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学

欢乐的日子总是个短暂的。

过了集会,又过了两个月。

科伟就要开始上学了。

入学对科伟来说,不是那么难。

不像有的孩子,父母送孩子到学校好几次,还是送不进去,孩子不是哭闹就是自己跑回家中。

科伟的同学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原先是哥哥和科伟同学。

可是哥哥呆了几天,总是闷闷不乐,不学习,又不和同学们玩闹。

父母没有办法,就把弟弟调换了过来,于是弟弟换走了哥哥,和科伟同学了。

即使这样,也只是同学了一年,第二年,因为学习不行,就留级了。

所幸后来实行了九年义务教育。要不然,像他这种学习生涯真的难以想象。

但既然是国家的提倡,每一个适龄上学的孩子,都不能幸免的,最少要上到九年。

科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八字里面的学堂有关,这一上,加上后来,就在学校呆了足足16年。

和他一起入学的,有同一个地方的,国符,修盛,堂妹姿美他们。还有不一个地方的表妹修玲。

有了堂妹姿美,和表妹修玲她们。

科伟这一大家子可热闹了。

科伟是他们科家的第三个男孩,所以他们就称科伟为三哥,谐音酸哥。

表妹和堂妹她们就经常拿科伟开玩笑。

“酸哥,酸哥,让我尝尝酸不酸?”

惹得所有的亲戚大人小孩都笑得合不拢嘴。

还有一事,让后来的科伟念念不忘。

科伟父母买了一个大梁街上放着,准备盖房子用。

九十年代房子的盖法,和后来房子的盖法很不一样。

后世的房子,盖成平房的居多。即使是楼房,也不过是平房上面摞着平房。

而九十年代的房子,盖得还是中间高,两边低的样子。

房子中间用一个大的树木,称为大梁撑着。两边斜着下来,从外面看,像一个个“人”字排起来。

大梁买来了,还没用,家里又放不下,就放在大街上,但又怕有人偷,就让科娟带着科伟和姿美以及修玲他们看守。

许是科娟在学校里学过了鲁迅的《少年闰土》

所以她也学着课本里的闰土看瓜的故事,制作了几根胡叉。

所谓的胡叉其实也就是找了几根棉花棵,在顶端绑上了纸,装成叉尖。

科娟毕竟是小孩子,哄着弟弟、妹妹不闹不哭,把活干完就行了。

当然街上真的有偷梁贼,这个棉花棵绑着纸的叉,也不能当防贼的武器!

既然有让所有的人忍俊不禁的时,当然也就有让个别人悲伤难过的时。

一次,他们兄妹几个人在一起玩耍。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年龄大了不好。

原因就是年龄大了,会先死。

科伟反应还挺快,说这个可不一定,有的人寿命长。

修玲说:“你老婆,给你饭里面下了些老鼠药,你的寿命还会长吗,肯定就先死了?”

修玲说完这句话,并没有在意。

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挺正常的。

可是科伟不干了,他把这句话,告诉给了他的姑姑。

姑姑就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吵了修玲一顿。

上学的第一天。

教他们语文的是科伟一个村的李老师。

由于李老师的孩子和科伟一样大,所以他就和科伟同一个班。

这个时候上学的学生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的年龄,不像后来卡得特别的严。

这时,只要年龄大小不差,都可以入学。

有的六岁,有的七岁,甚至还有的八岁。

并且这个时候,还有留级一说。

所以,有的和科伟的姐姐同学的,后来就和科伟同学了。

后来,等到科伟上初三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就是上了高三,感觉考大学无望,于是又回来复读了。

当时科伟就和他的同学说,自己的同学多得去了。

谁知道,科伟刚刚说完了之后,这个过来复读的同学就说:“同学有什么稀罕的,你应该和小号同学过吧?”

科伟答道:“是的。”

“那我跟你说,我和小号同学过,和小号他哥小然同学过,还和小号、小然的姑姑同学过。”

科伟的这位同学,可能说顺了嘴,没有阀门。

她没有想到,别人听她说这话的第一反应,不是她的同学多,而是她应该留过很多年的级。

李老师是科伟的第一位语文老师。

她的课,科伟非常的重视。

她今天教他们学习的汉字是河水的“河”字。

“同学们,请看黑板,看看这个河字怎么写的?”

李老师一说,所有的学生都齐刷刷地坐好,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盯着黑板。

“看好了,这个河字呢。它的左边是一个三点水,凡是三点水的字都和水有关系,大家可要记住了。看看这个三点水,怎么写。来大家跟我一起读,一点……”

李老师教了一遍。

所有的学生就跟着李老师大声地读:“一点,两点。”

所有的学生就又跟着李老师大声地读:“一点,两点。”

“提。”

大部分的学生都是跟着李老师读作“提”,只有一个学生读的好像不是“提。”

李老师又教了一篇,目的看看是谁读错了。

这回她连了起来:“一点,两点,提。”

李老师读完了之后,就让所有的学生跟着自己读一遍。

这会她看清楚了,在教室后面东北角坐着的一个男学生,好像声音就是从他那个地方发出来的。

“修重。”

李老师喊完修重的名字,修重站了起来。

“一点,两点,提。你自己读一遍。”

“一点,两点,腾。”

修重读完了后,全部学生哄堂大笑。

“修重你过来。”

修重听了李老师的召唤,拖拖拉拉的,从教室的后面,来到讲台上。

“你张开嘴。”

修重张开了嘴,李老师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豁牙丑。”

他们这个地方,把刚刚掉了两颗门牙的小孩子称为“豁牙丑。”但是没有贬义。

这下李老师明白了,由于门牙掉了,不兜风,所以很容易把“提”读成“腾”。

下课后。

李老师看见她的那些学生,心里很是高兴。

可是有一件事情,她在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个名字叫国符的孩子穿了一身红裤子。头发又是很长。明明就是一个女孩子,她怎么进了男厕所呢。

后来李老师才知道,原来这个国符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所以他的衣服,都是穿他姐姐剩下的。

在80,90年代,老二穿老大剩下的衣服,而老三穿老二剩下的衣服,这些都是没有什么稀奇。毕竟是物质不是很丰富。不像后来,人们连自己的都穿不过来,更不会去捡别人剩下的了。

但是有一点,那是一般家庭不会存在的。

那就是,妹妹穿哥哥的,或者,弟弟穿姐姐的。这种跨越性别的穿。

女孩如果要是穿了哥哥的衣服,别人会说假小子。男孩如果要是穿了姐姐的衣服,别人会说,男孩子长大了则怕老婆。

这在一般的父母心里接受不了。当然男孩本人更会接受不了。

但是国符家这种情况,还是在李老师心中首次出现。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科伟上面还有一个姐姐科娟。

可他从来没有穿过姐姐科娟穿剩的衣服。

哪怕一双鞋子,一双袜子,都是各自穿各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