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医者的“诊断”与力量的阴影

成为老船医卡森的“助手”后，艾什的生活在单调的航行中寻得了一丝规律，也沾染了些许烟火气。卡森医生是个典型的老好人，话痨，心肠不坏，医术虽算不上顶尖，更依赖经验和祖传草药方，但对付船上常见的跌打损伤、风寒热病倒也绰绰有余。他对艾什这个沉默寡言、经历神秘却又生命力惊人的年轻人颇为关照，除了送药送饭，总爱絮絮叨叨地分享些海上的陈年旧事和光怪陆离的传说。

艾什依旧惜字如金，扮演着一个仍在恢复中的重伤员角色。他会在卡森忙不过来时，搭把手递个钳子、洗个药罐，或者帮忙将那些混杂的草药进行更精细的分类——他发现老船医在这方面实在有些粗心大意。他的动作起初还带着伤势未愈的僵硬，但在【生命法典】日夜不停的修复下，灵活度和精准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这种远超常人的恢复速度，自然没能逃过卡森的眼睛。

“小子，你这副骨头架子……真是越看越邪门。”一天，卡森在为艾什检查背部那骇人的伤疤时，忍不住再次感叹，“说真的，那种程度的重创，换别人没躺个一年半载都算奇迹，你这才半个多月，就能下地走动，还能帮我捣鼓这些瓶瓶罐罐了。你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是不是偷偷练过什么强化身体的秘法？”

艾什正低头用【真视之眼】扫描着一株卡森声称能“清热解毒”的不知名海草，分析其蕴含的微量元素和生物碱成分。闻言，他头也没抬，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或许吧，很多事……记不清了。”

系统的秘密，【生命法典】的神奇，他不可能透露分毫。模糊的失忆，是最好的说辞。卡森医生显然也只是好奇，并未刨根问底。在这片大海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个恢复力惊人的年轻人，固然奇怪，却也并非不能接受。

艾什乐得清静，继续利用这难得的“学徒”身份，如同饥饿的狼崽般汲取着知识。卡森的医学理论或许落后，但他几十年的航海经验却是无价之宝。他处理海蛇咬伤的土方、应对坏血病的特殊食谱、辨别某些有毒海藻的方法……这些零散却极其宝贵的实践知识，被艾什一一吸收、记录，并通过【真视之眼】进行验证和原理分析。

【扫描目标：水手B（被水母蜇伤）】

【卡森处理：用烈酒冲洗，敷上捣烂的某种仙人掌状植物。】

【艾什分析：烈酒可能加剧毒素释放？错误操作。仙人掌粘液成分…蕴含舒缓抗炎成分，但对神经毒素效果有限。处理方案：效果不佳，存在风险。优化建议：应先用海水冲洗，尝试用碱性溶液（如小苏打水，若有）中和毒素，再进行抗炎处理。】

【扫描目标：卡森自用药酒（号称强筋健骨）】

【成分分析：劣质朗姆酒，掺杂多种海兽骨骼粉末、不明根茎……检测到微量麻痹性生物碱及重金属残留！】

【诊断：长期饮用可能导致慢性中毒及神经损伤！卡森医生的关节炎和肺部问题，或许与此有关？】

在不断的学习、观察和验证中，艾什对这个世界的“本土医学”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发现了其中的精华与糟粕。【真视之眼】的熟练度在不知不觉中稳步提升（Level 1: 90/100）。

他偶尔也会“不经意”地给出一些改良建议，比如改进伤口清创的方法，或者调整某种草药的剂量配比。当这些建议被证明有效后（比如那个腿部溃烂的水手在他的“改良”药膏下恢复神速），卡森医生对他的医术愈发信服，甚至开始主动向他请教一些疑难杂症的处理思路。艾什在船员中的地位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从一个需要照顾的“累赘”，变成了一个值得信赖的“小医生”。

利用这份逐渐积累的信任，艾什开始更有针对性地打听关于伟大航路的信息。

“卡森医生，”一次协助卡森处理完一个扭伤脚踝的水手后，艾什状似随意地问道，“您总说伟大航路危险，除了海王类和混乱气候，还有其他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那可太多了！”卡森医生擦了擦汗，谈性又起，“海军在那边的力量更强，有些大型基地需要绕着走。还有那些成名已久的大海贼，他们的地盘更是碰都不能碰！哦，对了，还有些岛屿本身就很邪门，有什么奇怪的规则或者恐怖的生物……”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寒颤。

