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刘伯温醒悟
- 大明:我的姑父朱元璋
- 咸鱼拌饭酱
- 2275字
- 2024-12-30 00:15:02
“吁!”
空荡的卧房中,响起一声唏嘘。
那是将死之人的释然放下,是面对死亡的慷慨无畏。
刘伯温的眼前,已走马观花般浮现出一幕幕旧景,那是他此生数十载光辉过往。
前元入仕,愤然辞官,乡里蛰居,受请出山,辅佐英主,计定河山,遭人猜忌,告老辞官……
眼前回忆渐渐模糊,刘伯温的意识也渐渐涣散,迷迷糊糊间,他昏然睡去。
睡梦中,他回到青田老家。
家乡的风景是那般秀美,青山绿水,芳草萋萋,老农侍弄着耕田,孩童欢声笑语,好一派祥和的风光景象。
秀美风光中,缓缓响起悠扬笛声,继而传来牧童的歌谣声:
“依山傍水房树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一头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路逢骚客问诗篇,好也几言,歹也几言;”
“布衣得暖胜丝绵,新也可穿,旧也可穿;”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夜归挚友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
“一觉睡到日三竿,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听到这世外桃源的天籁之音,刘伯温有如遭仙气涤荡,整个人轻飘飘浑死飞升。
这飘然若仙的感觉,更叫他放下一切羁绊,彻底释然。
我之初愿,不就是要平定战乱,还世间安宁祥和吗?
如今陛下已统一中原,建立大明盛世,当初的愿望不已实现了?
即便此刻死去,也该无怨言了……
……
时间慢慢流逝,也不知在那虚无缥缈中飘荡了多久,刘伯温渐渐感觉到一阵燥痛,这燥痛感觉真实无比,直将他脑海中的仙境幻想统统打破。
回归现实,他才意识到,自己嗓子里干燥无比,直有如火在燎烧。
“水……水……”
拖着沙哑的嗓子,他奋力呼喊,同时缓缓睁开眼。
“父亲……父亲,您醒了?”刚一睁眼,便瞧见自己大儿子刘琏正举着水杯跑了过来。
刘伯温口渴难耐,此刻顾不得其他,先坐起身连喝了几大口水,这才将水杯放下,迷茫地看向四周。
仍是那间卧房,仍是自己的长子刘琏,一切都活灵活现,绝不像梦中仙境。
直至此时,他才醒悟,自己尚在人间。
可抬头一看窗户,天光竟已大亮,日光透过窗户撒进来,璀璨温暖。
“我这是……睡了多久?”
他迷茫地看着刘琏,询问道。
刘琏却已是两眼通红,不住地抹着眼泪:“父亲,您可算是醒了,您已睡了一天一夜了,昨日当真吓死孩儿了……”
呜咽哽咽中,刘琏断断续续将情况说明。
原来,昨日服过药后,刘伯温便即睡死过去。
过了约个把时辰,刘琏赶来探视,却发现如何都唤不醒刘伯温,他以为父亲已然去世,登时哀嚎起来,好在,刘琏的哀嚎惊动了老二刘璟,刘璟赶来一探,立时发现父亲还有鼻息,这才没有敛葬。
兄弟二人不敢怠慢,轮流值守,一直守了一天一夜,这才等到刘伯温苏醒。
“原来如此!”
听到儿子叙说,刘伯温恍然大悟,自己的确尚在人间,不过为何一切与自己设想不同……
他正自迷惑间,却听刘琏又问道:“父亲,您感觉怎么样了?”
经这提醒,刘伯温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之前那种浑身酸痛的感觉,身体似比之前舒坦了不少,连喘息也不再粗重。
虽还遗留有少许病症,可精通阴阳的刘伯温已能确定:自己的病,已然在好转。
“怎会这样?难道昨日那药……”
直至这时,刘伯温才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此前在他看来,马跃前来是受天子授意,送致命毒药的,可现在看,他那药当真是治病良药。
照这来看,马跃的“从皇后娘娘那里求来灵药”之说,该不是假了,既是如此,那自己先前的一切推断,都得推倒重来了。
马跃能取来灵药之事,朱元璋不可能不知道,既然朱元璋没理会,那说明其绝没有要自己性命的意思……
大病得愈,刘伯温的思绪也清晰许多,他立马将整件事想个通透。
虽说朱天子御下极严,可他从不枉杀功臣,早先开国之时,他就说过,自己要做唐太宗,不做擅杀功臣的汉高祖,故而,朱元璋即便忌惮他刘伯温,也不应该会下此狠手。
想明白这一点,刘伯温已能肯定一件事——昨日胡惟庸所说的一切,全是其杜撰瞎编,是他想暗害自己,才扯着皇帝的虎皮,行此瞒天过海之计!
“糊涂,糊涂啊!老夫病重昏聩,才叫歹人奸计得逞,还差点让陛下背这黑锅!”
想到这里,刘伯温连连拍着脑门自叹,悔恨不已,同时,他又庆幸起来,若非是马跃赶来,自己当真铸成大错,如此看来,自己倒欠这小子一个人情了!
他自顾自呢喃,却叫一旁的两个儿子看傻眼了。
刘琏先前见父亲苏醒,激动不已,忙喊来二弟刘璟,如今二人大喜过望,却又见父亲神思恍惚,不由大感迷惑,赶忙上前探问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药有问题,害得您精神大恙?”
刘璟不明缘由,更将一切归咎于马跃。
“要说都怪那马跃,莫名给父亲吃了怪药,若非他昨日闹这一通,怎会出这状况?”
“住口!”却不想刚骂了两句,立遭刘伯温喝斥道:“马跃乃是为父的救命恩人,你休得胡言乱语?”
“救命恩人?”刘琏、刘璟一惊。
刘伯温点了点头,抬手撩起衣袖,撑着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起身下地,回绝了二子搀扶请求,独自负手走了几步,而后,这才站定身子,镇定地向二人道:“为父的身子已好转不少,这全因马跃的药!”
见到刘伯温居然能下地走路了,刘家二子这才确信,父亲的病真的好转了不少,登时大喜过望道:“父亲,这太好了!您病重多日,终于康复了,当真可喜可贺!孩儿这就命人去张灯结彩、准备酒宴戏台,今日是咱府上大喜事,得热热闹闹庆祝一番!”
“不可!”兄弟二人正张罗着庆祝,刘伯温却又喝止道。
凝眸想了片刻,刘伯温郑重吩咐:“你二人听好,老夫病愈之事,绝不可对外透露,府内一切用度安排,均以老夫病重为准!”
“这大喜事……为何要遮遮掩掩?”刘家二子大惑不解。
“让你们做就做,还问那么多干啥!”刘伯温没有解释,不过说话间,眼眸中闪过寒光。
有仇不报非君子,你胡惟庸既要杀我,我刘伯温也不是好惹的。
“父亲有令,孩儿莫敢不从!”
刘家二子不明所以,却也只能遵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