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象和现实的落差，林素真顿了一下才开口：“是鲁小姐吗？我们是XX医院的，想找你聊聊你的丈夫。”
里面过了好久也没声音，就在林素真考虑破门而入时，门开了。
见门开了，林素真只当这是默认他们进来的意思，毫不客气地进去了。
里面的陈设非常非常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小柜子，角落是做饭的煤气罐和厨具。
鲁雅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面容只是清秀，穿着最简单宽松的衣服，坐在床边，平静地看着这边。
“我的丈夫不是死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可不是一个才新婚就丧夫的女人该有的态度啊，看来张如武那些事她已经知道了。
林素真本来就是试探性地来找找，此时也十分光棍。
“没有，就是想问问你知道你的丈夫尸体长虫了吗？”
“不仅长虫，还绿油油的，看着可有意思了，不知道你看到了没。”
鲁雅被他说的话逗笑了，林素真一直在看着她见她这样才找到几分之前在医院门口初见的感觉。
“也没个坐的，我就站着和你说了。”
“我不是这件事的负责人，就是闲得无聊来看看，顺便和你聊聊天，我对你还是很感兴趣的。”
鲁雅也很有礼貌：“这里简陋，我自己也身体不太好，就不招呼你们了，你们随意。”
林素真点点头，直接问：“你是苗女吗？”
鲁雅丝毫没有惊讶，反而点点头：“我的母亲是苗女，我的父亲是汉人，我一直在母亲身边长大。”这就是默认了。
林素真点头，又问：“张如武身上那个，是绿蚁吗？”
鲁雅这才有些惊讶，看了林素真：“是的，你是，风水师？”
林素真没否认：“略懂。”
鲁雅这才有些兴趣，她又问：“那你知道我丈夫的灵魂还在不在他身上？”
林素真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
“不在，事实上你们到医院时他的魂魄就不在身体里了，应该没多久就去阴司了。”
还以为鲁雅恨张如武，没想到她竟然还觉得张如武是自己的丈夫。
“哦……”
她坐回去，一番情绪泄了几分，脸上不知是喜是悲。
“你对他用绿蚁，是为了报复他出轨吗？”
鲁雅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那么爱他，当然不会害他了。”
“我只是接受不了他的死亡，想用绿蚁保持他的尸身不腐。”
原来绿蚁还有这种功能？变成那样确实不会腐烂……
林素真有些不解：“他出轨了，他之前的事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就没有恨过他？”
鲁雅的语气像对待少见多怪的小孩子。
“他出轨是他的事、是他的错，和我爱他有什么关系？”
林素真不太懂这种人，却也尊重对方的三观，他换了一个话题。
“你是不是还在他的尸体上留了什么？在头部。”
鲁雅没有否认，只是慈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已经怀孕了，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得给她一个父亲。”
林素真到底见多识广，立刻就反应过来：“炼尸？”
“嗯。”
鲁雅笑得温柔，身上的母性光辉让林素真觉得毛骨悚然。
你真的觉得一个变成尸鬼的父亲陪着孩子身边有利于她的身心健康吗？
林素真有些想吐槽，但是他忍住了。
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再次看向鲁雅时眼神锐利如箭。
“车祸是你造成的吗？你想杀了张如武？”
他可不信这个女人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林素真以为鲁雅会否认，可是她很痛快地点头，还是那副慈母样：“他做错了事，然后得到惩罚，不是很公平吗？”
顾军不懂他们说的这些弯弯绕，闻言有些气愤道：“可是其他人呢？他们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刚好遇到就要被牵连？”
林素真想阻止，但顾军说出了他想说的话，也就没吭声。
他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和一个疯子讲道理毫无意义。
鲁雅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异常冷酷。
“一个疲劳驾驶的恋童癖，一个瘾君子，一个小偷，一个强奸犯，一个帮凶，我觉得我做的没错。”
顾军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求救地看向林素真，林素真却看向鲁雅。
眼前这是个高智商的疯子，这种人远比单纯的疯子更可怕。
“你就不怕我们事先报警吗？录下你说的一切，然后揭发你。”
鲁雅闻言笑了笑，是那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你不会，毕竟你说过，你不是负责人。”
“这么自信？”
林素真也笑了，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表面笑着，林素真心中却是一沉。
他可不觉得眼前这个人会打没有把握的仗，要么她知道些什么，要么就是她有绝对自保的能力。
想起古籍上知之甚少但是能力奇奇怪怪的苗蛊，林素真心里某些念头蠢蠢欲动。
这场谈话到此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林素真扫了顾军和无辜吃手手的小崽子一眼，让他们出去。
林素真本人则留在卧室和眼前的人妻孕妇嘀嘀咕咕了半天，然后才离开。
两人说了什么不为人知，但是看宾主尽欢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天，上面派来的专业人员到了，刘涛给林素真打了个电话，约人在医院门口碰面，互相认识一下。
林素真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
他觉得刘涛他们要找到鲁雅还需要一些机缘，毕竟看鲁雅那“慈母”的样子，不太像会引颈就戮的人。
在约定时间之前，林素真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林素真摆出营业的架势想随意敷衍，却在对面开口的瞬间愣住。
故人的声音已经陌生，可是熟悉的、专属于某些时期的称呼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大师兄，是我，林淮南！”
“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
对面是林素真在天一派过命的兄弟，也是那个因为在相关部门工作，而没能见上出国前最后一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