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理解

逛完早市，林奇在金克丝的大风扇工作室测试惩戒的效果。

惩戒！

魔沼蛙身上闪过一道黄光，而后它瘫倒在地，呱呱了两声，看上去奄奄一息。

治疗！

魔沼蛙身上闪过一道绿光，而后它重新站起，呱呱了两声，看上去生龙活虎。

惩戒！

奄奄一息。

治疗！

生龙活虎。

惩戒！

治疗！

“......”

哇！连个蛙都杀不死！

林奇暂时放弃了研究惩戒，表现力这么弱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打野刀的缘故，也有可能这玩意儿本来就这么弱。

至于魔沼蛙，留着晚上给伊莎加餐吧！

“林奇！”

正当林奇思考时，金克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转过头，看到金克丝正竖着一只崭新的玫瑰金中指，比在自己眼前，指甲处画着蓝粉色的简笔画笑脸。

“怎么样？”金克丝眨眨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林奇。

“中指比得很标准。”

“谢谢，除此之外呢？”金克丝追问。

“手指很好看。”

林奇仔细打量着金克丝的手指，修长有力，比例完美，每个关节的弯曲都显得那么自然，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也没有过分的骨感，一切都恰到好处。

指甲又亮又硬，涂着蓝色和粉色的指甲油，在黄色的灯光下一闪一闪。

美中不足的是那个刚替换上去的玫瑰金色的中指，没有其他手指纤细修长。但是，当林奇的目光从整体上审视这只手时，他发现这个玫瑰金色的中指并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种独特的韵味。

就像是断臂维纳斯的那种缺憾美。

这样的手指。

“打脑瓜崩一定很疼。”林奇夸赞道。

金克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被什么灵光一闪击中。她猛地站起身，脚步轻快地朝伊莎跑去，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来吧，伊莎！”她喊道，“咱们玩个游戏，谁输了谁就挨一个脑瓜崩！”

伊莎立刻答应了。两人迅速进入了游戏状态，笑声和欢呼声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几分钟后，伊莎眼泪汪汪地朝林奇跑了过来，头顶上多了一个小包，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奇，仿佛在说：救救我！

林奇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轻轻贴在伊莎的额头上。瞬间，那疼痛感如同被一阵温柔的风吹散，伊莎的表情立刻放松了下来。

金克丝悻悻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伊莎则躲在林奇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偷偷瞄着金克丝，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

“伊莎，”金克丝耸了耸肩，“换了手指还不习惯，这可不能怪我。”

伊莎没有回应，依旧躲在林奇后面，似乎根本没有出来的打算。

“好吧，”金克丝叹了口气，“作为道歉，让你打我五个脑瓜崩。”

伊莎一听，立刻从林奇身后探出头来，毫不客气地打了三下脑瓜崩。金克丝装作很痛的样子，夸张地捂着头，伊莎见状，当即停下了手。

“林奇，痛死了，快给我来个绿闪闪！”金克丝装模作样地喊道，脸上却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林奇凑到伊莎耳边，轻声说：“她装的，你继续。”

伊莎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邦！邦！

金克丝挨了五下，冷哼一声，揉了揉头，故作委屈地说：“伊莎，你现在变心了，居然这么狠心！”

她假装生气地瞪了伊莎一眼，“再来一局，这次我要再狠狠打你五十个脑瓜崩！”

伊莎一听，立刻像只小兔子一样，一溜烟跑掉了。金克丝紧随其后，两人在房间里上演了一场精彩的追逐战。

她逃，她追，她插翅难飞！

林奇看着她们嬉闹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独自来到异界，难免有些孤独。周围的笑声和欢呼声仿佛成了最动听的乐章，温暖了他的心。这几天的疲惫也悄然袭来，林奇的眼皮渐渐沉重，他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睡着。

再次醒来，林奇听到蔚和金克丝正在争吵。

“你真的觉得，我们还能聊些什么？”金克丝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蔚的天真。

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们还能聊什么，金克丝。但我知道，我们得试试。”

金克丝冷笑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试试？请问你是谁？皮城的执法官？还是那个曾经把我当成妹妹的蔚？”

