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为什么要留在孤儿院？

布朗温抬起手，停在半空，望着面前女巫那双黑色眼眸。

“我有太多的疑问，但最重要的一个我希望你可以回答。”

莱克里丝点头，矜持地收回手：“当然可以。”

“第二个考验就是最后了吗？你还会对孤儿院下手吗？”

布朗温抿着唇，蓝色眼眸犹如深沉化不开的坚冰。

“不，还有第三个考验。”莱克里丝笑着说话，她看着比刚才令人亲近多了。

“……”

布朗温不说话，就看着对方。

行动的马车轮子轻轻滚动，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两人的身体微微震动，面对面，却没有和谐的氛围。

“那些麻瓜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很快他们也会忘记这件事。”

莱克里丝玩弄着手中的小木棍，布朗温觉得它看着有些眼熟，像是过去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道具。

“关于第三个考验，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其实并不困难。我不希望最后培养出的又是一名黑巫师——这个单词的意思是坏蛋，你可以这么理解。”

女巫说出一个又一个布朗温陌生的单词。

九年异国他乡的生活，让她对过去的很多事都变得模糊不清，过往所学习的知识，被新生的身体替换成更适合现在的技术。

地理知识成了伦敦的地形图——哪里可以找到最多的活。

语言化为了与狡诈商人们的沟通暗语。

而属于和平年代的快乐与安宁，都被埋葬在梦中。

她已经快要被这个世界同化，九年挣扎求生，也让布朗温明白了自己并没有金手指在身，只是普通人——她的“超能力”能够移动的物体不能超过自身力气的两倍，而且还必须看到才行。这种程度的能力，算得上是“超能力”吗？

“你是贵族吗？”

布朗温调整好坐姿，从方便进攻变得放松一些，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残留，用口袋里的一小块破布手帕。

“不，我是一名女巫，而你也是。”

莱克里丝笑着一抖手中的小木棍，布朗温看到架在车里的小木桌变成了一只小猫，接着又变回原样。

“你瞧，魔法。”

布朗温惊呆了，她看着对方的举动，记忆的大门打开。

这是《哈利波特与密室》中同款的魔法！

她没有来得及看更多的电影，但是这系列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对布朗温来说也是童年回忆之一。

“现在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目的地我会叫你，之后再对你进行考验。”

莱克里丝声音放轻，孤儿院中的冷漠表现，就像是假的一样，她现在看起来既亲切，又和善。

西方中不算常见的黑色眼眸，更是带给布朗温些许亲近感。

这让她回忆起过去的自己——而不是现在悲惨的孤儿。

“不，我还不困。”

“你的脸色可不是这样说的，睡吧。”

莱克里丝举起魔杖，布朗温下一刻就眼前一黑。

她毫无反抗之力，等下次醒来，已经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布朗温猛地抬起头，边检查自己身体情况，边抬头四下张望。

她身上的衣服没有被移动的痕迹，四周是普通的石墙搭配简陋的天花板，看着像是旅馆而不是某个住宅。

布朗温从来没有住过旅馆，只是接到过旅馆中的通烟囱活计，那是她赚得比较多的一次，能够获得足足2枚5便士。

四周安静极了，布朗温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小心下了地，从整洁朴素的床上下来，地上摆着她那双大了一号的布鞋，布朗温踩着鞋跟，慢慢来到房间唯一的窗口。

窗户的玻璃笼罩着黑色的烟灰痕迹，在伦敦生活的人们早已习惯无孔不入的烟雾。

她悄然打开一条缝向下看，外面的街道还是熟悉的景象，这里依旧是伦敦，只是从孤儿院所在的街区到了更远的地界。

布朗温长到这么大只来过一次，那是为了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寻找食物，附近的所有商店都没有便宜的掺杂了木屑的面包——当时的她只能买得起这个。

她记得当时走了整整一天，但对马车而言，似乎没花多久。

昏黄的天空此刻已经变得发红，说明到了夜晚。

外面也亮起了许多灯，但被浓雾阻隔，布朗温的视线无法穿透太远。

莱克里丝并不在旅馆里，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女孩心头放松一些。

她不知道对方那样拥有强大力量的巫师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对方认为不通过考验而杀人灭口。

布朗温关上窗户，跳到长椅子上坐下，她伸出手掌看着自己的手。

从布朗温发现自己觉醒了奇怪的能力开始，就没有见到其他人拥有过，当时父母也已经过世，没有参考的对象。

她能够让几米外的东西飞起来，也可以让比较轻——不超过自己体重的物品飞到她手中。

布朗温不清楚这到底该称之为什么，毕竟她呼叫系统还是面板都没有反应，似乎只是获得了某种超能力。

现在她怀疑是否这种能力属于魔法的一种？

但是布朗温当初看电影的年纪只是小学，现在也早就想不起来那些设定，完全没有办法验证。

魔法需要咒语，布朗温不记得任何咒语。

她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就摇摇头，不打算告诉莱克里丝这件事。

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布朗温接下来没有再睡，一直抱膝等待着女巫回来。

午夜的钟声响起，房间门打开，一袭黑衣的女巫走了进来。

“你醒了？我很高兴你没有逃走。”

“如果你真的是女巫，那我逃走你也能轻易抓住我吧。”

布朗温垂着眼回答，语调平静。

莱克里丝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许这是你能够活到这么大的重要天赋。”

她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布朗温对面。

“我调查过你的事情，在去孤儿院领养你之前，我知道那家麻瓜——我们通常是这么称呼不会魔法的人，他们那些大人没有能力养活孤儿们，还需要你想办法赚钱。你养活了整个孤儿院，还给好几名孩子找到了好工作、好学校。”

布朗温抱紧膝盖，死寂的蓝眼看向莱克里丝。

“你很出色，也很有爱心，不会因为自己的独特而对弱者视而不见。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养他们吗？你可以给自己找一个家庭，而不是待在孤儿院里忍受饥饿。这对你你来说非常容易。据我调查到的信息，有超过五户人家想要收养你。”

女巫黑色的眼眸仿佛看穿了布朗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