艾什点点头，将这些信息记下。

“记录指针……进入伟大航路后，获取会更容易些吗？”艾什换了个话题。

“那也得看地方。”卡森说道，“有些繁华的岛屿，比如……嗯，像传说中的‘水之都’（虽然我没去过，只是听说），或者一些大型的商业港口，应该能买到。但价格嘛……嘿嘿，够我们跑好几趟船的了。至于那些混乱的无法地带或者黑市，可能便宜点，但风险也大。”

艾什心中了然。记录指针依旧是稀缺资源。

他又问起关于“赏金猎人”和“地下世界”的消息。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像后来那样形成庞大的组织网络，但各种灰色地带的势力和独行侠也绝不会少。

卡森医生对此的了解果然更模糊了，只是含糊地说：“伟大航路龙蛇混杂，干什么的都有。有些厉害的赏金猎人独来独往，专门猎杀那些有名有姓的海贼。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组织，搞些走私、暗杀的勾当。总之，水深得很，咱们这种小商船，最好还是安分守己，别去招惹那些麻烦。”

艾什不再追问。看来关于地下世界的情报，还需要他自己进入伟大航路后，再慢慢探索。

就在艾什以为今天的谈话即将结束时，卡森医生突然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跑船人特有的敬畏和神秘感说道：“小子，跟你说个我们水手间私下里传的……关于‘力量’的秘密。伟大航路里啊，有些人，那可真是怪物！”

艾什心中一动：“怪物？”

“嗯，”卡森点点头，眼神有些飘忽，“就是那种……不吃恶魔果实，但本事却大得吓人的家伙！我年轻的时候，听一个从伟大航路活着回来的老前辈说过，他亲眼见过……有人能提前感觉到危险的发生，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还有人，身体能变得像钢铁一样硬，子弹打上去都叮当响！更邪乎的是……有人光靠一股气势，就能让周围的人腿软站不稳，甚至直接吓晕过去！”

预知危险……身体硬化……气势慑人……

“呵，真是奇怪的说法……”艾什下意识地低语了一句，这些描述听起来太过离奇，近乎神话。

然而……等等！

他猛地想起来！在定盘岛礁石滩上，与爪子哥生死搏杀的最后关头，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

【检测到未知高阶能量波动（霸气）觉醒！】

霸气！

艾什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半秒！卡森医生口中这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邪乎力量”，竟然与系统提示的那个词完美地对应上了！而且，他自己当时濒死之际爆发出的那三种奇异感觉——提前感知到爪子哥的攻击意图、身体涌现出的坚韧力量、以及那股让爪子哥都为之停滞的无形意志……

难道……那就是……霸气？！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瞬间将之前的疑惑和不解击得粉碎！困扰他多日的、关于自身那次奇异爆发的疑问，似乎终于找到了答案！

“真的……有这种力量？”艾什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怀疑问道。同时，【真视之眼】紧紧锁定着卡森——对方依旧是深信传闻但缺乏实证的状态。

“谁知道呢？也许是那些老家伙吹牛吧。”卡森耸耸肩，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啊，都说那种力量，跟一个人的意志力有很大关系，越是经历过生死考验、意志像钢铁一样硬的家伙，才越有可能碰到那种门槛！说起来，你小子能在那么重的伤下活过来，这意志力倒是真够可以的，哈哈哈！”

意志力……生死考验……门槛……

艾什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了！他在定盘岛觉醒的力量，就是这种名为“霸气”的、源自意志的特殊能力！尽管系统提示解析度只有15%，还处于“雏形”和“未掌控”状态，但这无疑为他指明了一条全新的、或许比系统本身更贴近这个世界力量本质的道路！

这个发现的价值，无可估量！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生怕流露出过多的情绪引起怀疑。但他知道，卡森医生无意中提供的这些信息，为他解开了心中一个巨大的谜团，也为他未来的力量发展方向，投下了一道关键的光！

霸气……这或许才是他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真正立足、并最终实现自己目标的根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虚弱但正在逐步恢复的手臂，感受着体内那股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属于“霸气”的种子。

伤势依旧沉重，前路依旧凶险，但他的心中，却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斗志和……对力量的极度渴望。

他不仅要修复身体的创伤，更要探索、理解、并最终掌控这种名为“霸气”的力量！

伟大航路……这片更加广阔的“手术台”，不仅有等待他去“切除”的病灶，更有等待他去“解剖”和“掌握”的力量奥秘。

他已经闻到了那充满挑战和机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