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摊牌了，不装了

待诺亚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个直径约十公分的，不算太规整的黑色晶体。

普通人也许认不出这东西是什么，但身为亵神者的塞莉娅一眼就认出来了：

“恶魔晶核……看来你直接把它消灭了？”

“是的。”诺亚大大方方地承认，“既然你说过之前你已经用【地狱真言】从它口中得到了所有想知道的情报，那留着它也没什么意义了。”

塞莉娅点点头，“嗯，在我置换灵魂的时候的确是已经得知一切了。”

但她还是有点疑惑：“留着关押在恶魔监狱里，不是还有可能让其他猎魔人与其签订契约么？”

恶魔监狱存在的意义，一是为了封印那些无从得知真名、无法彻底消灭的恶魔，二就是这个了。

允许有足够潜质且通过审核的猎魔人到恶魔监狱里挑选，再通过各种评定、考量等流程，最终世界上就会多出一名有契约恶魔的强大猎魔人。

塞莉娅的质疑有理有据。

但诺亚也早就想好了解释：“这只恶魔的蛊惑能力太强了，而且它的规则类能力有可能会让它在与猎魔人签订契约的时候动手脚，关押在恶魔监狱的风险和回报不成正比。”

“我认为，与其着急地把它关进监狱里、列为‘可契约恶魔’，倒不如先把它消灭，在它缓慢重生的这段时间里让专员慢慢研究，等到它重生了那边也差不多摸清它的能力了，再让猎魔人契约也不迟。”

“还有一点……毕竟，关押的恶魔越多，监狱的开支就越大啊。”

典狱长诺亚·布兰度又拿经费来说事了。

塞莉娅摇摇头，也没有太在意恶魔是否被消灭这件小事——反正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或者说……其实，这些恶魔对她来说本就不重要。

只要不是被那个魔法结社带走，恶魔是死是活甚至有没有被抓捕都不重要。

她只是不想让【猩红蔷薇】得到它们。

“嗯，随你，反正把晶核带回恶魔监狱也能做证明。”塞莉娅说，“能向我的家族证明我确实解决了一只恶魔就行。”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诺亚也笑道，“只要能证明我哈曼城恶魔监狱的功绩就行，只带个晶核回去还能省人工省成本呢——要是四皇女殿下知道我这么勤俭持家，包给我颁个奖的。”

“还惦记着四皇女殿下？”塞莉娅饶有兴致地问，“你还真是三句不离四皇女殿下呢，是吗？”

“那当然。”

“行行行，我回去之后一定在报告里专门强调你的功劳，让四皇女殿下对你留个好印象，满意了吗？”

“那就麻烦我们人美心善的塞莉娅小姐了。”

诺亚浮夸地行礼表示感谢。

塞莉娅则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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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诺亚终于回到了他熟悉的恶魔监狱。

塞莉娅也一如既往地在监狱里进行日常工作。

但当然，她也在暗暗观察着诺亚，对诺亚进行最后的确认——正是她最初的怀疑：

她这位现实与传闻极度不符、看起来并不简单的典狱长，是不是猩红蔷薇渗透到哈曼城来的老鼠？

在抓捕恶魔的过程中，她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相信诺亚不是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回恶魔监狱后又观察了这几天。

最终，她确定诺亚不是了。

那么，之前答应诺亚的事情，也就该提上日程了。

在一天普通的工作日下班后，塞莉娅来到了诺亚的办公室，在对方又精打细算规划监狱经费时带来一个好消息：

“关于上次对恶魔的抓捕，我已经全部汇报给四皇女殿下了，今日她的骑士给我带回了口信。”

“噢？”诺亚惊喜道，“这么快？正常走流程我以为得一两周呢。”

“那可能是因为你最敬爱的四皇女殿下工作认真、不辞劳苦了。”塞莉娅笑了笑，“总之，有两个好消息——”

“第一，鉴于你本月功绩优秀，并且得到了王都巡查的认可——也就是我。四皇女殿下决定提高恶魔监狱下个月的经费，增幅30%。”

“第二，就是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了。”

闻言，诺亚一下就想起了什么：“你是说，四皇女殿下要隐秘外出一事？”

“是的。”少女微微颔首，“我向四皇女殿下申请让你加入队伍，今天得到了同意的答复。”

“好好好……”诺亚大喜过望，连声道好。

接着，他又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密谋什么一般：“那你知道，四皇女殿下这次外出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吗？”

“现在大概知道一点了。”塞莉娅点了点头，但没有直接说明，而是先问道：“你知道【猩红蔷薇】么？那个扎根于王都、遍布整个王国的古老魔法结社。”

“猩红蔷薇？”听到这个名字，诺亚的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了许多相关的记忆。

但没有哪一段是和他有直接关系的。

或者说，和他的“二周目”完全沾不上关系——全是前世了解到的一些信息。

那个古老的魔法结社可以追溯到王国建国之初，已有数百年的历史，甚至比起王国教会的历史都毫不逊色。

猩红蔷薇存在很久，势力也很庞大，但名号却是鲜有人知——他们的人不仅行事非常神秘，对自己加入结社的身份也是讳莫如深，几乎从不在公开场合承认。

诺亚对这个魔法结社也只是前世听过一些传闻，另外在被四皇女牵连的危难关头见过一两个结社成员，此外就没有什么了。

对于猩红蔷薇，他的印象和大部分只知道这个组织存在但并不了解其内幕的人一样：

【神秘，古老，强大】。

但也……【充满危险，与曾经王国境内出现的一些灾难脱不开关系】。

“实话说，我只知道有这么个组织存在，但几乎没有了解。”诺亚坦白承认，但也隐瞒了自己对猩红蔷薇的看法——他不确定对方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好在，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塞莉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说道：“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们先前遇到的多维和格雷，正是猩红蔷薇的成员——猩红蔷薇正在有组织地追捕一批恶魔。”

“噢？”

“而那一批恶魔，其实正是出自……猩红蔷薇。”

“什么意思？”诺亚疑惑，“恶魔出自猩红蔷薇？恶魔不都是地狱来的么，难道还有人造恶魔不成？”

“那倒不是。”塞莉娅摇了摇头，“确切地说，是猩红蔷薇此前就秘密关押了一批恶魔，并将它们作为实验品研究一些东西……他们很不幸，在一次意外之中，许多恶魔逃出来了——他们现在正是要将那些逃出去的恶魔全部收回。”

听到这，诺亚也意识到了他之前抓捕窥视恶魔的时候……确实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赌场的恶魔更是不简单。

诺亚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东西，但同时……

他再看塞莉娅的时候，眼神里已经多出了一丝警惕——很显然，这些东西不是一个普通的王都巡查能知道的。

而且，对方又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事情？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得罪一个势力、能量和影响大到几乎可以左右整个王国的秘密组织。

“所以……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呢，塞莉娅小姐？”

“因为这关乎到你最关心的事情——四皇女殿下要寻找的东西。”

塞莉娅露出了一抹和善的微笑，放在身后的右手里拿着一个非常贵重的东西——

象征着王国四皇女、哈曼城城主身份的秘银印章。

“诺亚典狱长，我想我们是时候好好谈一谈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