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稚喉头轻轻上下滑动,落入汤蔚眼中,十分满意。
“别送了吧,这是穿着睡裙。”
“怎么,不喜欢?”
她笑着问道,她当然忘不了刘稚两个爪子像烙铁一样,贴在身上发烫的感觉。
正因为喜欢,刘稚迈步上前,她赶紧伸手拒绝。
“诶,别别别,我要当老赖,我说什么时候还才可以还,可不能听你的。”
刘稚噘着嘴退后,看向电梯的数字,汤蔚也看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
一层一层,逐渐上升,离别的倒计时即将到头。
她终于忍不住,踮起脚尖,抱着刘稚的脸,将自己的痕迹留在他的身心。
再见面,证明一起的时间已经就在眼前不远。
但是刘稚还有事情要先完成,因为不止有一个人在等他。
所以回往首都的动车,再快,刘稚都觉得有点慢。
程强一早就在等着了,早就安排好的日程,他要跟着刘稚一起把合同签好,入股星坞。
所以他老远就看见刘稚,但刘稚好像比他还着急。
一打开车门,先说去医院,才坐进来关上车门。
不明就里的程强还没等张口询问,刘稚看他不启动就马上大喊。
“快!”
“堵车了,前面路口不好走。”
走到一个路口前,都是九十秒那种等一年的红绿灯。
刘稚听到程强的话,下车远眺,还真是,而且看车流长度,一个灯恐怕都过不去。
往周边看到地铁站,他连车门都顾不上关,直接跳进地铁站,从里面穿过去一路跑到医院门口。
但他隔着老远就看见门外围堵的记者,心道不好,刚想掉头看看有没有别的入口,早已经有眼尖的记者发现了他。
和电线杆似的,谁看不见呀。
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讨厌自己过于显眼。
他们围上来,刘稚绕不开,自己也就坦然迎上去。
“刘稚先生,请问你知道刘一菲小姐这次受伤的实情嘛。”
“请问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呢?”
“网传你和郝雷有合作,是不是因为这次《名捕》拍摄主演有邓趠...”
刘稚现在心急如焚,只能双手合十,求求他们。
“不好意思,没什么实情,这件事我知道的不比你们早,更不比你们多。确实,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所以请你们先让我过去。等我出来一定再认真回答你们的全部问题。”
但是这群人,寸步不让,刘稚也没法横扫千军,急中生智问道。
“有人有纸笔嘛。”
接过递上来的纸笔,他一边签名一边大喊。
“报上你们的台名,算我欠你们一个专访好吧,先放过我。”
等人均有了一张欠条,刘稚终于闯过这关,在刘一菲病房前调整呼吸,推门而入。
她坐在病床,腰板笔直,看着窗外。
可是为什么才24岁,之前古灵精怪、无忧无虑的她,现在脸上全是忧愁。
刘一菲终于听见想念的呼吸声,转过头看见刘稚。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却马上委屈抽动,然后又不想一见面就哭,紧紧抿住。
本来团放在身前的手张开,她太需要刘稚回来。
刘稚又何尝不是,慢慢走到床前,蹲下,理所应当地握住她的手。
手太凉,所以两双抱在一起,贴在他的脸颊取暖,他开口。
“对不起。”
刘一菲知道刘稚今天会回来,没想到这么早、这么急。同时一直在想象,他见面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是会问事情经过,还是问自己为什么不小心。
她最怕的就是刘稚一上来就把一切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所以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刘稚站起身,抱住她,让她哭个痛快,尽情发泄委屈。
等到哭声渐弱,刘稚才抽出纸巾帮她擦拭。
刘一菲看着刘稚也不说话,就是微笑着蹲在自己身前看着,然后递纸,没有答话。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就对不起...”
“腿不疼了吧。”
“嗯。”
“问完了。还要问什么,你说,我问。”
“我让你问的那还叫问嘛!”
刘稚的话气得刘一菲又要二次爆哭,他赶紧说道。
“这间病房是轻症病患住的,所以不就是在等我领你出院嘛,不疼就行。至于其他,我在听,等你想说的时候。”
又是这样,熟悉的感觉,他一切都知道。等他装作不知道的时候,一定是准备耍坏。
“没有什么其他,因为我害怕......”
以前从屏幕上看到的她,总是自信放光芒,坦然,一切都云淡风轻。
刘稚从没想过自己的存在,让她患得患失,让她有了本来不会有的忧愁,受到本来不会遭受的伤痛。
他一把掀开被子,然后拦腰将刘一菲抱起放在轮椅上。
“我发誓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
话明明应该是好话,但她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感觉刘稚是想说一些必须有别的时候他也不走。
降到地下停车场,许思在焦心地等待。长久地陪伴,尤其是刘一菲这样的好孩子,早就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她拉开门,刘稚正好到商务车侧面。
本来根本不用的,因为刘一菲只是一条腿扭挫伤,但刘稚非要把她抱起来,放进座位。
许思想关门,他立刻高喊。
“我来,我来!”
没有去坐副驾,而是上车给刘一菲换了个位置,自己守在旁边,拉上门。
一路守护到别墅家门口,她觉得身边就像有个火炉,烤得自己全是汗。
“我来,我来!”
刘稚一溜烟跑下车,开门,抱下车,坐轮椅,一气呵成。
许思手里拿着准备好的拐杖,觉得自己是不是多余了。刘稚看到她,伸出大拇指。
“没事,许姐,会开车已经很棒了。”
然后他推着刘一菲上坡,一直到刘母出现,沉声道。
“伯母您好,对不起。”
“好孩子,又不是你的责任。”
说完,刘母绕过刘稚,走到刘一菲面前,心疼地问她。
刘小莉远没有汤母热情,哪怕已经见过好几次,甚至口头上达成协议。
其实一直以来,她对刘稚的想法都比较复杂。因为她经历得更多,深切地明白一个道理,爱这个东西是会变的。
尤其像刘稚这样的人,刘母很怕他对女儿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他们满打满算,认识都不到半年,甚至一半都是聚少离多。
“伯母,等下我的合伙人会过来,把我们之前说的股权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