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疯了

等了几天，电台、金条没有暴露，小本子要么没当回事，要么没有发现。

路修远终于安心把电台埋藏点的情报送了出去。

这下张叔不得高兴坏了，电台有了，经费有了，美滋滋...

三个监视点。

黄晟这边没什么进展，这个二代，热衷于吃喝玩乐，不是酒楼舞厅，就是茶室‘书寓’，最近热衷去汤山温泉招待所泡温泉，与其中一个女招待员打的火热。

阎公馆也正常，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鼓楼区BJ西路1号。

路修远来到最后一个监视点，这个位置选的还不错，与情报科的监视点有一定距离，隐蔽又不影响视线，强子进步很大。

翻看登记簿，路修远指着一个多次出现的名字，问应强，“这个中国人是谁？是做什么的？”

詹长麟。

应强探头看了名字，“这个人是日本领事馆新招的勤杂工，父母兄弟俱全，当过兵，参加过‘一二八’淞沪抗战，退伍后在家织绸缎，后被人介绍进日本领事馆。”

“不是汉奸？”

“不是吧，我调查了一下，他在领事馆只负责打扫卫生，应该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老实人会给日本人做事？还是个参加过淞沪抗倭的老兵？路修远脑子转的飞快，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开始旋转。

看完詹长麟的资料，路修远思考了好一会，“强子，你帮我秘密约他一下，今天晚上我要见他。”

大通旅社，4号房间。

夜幕降临。

拷着双手、套着脑袋的詹长麟被强子推了进来，路修远有点恼怒，“强子，我叫你约他见面，你这是干什么？”

“组长，不是你说要秘密的吗？”应强满脸不解，“抓他时没人发现，刚刚从后门进来的，也没人。”

算了，还以为他变聪明了，原来还是个大老粗。

路修远上前扯下詹长麟的头套，帮他解开手铐，在他惊恐的眼神中说道：“詹先生受惊了，请坐！”

詹长麟看着五大三粗的应强，在路修远的示意下，坐到了对面。

路修远细声安抚惊慌失措的詹长麟，在他冷静下来之后，笑的很和气，“詹先生，我是复兴社特务处防谍组组长，你知道为什么要介绍你去日本领事馆工作吗？”

特务处？！詹长麟吓了一大跳，刚冷静的心脏，嘭嘭直跳，“不知道。”

路修远笑的很灿烂，“我们的目的就是要你刺探日本人的情报。”

詹长麟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眼前的青年向他呲出恶魔般的邪笑，“长...长官，我，我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不会。”

“詹下士，打蛆老牟月本仔！这句话你已经忘了吗？十九路军，你的战友都白死了吗？！”

詹长麟低下头，喃喃不敢接话。

“啪！”路修远掏出手枪狠狠的拍在桌上，声色俱厉，“詹长麟！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一是继续在日本领事馆工作，当一名卧底，每月可得10块大洋的工资；

另一条路，你如果不肯当一名抗倭的中国人，就马上用这把手枪自杀，下去见你的战友们，看你有何面目见他们！”

“长官，不要说了，我答应你！”似乎是想起牺牲的战友，詹长麟眼角放泪，“不要钱，我免费干！”

好死不如赖活，中国人就图个安逸，不逼他一把，非得刺刀临身，三十万人命才能激起血性吗？！

詹长麟至此化名袁露，代号‘65’，每天监视侦察日本领事馆，下班后，用明矾水书写情报，他家大门旁有尊关公像，字迹隐去后将它插在关公像后，由应强取出。

日本领事馆向特务处敞开了大门。

看着詹长麟远去的背影，路修远无比感慨，“强子，如果有千千万万的詹长麟，何愁日寇不灭！”

晚上8点，时间不早不晚。

张剑汇报，今晚黄晟约了不少人去舞厅玩耍，正好离这不远，路修远决定去看看。

仙乐门歌舞厅。

马蛋！最便宜的门票都要2个大洋，死贵死贵的！

怪不得阿俊只能躲在街对面的角落监视，原来是没钱进门。

路修远招了招手，带着他一同进了门。

灯光闪烁，爵士乐的伴奏下，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央跳的正欢。

酒精、妹子。

这90年前的歌舞厅，除了复古点，本质上与后世酒吧、KTV玩的花样差不多。

舞女、酒水，价钱另付。

路修远掏出几个大洋给徐俊，在外面吹了半天寒风，让他也享受享受，只要别忘了工作就成。

围着舞池上下两层雅座，大灯闪过，却见黄晟正趴在二层栏杆上冲着舞池吹口哨，路修远示意徐俊先上去盯着。

昏暗的灯光下，绕着舞池走了一圈，没见什么值得注意的人物。

真有‘异术’就好了，开着地图走一圈，好人坏人一目了然，还需要这样可怜巴巴的监视跟踪？

尿意袭来，路修远打算解决下问题再去楼上瞅瞅黄晟的狐朋狗友。

刚进明亮的方便区，迎头就撞上假小子孔二，她正拎着裤子从女厕所出来，两人大眼瞪小眼...

“是你！”孔二大声发喊，掏枪上膛就打！

“砰！砰！...”

路修远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砰！砰...”枪声一路追着路修远。

音乐被惊停，爵士乐队扔下乐器趴了一地，舞池区的男女吓成一团、抱头乱躲。

“别跑！禽兽！还敢打我骂我掐我！这些我爸妈都不敢！你这个畜生，受死！”孔二破音的撕喊声在舞厅中回荡，人潮闻音一滞，似乎听到了惊天八卦。

“砰！砰...”

枪声让歌舞厅再次混乱，路修远拉起衣领捂住脸孔，低头狂奔，一溜烟窜出了仙乐门。

以为脱离危险的路修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身后发动机轰鸣，扭头一看，孔二不知道从哪里骑了辆摩托车追了上来。

“砰砰！”

单手拧着油门也不忘开枪，这孩子疯了！

路修远顺手抢过路人的一辆自行车，蹬上就走，当然走前也没忘记扔下几张美金，“你的自行车，我买了！”

一路火花带闪电，直蹬的钢圈冒烟，才在小街小巷、七拐八拐的胡同里逃脱了孔二的追杀。

看着天上的明月，路修远突然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跑啥？

有什么心虚的，一个胡乱杀人的小屁孩，就应该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