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双城

夜幕降临，祖安中层的街道上人潮涌动。戏院和黑市的喧嚣渐渐平息，商铺纷纷打烊，只剩下零星的灯光在昏暗的街角闪烁。林奇紧跟在蔚的身后，穿过拥挤的人群，脚步匆匆。

两人在一家位于酒吧附近的老旧旅店门口停下。外观破旧不堪，仿佛随时会倒塌。进去之后更是无法用破来形容！

推开旅店的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霉味、汗臭和某种说不清的腐朽气息。

甚至不能称之为臭，因为已经踏过了某个临界点，给人比臭更丰富的嗅觉体验。旅馆逼仄的走廊丢满杂物，让人几乎无法下脚，只能硬生生挤过去。

一个老婆婆穿着灰褐色的毛衣坐在前台，林奇走近才发现那或许原先是件白毛衣来着。老婆婆抬头看了林奇一眼，声音沙哑。

“住宿？”

“可以先看看房间？”

婆婆没有多言，从钥匙串上取下一个钥匙，随手丢给林奇，然后用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林奇接过钥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无语。房间狭小，墙壁斑驳，床铺破旧不堪，空气中的气味更甚走廊。

林奇转头看向蔚，忍不住问道：“蔚，你打黑拳的钱呢？怎么住这种地方？”

蔚耸了耸肩，语气轻松：“买酒了。”

林奇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刚赢来的打拳费，心中有了主意。他拍了拍蔚的肩膀，说道：“换个地方住吧，我请你。”

蔚闻言，爽朗一笑：“大气！”

旅馆门口，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倚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目光时不时扫向旅馆大门。

蔚从旅馆里走出来，脚步轻快，一眼就看到了洛里斯，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洛里斯，你在这等我干什么？”

洛里斯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调侃：“看看你是不是喝得像个烂泥，找不到回旅馆的路。”

林奇一眼认出了他。这不凯特琳组建的执法官五人小队，其中的大盾哥吗？当时看到他拿个盾出来，林奇差点幻视布隆。

他在蔚最低谷的时候出场，像一个知心大叔。林奇一度以为这个角色会是蔚成长路上的重要配角，结果剧情却戛然而止，洛里斯几乎没发挥什么作用就被“秒”了。林奇心里暗自叹息，觉得这可能是篇幅不足导致的剧情阉割。

没事，我来了，你不用死了。

林奇走上去欣慰地拍拍大盾哥的肩膀。

“干什么？”大盾哥皱起粗壮的眉头。

“赐你点剧情。”林奇说。

大盾哥看了看蔚，似乎是想让蔚介绍一下这个神经病是谁。

“他是...”蔚卡住了，看向林奇，“你叫啥来着？”

“林奇。”

“哦他叫林奇。洛里斯你来的正好，走喝酒去！”

洛里斯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失个恋而已，你至于天天喝？”

蔚却毫不在意，摆了摆手：“失恋？跟她有什么关系，今天开心！喂，林奇，你也一起来！”

怎么你们姐妹俩都拉我喝酒？

林奇本想拒绝，毕竟今天经历的事太多，有些困了。但转念一想，酒馆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的确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自己只凭借对动漫的印象，对祖安的认知是很片面有限的，太脱离现实了。如果只是看了看动漫，根本不了解实际就开展计划，那自己的计划或许依旧能成功，但代价会大不少。

就算是问了赛维卡这个常年二把手，她对底城的看法也不一定足够准确。

他确实需要了解更多，不仅仅是通过动漫中的片段，而是要亲身体验和观察。

祖安的居民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对皮城的看法如何？有多少人渴望改变，又有多少人满足于现状？祖安的势力分布又是如何？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

“你请客，我就来。”林奇笑着说。

“走！今晚我们不醉不归！”蔚哈哈大笑。

————

酒馆的木门上布满了斑驳的锈迹，昏暗的灯光在酒馆的木质天花板上摇曳，仿佛随时会被空气中弥漫的烟雾吞噬。

空气中混杂着金属的锈味、劣质酒精的刺鼻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化学试剂气味。酒馆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刀刃上还残留着不知何时留下的血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无数次冲突。

角落里，一台老旧的蒸汽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为整个酒馆增添了几分机械的韵律。

此刻，酒馆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穿着破旧工装的矿工，他们一边喝着廉价的麦酒，一边抱怨着矿井里的危险；有身上携带炼金义肢的帮派人士，他们正低声讨论祖安最近的小道消息；还有一些商人，他们坐在角落里，眼神闪烁，似乎在策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蔚连着喝了几杯酒，脚步有些踉跄地走进舞池，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晃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吧台前坐下。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有些迷离。

林奇靠在吧台边，手里握着一杯微光酒，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液体，酒液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喂，就干坐着！不跳...一个？”蔚不满道。

“微光酒味道不错。”林奇品了一口，酒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蔚的脸上，“你去跳吧，我想些事情。”

“算了，我歇...歇。”蔚坐下，又点了两杯酒，酒保熟练地倒满，推到她面前。她端起一杯，仰头喝了一口，眼神有些飘忽。

“想...什么呢？”蔚问。

“我在想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林奇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思索。

“我是你的朋友，辛吉德是你的敌人。”蔚不假思索地回答，语气里带着几分醉意，仿佛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

“辛吉德为什么是我的敌人？”林奇反问道。

“因为他拿范德尔做实验！”蔚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几分愤怒，酒意让她的话不过大脑，直接脱口而出。

“先不说为什么他拿范德尔做实验就是我的敌人，如果他不拿范德尔做实验，范德尔当时就死了。”林奇的声音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辛吉德不是敌人？”蔚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林奇的回答模棱两可。

“真麻烦！管他是不是，敢拿范德尔做实验，我见到了先打他一拳！”蔚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吧台上，酒杯里的液体微微晃动，溅出一些。

“打的时候再把问题问遍？”林奇忍不住笑了，嘴角微微上扬。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蔚愣了一下，醉意朦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我玩过你，打大乱斗的时候。”林奇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

“啊？你老说让...人听不...懂的话。”

蔚打了个大哈欠，醉意让她有些支撑不住，趴在吧台上，脸颊贴着冰凉的吧台桌面。

“你恨皮城人吗？”林奇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