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果真是高雅之人

第二天，天刚微亮，林瑾就在父母和黛玉不舍的目光中再次返回国子监了。

如今监内老师们刚讲完《大学》，马上就要开始《论语》的授课。

而《论语》在科举四书五经部分中所占比重极大，所以林瑾对这部分的学习很是重视，争取一堂课也不要错过。

这边林瑾早起回监，另一边贾蓉同样起了个大早。

当贾珍还在熟睡的时候，他便偷偷溜出了宁国府，特意去离府较远的西城，备齐了清心静欲茶所需的食材和药材。

为防止药店中有人怀疑，他还特意在在多家药店采买，并多买了几味药。

只不过他属实是想多了，林瑾给他的乃是独家秘方，别人只会知道这些材料可以静心安神，绝想不到它们合在一起后会有如此奇效。

匆匆回府，他按照纸条上记载的比例配置起来，不一会儿便做好了。

在给府中猫狗服用，确认并无毒性之后，他这才叫上了自己的好兄弟贾蔷，一起往神京城中有名的烟花柳巷赶去，准备在他身上测试一下药效。

贾蔷本就与贾蓉一同长大，两人经常于秦楼楚馆中厮混，故而对他的邀请并未起疑，只道是寻常取乐。

喝了杯茶水，两人便各自拥着佳人走进了房间。

只是奇怪的是，面对以往非常喜爱的美人，这次他竟然丝毫没有亵渎的想法，而是在房间里和佳人聊了半个时辰的天，仿若正人君子一般。

走出房间，贾蓉从方才陪贾蔷的美人那儿打探了番，对药效很是满意，而贾蔷则依旧是一脸正气。

回到宁国府，见天色还早，贾蓉径直朝秦可卿房间赶去。

夫妻二人自然是住在同一院落的，但秦可卿很大程度上是贾珍为自己寻摸来的美人，只是以儿媳的名义住在贾蓉这儿而已。

故而两人虽同院，但并不同房。

当然，这些隐秘自是不可能被外人所知，在下人们面前，他们依旧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

秦可卿正做着女红，见贾蓉前来，她心里虽有些奇怪，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客套。

“夫君。”她轻轻喊了声，虽语气平静，但难掩声音的柔媚，贾蓉被这一声夫君喊得有些心烦意乱。

“你和他到哪一步了？”他沉声问道。

听到这话，秦可卿身子一颤，面容凄苦，“夫君何出此言？”

“有些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就不要在此多费口舌了。你和老爷，现在到哪一步了？”他语气愈发冰冷。

以往贾蓉虽也知道，但都是藏在心里，面上闭口不言。

今日忽然听到这话，秦可卿一时间羞愤欲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心里想着干脆死了算了。

“我并未从他。”她戚戚然说道，泪眼看向贾蓉。

听她这样说，贾蓉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这是清心静欲的药，若你还当自己是我贾蓉的妻子，便在以后与他独处时，偷偷喂他服下。放心，此物无色无味无毒，不会对身体有所损伤。”

他拿出上午备好的药粉，紧盯着秦可卿的眼睛说道。

看着此物，秦可卿眼前一亮，但心里又涌出惧意，“若是被老爷发现了，我们该当如何？”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么？”贾蓉神情有些癫狂。

说完，他又冷静下来，“放心，只要你多加小心，便不会有事，每次往他茶水或饮食里少放一点儿就行，他不会发现的。”

秦可卿还是有些犹豫，正在这时，丫鬟宝珠略显慌张地走了进来。

“奶奶，老爷打发人过来了，说是请您往天香楼去一趟。”

听到这话，两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秦可卿还在犹豫要不要按照他说的做，却见一旁贾蓉正死死盯着自己，遂咬了咬牙，将药藏于衣袖内，然后往天香楼赶去。

……

天香楼位于宁国府西区会芳园里，视野颇好，于此可以看到小半个会芳园的景致。

秦可卿款步走进，却见贾珍依旧还是于案前执笔，不知是在写还是在画。

“可卿，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我这字写得怎么样。”贾珍微笑朝她招手。

听到吩咐，她虽不愿，却也只好走了过去，然后入目便是一副在她看来笔力很强的行楷。

秦可卿正待评论一番字迹，脸蛋却忽然红了起来，神情中有些慌乱。

只见那宣纸上写着的，赫然是一首据传是宋徽宗赵佶为李师师所作的《醉春风》。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

贾珍已经快没有耐心了，他上前拉住秦可卿的皓腕，鼻息略显粗重，“媳妇儿觉得，我这首词写的如何？”

听他这样称呼自己，秦可卿觉得羞辱愧疚的同时，隐隐还有一丝丝刺激之感，却不知贾珍所问，究竟是书法如何、还是诗词如何。

“老爷，我去给您倒杯茶。”她强自镇定下来。

说完，也不等贾珍回应，转身就往外间走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两杯温热的茶水折返了回来。

“老爷，您写了这么久，想必也渴了吧，快喝口茶水解解渴。”

贾珍不疑有他，一口便将那盏茶喝了个干净。见此，秦可卿亦是端起另一杯茶水，小口小口喝着。

她觉得自己现在也需要此物。

茶水入肚，药效发作需要时间，秦可卿仍在与贾珍周旋着。

不一会儿，看着面前娇媚可人的儿媳，贾珍忽然觉得一切都有些索然无味起来，而这也恰是此茶的巧妙之处。

它不是在物理上让人起不来，变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是从心理层面静心安神，让人达到一种类似于贤者时间的状态一般，变得真正“高雅”了起来，脱离了低级趣味。

“可卿，许久不曾作画了，恰巧今天天气不错，此情此景，不妨让我为你作一幅画？”

见贾珍如此，秦可卿心中也暗自惊叹药效的神奇。

“那就有劳老爷了。”

“不妨事，你站到窗台这边来，侧脸对着我，目光看向远处那棵桂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