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薅学校羊毛

“同学，你对布莱恩·泰勒所谓的文学核心作何评价？”

“这位老师请留步，你支持布莱恩·泰勒所说的自由主义目的吗？”

“你好，请问你们为什么反对泰勒先生针对浪漫主义时代的判断，你们的依据又是什么呢？”

学院楼下，花坛中央，小径边上，四处都有人拿着一叠单子对过往的师生提问，再把他们的回答填写下来，这些人都是布莱恩雇佣帮他做问卷调查的。

这些人最后会将所有问卷送到女王学院宿舍楼下。

“你的风评似乎好转了许多。”

纽曼抽出一份问卷，眼睛扫了一圈之后评价道：“至少他们不再骂你是疯子了。”

对于布莱恩制作的这种问卷他颇感兴趣，虽然布莱恩现在只是用它来统计对自己的意见，可纽曼却从这一张小小的传单上觉察到了无限的潜力。

“多亏一些前辈们的帮助。”

布莱恩正在统计问卷上的数据，对于风评扭转一事一开始他也很意外，因为在报纸上为他说话人有许多他根本就不认识，甚至有些形式显眼的贵族在入其中，皮尔爵士是他唯一眼熟的人。

直到他发现这些人大多具备同一个特征，写过诗歌或小说，地位较高，具备一定的文化水平。显然他的俱乐部前辈们开始发力了。

这些艺术圈或文学圈的大佬们下场后不仅瞬间压制了一批疯狂诋毁布莱恩的言论，更是引入了新的话题：什么是文学，文学流派的类别与兴衰以及最终的文学核心是什么？

原本因为涉及政策政治倾向的话题陡然间扭转，成了纯粹的学术讨论，言语间的火药味瞬间少了一大半，大家似乎也都可以心平气和下来，重新捡起脑子开始理智评论了。

这里布莱恩不清楚的是许多报刊公司也出了一份力，应济慈的请求，李·亨特发挥了自己在新闻界的影响力，编辑们在选用来信时也不再故意节选争议性强的内容。

而且《双城记》在这段时间的连载即将进入尾声，许多热心读者的来信成了关键的一剂强心针。

尽管批评的论调还未全部消散，但至少他们愿意开始重新思考布莱恩所说的。

“走，我们不能让支持我们的同学流血又流汗，该是为他们谋福利的时候了！”布莱恩抱起整理好的问卷，向纽曼招呼道。

“你要干什么？”纽曼好奇的问，眼神落在布莱恩怀里的问卷上。

他想知道布莱恩要拿这些东西去做什么。

“学校收了我们那么多学费，该是时候出出血了。”布莱恩笑得很自信。

校长办公室。

“泰勒同学，那些理论真的都是你提出来的？”格伦维尔爵士饶有兴趣地翻看着布莱恩提交的问卷调查。

他也是十分关注新闻的，作为近期议论中心的布莱恩·泰勒他也好奇许久了，没想到还没等他动作布莱恩自己就找了过来。

“当然校长先生，我一个小小的书商之子恐怕也没有那么大能量让这么多人为我撒谎。”布莱恩站在书桌前稍远的距离，自信却又不骄傲的回答道。

“我想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们或许可以深入讨论一下这些文学问题，我期待你会有更多更精彩的理论。”格伦维尔邀请布莱恩和后面的纽曼坐下。

“那么你们今天来找我的目的什么呢？”

“我想请学校批准一批专项资金，用来购买报纸。”

因为他和边沁的辩论事件，学校里差点乱成一锅粥，在家清闲的校长终于不能再摸鱼了，尤其是学监和马考莱打赌输了之后，再放任他一人独掌大权，不知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放心不下的格伦维尔爵士久违的出现在校园里，这也算是救了被围堵的布莱恩。

格伦维尔挑眉好奇道：“为什么？学校教学恐怕不会运用到这东西。”

“您或许已经有所耳闻，因为学生大胆的发言引起了些许意见。”

格伦维尔不禁失笑，“你太谦虚了，那可不是‘些许意见’，简直是一场骚乱，我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亚当·斯密提出国富论的时候。”

布莱恩连忙摆手，“我可不敢和亚当·斯密先生相比。《国富论》就像是经济学史上的北极星，而我的就是无限星河中的一粒沙。”

“斯密的思想固然巍巍壮观，但你未尝不能成为文学史上崭新的下一颗璀璨明珠。”格伦维尔不仅是从报纸上，还从伦敦一些好友处听说了布莱恩，对他的才华是认可的。

“如果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恐怕我不能答应你。”可是看好归看好，资金审批归资金审批，格伦维尔不能答应这一任性要求。

校长遗憾且坚决的神情没有打击到布莱恩，他继续劝说道：

“想必您也看到现在学生们在报纸上讨论的声势有多么热烈浩大，因为他们明白这不仅是一场辩论的后续余波，而是一次崭新思想的萌芽，是旧的束缚在这个时代的人身上的枷锁受到挑战的契机。

无论是哲学院还是文学院，包括艺术、法律等学院，所有人都热切的思考着，抒发着自己的见解，他们一点一滴的精神精粹都有可能会成为影响未来的伟大思想。

如果就因为某个学生错过了一张报纸，而影响了学生们的积极性，恐怕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莫大的损失。”

布莱恩见格伦维尔面露犹豫，决定继续加码，他取出几份新的问卷递给校长，

“您看，不仅是我们牛津，就连剑桥的学生们在也报刊上投了稿，当牛津学生以理性、智慧做出评论的时候，剑桥的家伙们却在大肆诋毁，疯狂攻击学生我，这难道不是在针对我们吗？如果让他们的言论占据了主流，影响的恐怕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声誉，而是‘牛津在这场辩论中输给了剑桥’，校长，您甘心吗？”

原本只是旁听的纽曼刷地转过头，还有剑桥的调查问卷，他怎么不知道？

刚才还略有犹豫的格伦维尔条件反射的一拍桌子，火冒三丈道：

“不行！怎么能输给那群婊子养的，买必须买，不仅要买，还得让所有学院学生都发表自己的看法！”

布莱恩立即站起身，在纽曼傻眼的目光下走向校长，

“您看看《卫报》作为现在讨论人数最多的舆论阵地，我申请订阅这份报纸。”

格伦维尔在听到《卫报》的时候理智恢复了一些，因为他家就订了这报纸所以他知道这可是伦敦最贵的报纸，而且据他所知这家报社是泰勒家所有，学校要订购的话可是一大笔钱。

看到校长渐渐变味的眼神，布莱恩马上道：“作为学生的我肯定会出自己的一份力，咱们学校购买有内部优惠价格，绝对不贵！”接着他嘿嘿坏笑，“如果剑桥要继续和我们争论的话就要掏正常价格的钱购买报纸。”

听到这里格伦维尔心情愉悦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这次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