蔚的眉头微微皱起，金克丝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直指她的内心。

“我知道你恨我，”蔚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也恨过你。恨你为希尔科做事，恨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但我更恨我自己，恨我没有早点意识到，你需要的不是我的保护，而是理解。”

金克丝的眼神微微一滞，仿佛被这句话刺中了什么。她低下头，无意识地摩挲着玫瑰金手指，沉默了片刻。

“理解？”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真的以为，你能理解我？你能理解我经历了什么？你能理解我为什么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理解你，金克丝。”蔚缓缓说道，“但我愿意试。我愿意花时间，去听你说，去理解你。不管需要多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金克丝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看着蔚，仿佛在审视她的话是否可信。但蔚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动摇，只有坚定和真诚。

眼前这个努力想理解自己，又很有耐心的人，还是自己知道的那个蔚吗？

本来蔚来搭话，金克丝没想的能聊什么。双方都有很无法理解对方的点。

蔚想要的是爆爆，而不是金克丝。自己想要的蔚，是能接受全部的自己，而不是只能接受爆爆。

但看蔚这么认真，这么努力地想理解自己，金克丝心底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温暖，不知不觉间放下心防。

两人难得开始相对平和的交谈。

林奇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听得一阵心累——那简直算不上交谈。

金克丝和蔚之间除了亲情外几乎不存在共同纽带，而要是谈起亲情又牵扯到克莱格，麦罗，还有生死不知的范德尔。

这些名字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她们隔开。

她们的谈话在有意无意避讳着关于亲情的回忆，所以不论怎么谈也不使得其成为交谈。

从她们的对话，林奇能感受到她们很想理解对方，但有着巨大的隔阂存在她们之间。

她们似乎分别用完全不同的语种说话。较之她们所谓的交谈，巴德用高纬度的神族语言，以单簧管音色的调和之音发出类似于“嗡嗡嗡”的响声，来向凡人讲解符文的奥秘或许都要更有效一些。

她们身上很多问题交织在一起，十分复杂，就像一团找不着头绪的乱麻，想要理清是不容易的。

甚至二人如今的立场也不同，她们都是皮城和祖安矛盾的受害者，但金克丝无疑站在祖安一方，蔚却在皮城和祖安之间犹豫徘徊。

林奇听着金克丝和蔚的交谈一次次开始，又一次次中止，仿佛在寻找一个无法触及的共识。

在某些事情上她们无法达成一致，真叫人无计可施。要是以前早打起来了，不过蔚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即使一次次对话失败，依然没有灰心丧气。这个话题聊不下去，就换一个，蔚似乎是认为总能找到互相理解的方法，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灰心丧气。她看上去已经下定决心，要用耐心和时间来解开这团乱麻。

这还是蔚吗？

林奇困惑，怎么和自己看的双城不一样啊？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奇偷听姐俩说了一晚上话。

她们的确回避着一些话题，心里有些事觉得说了对方也不理解，暂时不想提。

不过虽然只是聊了一晚上无关紧要的小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奇明显感觉到姐妹二人的距离逐渐拉近。她们的眼神不再充满戒备，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或许是自己的蝴蝶效应？

姐妹俩一直没有一个能心平气和好好交流的处境，见面总夹杂着激烈的矛盾，所以才一步步反目。

而自己的介入，给了她们一个共同的目标——营救范德尔。使得二人有了能和平交流的环境，二人自然而然就开始尝试理解对方。

林奇欣慰不已，自己刚来就开始包饺子了，真是老心甚慰啊！

突然，伴随着咚咚的脚步，赛维卡大步走了进来。

“金克丝，林奇人呢？”

她的声音粗犷而直接。林奇心中暗叹，这位“傻大姐”总是如此不解风情，完全不懂此刻的微妙气氛。

他装作刚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

“怎么，辛吉德有消息了？”

赛维卡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根本找不到，仿佛在祖安查无此人一样！”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无奈和焦急。

林奇叹了口气，心中明白辛吉德的谨慎。作为祖安最具价值的科学家，辛吉德在这混乱的时期选择隐匿行踪，显然是为了自保。

“真能藏啊。”他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林奇感觉到几道目光同时投向自己，他抬头一看，发现金克丝、蔚和赛维卡都注视着自己，等待他的决定。

林奇深吸一口气，果断地站起身来，目光坚定：“一起去辛吉德实验室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