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一位老人叫做黑老头

在 90年代豫城科村学校的校门口,各类摊贩云集,售卖着形形色色的物品。

然而,其中有这样一位老人,却格外引人注目,令人印象深刻。

这位老人因肤色黝黑且年事颇高,故而众人皆亲切地称他为黑老头。

黑老头究竟确切年岁几何,却无人能够精准道出。

但凡天气晴好,他便会拉着一辆平板车,缓缓来到豫城科村的学校门口,售卖各类学习用品。

若有生意人在学校兜售食品,极易招致老师们以及校领导的反感与厌烦,而黑老头售卖学习用品,倒未引起老师们过多的不满。

他所售的学习用品涵盖铅笔、钢笔、钢笔水、小刀、橡皮等等。

众多人青睐于在他处购置物品,究其根源,主要在于其所售物品的质量尚属上乘。

尤其是他售卖的小刀,刀刃极为锋利。

在 90年代,削铅笔刀尚未大规模流行开来,因而一般铅笔的削尖仍需依赖小刀。在其他地方购买的小刀,使用短短数日之后,刀刃便会卷曲,不再锋利。

若在平日,此情形或许尚可容忍,但若处于考场之中,那可就麻烦大了。毕竟考场上严禁交头接耳。故而黑老头的小刀耐用之特性,在此时便彰显无遗。

后世的科伟知晓,如今已有各式各样的铅笔,有用手撕的,有自动的,甚至还有一种号称永远用不完的铅笔,早已无需再使用削铅笔刀。

这日早自习,科伟与科娟早早起身,准备奔赴学校。

行至半路,偶遇同村名叫淑云的同学,她正一边行走,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什么,问了之后,得知是馍干。

科伟好奇地询问她家馍干的制作方法。对方告知,乃是前一晚临睡前置于煤炉之上烘烤,待次日清晨上学时,恰好食用。

得到答复后,科伟在晚自习放学归家、临睡之前,便将馍干切好,放置于煤炉之上烘烤起来。

由于 90年代人们的物质生活尚未那般富足,每人仅有一双棉鞋,且鞋子皆由母亲手工用布缝制而成,加之整日穿着,鞋内难免潮湿。此时,唯有在夜间临睡前于煤炉上烘烤。

然而既要烘烤馍干,又要烘烤鞋子、鞋垫等物,而一个煤炉子空间有限,若想烘烤众多物品,根本难以容纳。故而这些物件只能勉强挤在一起烘烤。

次日清晨,科伟穿着干爽的鞋子,吃着混杂着些许鞋臭气味的馍干,却并未觉出生活的困苦艰辛。反观 90后、00后的孩子,哪一个不是拥有数双棉鞋。

甚至有的仅穿了几日,或者只因颜色不合心意,便弃之不穿。所以他们根本不存在烘烤鞋子的习惯,自然更不会有烘烤馍干的习俗。

步入 21世纪,物质生活已然极为丰富,人们想吃何物便能轻易获取。莫说馍干,只需花费数十元,便能购置一箱馍干,一箱馍干足以食用许久。

更不必提其他各类小吃了。虽说食物种类繁多,但随着食品数量的剧增,诸多问题亦随之暴露。其中食品添加剂便成为人们极为关注的焦点问题。

可以说,现今所有食用之物皆含有添加剂,甚至包括人们的饮用水、面粉、蔬菜等等。真如佛家所言,末法时期人们便是饮苦食毒,未尝宁息。

入冬之后,豫城百姓餐桌上最为常见的菜肴便是大白菜与萝卜。

在 90年代,科家食用的大白菜皆为自家所种。彼时烹饪大白菜时,所用调料颇为有限,远不及后来那般丰富多样,诸如生抽、老抽、蚝油、豆瓣酱等众多叫不上名字的调料。

当时炒白菜顶多使用食用盐、油、酱油、醋、花椒、辣椒。

(此时期所使用的食用油乃是棉花籽榨取的油,后世的科伟知晓,油菜籽油对预防心脑血管疾病颇具益处。只是不知当时究竟是人们思想观念较为滞后,还是手头经济拮据,毕竟豫城科村科伟家所种的花生皆拿去售卖换钱了,从未考虑过用花生榨油。更不必说大豆油、葵花籽油之类了。)

即便仅用这些调料,亦已足够,甚至酱油和醋有时都甚少使用。唯有制作醋溜白菜时,才会适量添加一些酱油和醋。

平常炒制白菜时,仅仅是待油烧热后,放入花椒与辣椒爆香,随后便直接将白菜下锅翻炒。并且由于一家四口人仅食用一锅白菜,白菜常常未能炒熟便就着热玉米粥下肚了。

许多时候,一锅白菜尚不足以饱腹,便需炒制第二锅。可炒制第二锅又需重新切白菜等工序,故而有时也只能勉强将就。用科伟奶奶的话来说,便是吃半生不熟的白菜,做半生不熟的人。因科伟与科娟正值长身体的孩童时期,故而需要补充一定量的蛋白质。

虽说当时售卖豆腐之人不少,但豆腐相对而言不易保存。在 90年代的豫城科村,拥有冰箱冰柜的家庭可谓凤毛麟角。

即便后来有了这些保鲜设备,豆腐顶多也只能保存一两天,超过一定期限,口感便会大打折扣,甚至会变得有些发黏。更为关键的一个因素,科伟认为应当是豆腐的价格相对不够亲民实惠。

自然更不必提及其他豆制品,如素鸡、腐竹之类,其价格相较于豆腐不知要昂贵多少倍。所以当时家中常使用一种名为豆腐皮的黄豆制品,放入锅中与白菜一同炖煮。

这种豆腐皮在豫城有一个独特的专有名称——人造肉。不知其他地方是如何称呼此种食物的。由于科伟日日食用人造肉,以至于后来对其味道都有些心生厌烦。

后世这种人造肉的价格逐渐攀升,虽说科伟依旧不太喜爱食用,但厌恶之感已不如往昔那般强烈。

或许其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难以名状的情愫吧。

至于萝卜,通常也只是炒制萝卜丝之类的菜肴。除了炒萝卜丝,便是将萝卜丝炸制成萝卜丸子,或者加入粉条、豆腐包成萝卜馅的包子或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