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真闭了闭眼，那张平素吊儿郎当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
对面很有耐心，也没再开口，林素真整理了一下情绪，又变成了平时的样子。
“有事吗？”
“天海市那具男尸，派来的人是我，只是听说你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对面声音平和，林素真几乎能想象到对面人此时的神态，动作。
真可怕。
“嗯，然后呢？”
对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林素真也很沉得住气，双方僵持，最后对方败下阵来。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真倔。”
“这么多年不联系我，回来了也不告诉我。”
对面人的声音有些无奈。
林素真没吭声，却也没挂电话。
“行了，我就是问问，一会儿处理完事一起吃个饭吧，不知道你的口味变没变。”
“嗯。”
然后再无话。
到了约定时间，林素真没带上顾军，直接去了医院，为防意外他叮嘱屈婉和杜建国不要泄露任何气息。
毕竟他那个兄弟当年就鼻子很灵，这么多年过去，他应该更强了。
到了医院门口，刘涛正和两个人说话，一个是身材娇小的女孩，一个是身形挺拔的年轻人。
林素真走过去，一边叫了声刘警官，一边打量那个年轻人。
这么多年过去，故人的面容早已模糊，可是眼前人分明还是当年模样。
林素真有些感慨。
以前老乞丐就评价过林淮南是赤子心性，如今想来倒是不错。
“互相认识一下，这位是首都来的林淮南林先生，这位是夏至雨夏小姐。”
“这位就是帮助我们多次破案，年少有为青年才俊的林先生林素真。”
并不知道两人互相认识，刘涛充当桥梁介绍两人，生怕双方有什么矛盾。
不过话里亲疏立现，刘涛对自己合作这么久的林素真还是推崇备至的。
“林先生，多多指教。”
林淮南伸出手，眼里带了些笑意。
林素真扫了眼他，又扫了眼明显对林淮南情根深种的另一个首都来人，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算是回应。
他不伸手，林淮南也不生气，自然地收回手，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倒是一旁的夏至雨看不惯了，直接怼过去。
“你这个人有没有礼貌啊？别人和你握手都看不到吗？哪儿来的风水师这么傲慢。”
“夏小姐，不要胡说。”
林淮南皱眉轻斥，然后看向林素真：“我和阿真曾经是师兄弟，不需要太过拘束。”
夏至雨气得剁脚，看林素真的眼神像看什么恶人，却也到底没再造次。
林素真全程都是懒洋洋的笑意，仿佛置身事外，对外界的好坏都无所谓。
“你们原来认识啊，那感情好，这次正好一起合作，搞清楚状况。”
刘涛赶紧过来打圆场，两帮人都不好得罪，只好打起马虎眼。
“那就先去看看尸体吧。”
林淮南从善如流，很明显可以看出两人中他是主导。
他这么一说，林素真也没反对，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一行人往太平间走去。
到了停放男尸的地方，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了，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
但是林素真知道，尸体的大脑里有一个虫子，只要时间足够，这具尸体就会变成鲁雅的尸鬼，受她驱使。
林淮南看了林素真一眼，很干脆地请教。
“既然阿真你已经看出来了不妨说说有什么发现？”
林素真看了林淮南一眼：“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林先生。”
不过他也没推辞：“这具尸体里的大部分绿蚁已经被我销毁，剩下的应该在血管里！”
“如果你们没有其他想法的话，我的建议是尽快销毁。”
林素真的声音很严肃。
“你说销毁就销毁？死者家属同意了吗？我可是听说你擅自解剖死者遗体了！”
夏至雨看林素真不顺眼，他说什么她都想跳出来杠几句。
林素真还没说什么，刘涛赶紧解释起来。
“这。我跟上面打报告的时候他们就在那边，刚好听到了。”
“小姑娘不懂事……”
林素真摆摆手表示不和小姑娘一般计较。
林淮南面露难色：“这，我们还需要研究一下。”
“其实，夏小姐就是苗女，让她看看吧，如果她说话有得罪的地方，我可以补偿。”
原来人家术业有专攻啊。
明白这算专业人士，两人都没意见，同意让夏至雨上。
在心上人面前显摆，夏至雨还是很乐意的。
她得意地看了林素真一眼，走到男尸面前。
开始办正事，夏至雨也敛了神色，拿出一把金色的小刀，往自己的左手胳膊上划。
她一张娃娃脸，拿着刀的模样有几分病娇萝莉的感觉。
一刀下去，也不知是她们苗女的体质原因还是刀的原因，这一下并没有出血，只是伤口里爬出一只浅蓝色肉嘟嘟的小虫子。
虫子一出来就人性化地打了个喷嚏，然后传染一样，夏至雨也打了个喷嚏，胳膊不稳下浅蓝色小虫子晃了晃，差点掉下去。
在心上人面前打喷嚏，夏至雨的脸都羞红了，直接驱使那蛊虫。
“球球，上，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也不知道这小虫子是什么蛊，十分通人性。
闻言直接跳到男尸身上，没一会儿就弄出一个足以钻进去的洞，然后从中爬进去。
因为体型比较大，男尸质地还比较柔软的地方能清晰地看到肉虫移动的、比较圆润的凸起。
“这是什么？”
林素真好奇却碍于面子没有吭声，刘涛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他只是一个普通警察，有疑惑就直接问出来。
“这是我的本命蛊，以后能成为蛊王的存在！”
少女的声音十分得意，简直恨不得立刻向全世界炫耀。
林素真面带微笑听着，对她的作态半点不恼。
你的蛊真好，很快就是我的了。
少女显然不是个能兜住事的，巴拉巴拉讲了一堆本命蛊虫的作用，除了制作方法什么都说了。
正说着，鼓起的小肉包移动到尸体的咽喉处就停下了，看那样子甚至有些像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