屋檐下,仿佛有无数阴霾笼罩着这里的命运带来的的压迫感,我感到一丝窒息。妈妈牵着我的手,径直地向前走。这里的仆人们低着头,她们的神情有些凝重,我明明感受到她们内心的不公,可委屈的,总会是受益者。

我的房间在三楼,这里还算整洁,地板上铺饰着已经换新过的羊毛毯。落日余晖透过米黄色单薄的帘子,映射床单上的浮尘,是再苦涩无味的。房间里若隐若现的阵阵清香,是燃烧着希望的香烛,一点一滴。整体是偏暖色的房屋设计,看上去是一种悲剧滤镜下的浪漫。

傍晚时分,整理好我的衣服……我想了许久,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欢上这里的奢华,这里像是深渊,或许我并不属于这里。我听到门外传来轻踩木板“吱呀吱呀”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着,那个看上去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孩,他躲在通往阁楼的楼梯上的拐角处。他没有说话,就这样,我们相视了许久。

第二天清晨醒来,我准备下楼洗漱时。那个男孩站在我的门口,像是等候多时。他依旧没有说话,他拉着我的手来到了阁楼下。这里的环境让我感到轻松,狭小的房间里却布置的井然有序,感受着整洁的地板上倒映着阳光的温度,这里,是温馨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在递给我时眼神躲闪,我注意到他有些羞涩而泛红的双颊。

“请原谅我的沉默,女士。我是一名聋哑人,我叫查理,是克劳德家最小的儿子。请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这里是阁楼,也是我的房间,比起家族其他人奢华的房间来讲,这里或许有些简陋,不过不要在意,每当黎明降临,这里是最先看到曙光的地方。欢迎你的到来朋友,除了费蕾娅阿姨以外,你成为了第二个来到我这里做客的人。”

“我叫拉菲亚·威廉,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有了新的名字,“拉菲亚·卡罗·克劳德”。你是我到这里来第一个结识的人,认识你很高兴,查理先生。”

正如查理所说,清晨的曙光照进了我们的房间,暖黄底片,余光勾勒留白色差。他温柔地轻捧着那只毛茸茸的橘色小猫,我记得他清楚的和我描述过:

“他是我的家人,你可以叫他“猫先生”。”

我们总在不自觉中会走到一起,后来我学习了手语,感受到他的精神世界真的很丰富,比起光怪陆离的世界有些千篇一律,失语者的世界里或许是一种清流。

这个世界过于喧哗,没想过会爱上一个“沉默的人”。

今天,是我来到克劳德家之后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我和查理没有参加当晚的家庭聚会。那晚我见到了查理常常提到过的费蕾娅阿姨,是克劳德家安排在查理母亲身边的仆人。我没有见过查理的母亲,平时都是查理代替母亲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但查理仅限过节时才能和母亲见上一面。

门外突然传来的声响让克劳德全家都坐不住了,圣诞节那晚我都在诉说着愿望,可不幸的事情来临的总是不附人意的。我是最后一个来到现场的,现场围来了很多人,持棍歹徒被当场逮捕。

松柏树下,查理蜷缩在女人的怀里,费蕾娅阿姨喊着“白玛夫人”,我想躺在血泊里蒙着面纱的女子就是查理的母亲了吧。不难猜出这是克劳德家主母的手笔,囚禁白玛夫人的也是她。

我持着伞,站在人群外,现场议论纷纷,查理紧紧依偎在费蕾娅阿姨的怀里,单薄的格子衫上伴着淤泥,严重破损的痕迹来看,主母本也没有想放过查理。我皱着眉,画面定格在眼前瞬间的现实。

波恩的森林下着雪,我们站在迷雾笼罩的小巷里,从凌乱的微风中感受着属于生命的意义。

手语大意:

“请,不要难过……”

“因为,白玛会在下一个暖阳里重获新生……”

夜深了,温度下降的很快,或许是眼泪结成了冰,但我们所经历的苦难还尚有余温。我知道,圣诞节万家灯火通明里,却没有一盏是为查理而亮了。

20世纪80年代初,瘟疫爆发的前夕,波恩反常的下了一个月的雨,旅店和工厂停止运行。因为瘟疫,镇上所有人居家隔离,贸易运营的停滞,波恩的经济迎来了有史以来的最低峰,就连克劳德家也没有了往日辉煌。

那年的我二十岁,查理二十二岁。我们坐在阁楼下等待曙光的到来,可不幸的是,外面下着雨,阴云遮住了我们的希望。我合上眼睛,静静聆听着雨滴落在屋檐上的敲打声,我不清楚,是不是能感受着查理的内心有好痛楚……

我,没有被“爱情”绑架……如果说爱一个人是接受他的不完美,那么再愚蠢的我也可以原谅,比起“爱情”有了定义,我想,我更愿意相信不被定义的“他”。

“因为爱他,所以爱他”。

It's okay,

就这样吧,

at least i know your name,

至少我知道你的名字,

I've heard your voice,

听过你的声音,

I've chatted with you,

和你聊过天,

and I've felt your tenderness,

也感受过你的温柔,

Let's end up regretfully like this.

就让我们这样遗憾的收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