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僧 一

【技艺：锻造（入门·九品）】

【进度：（401/500）】

【能力：你已有县级铁匠行会正式铁匠水准。】

看着系统面板上全新的数据，侯炼很是惊讶：“进度居然整整涨了二百。”

“我一共打了一百下，看来打一下流金，进度就会加两点。”

想起自己之前肝进度，拿着木棍和石头绑在一起，砸树桩，三五下才能砸出来一点。

“拜师后，一定要多弄些流金来打！”

暗暗盘算着。

侯炼手一挥，收起系统面板。

挂起憨厚的笑容，望向领头铁匠。

“我宣布，侯炼，考核通过！”

领头铁匠宣布完后，终于彻底从呆愣中缓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拍着侯炼的肩膀道：“朋友，你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在这干了也快十年了，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在今天这日子通过考核的。”

“恭喜你啊，成为我们郧阳铁匠行会的正式学徒了，而且还是今年的首席。”

“我是东堂的二把手，姓魏名工，年纪虚长你几岁，你叫我魏大哥就成。”

“多谢魏大哥！”

“哈哈！小师弟不用客气！”

谢过魏工，侯炼转身朝场外走去。

侯小瑶和黄秋谷立刻迎了上来。

与二人简单分享喜悦后，侯炼从胸口取出一个脏兮兮的钱袋，交给侯小瑶，并与她约定，待他这边入门事宜处理完后，就去县东的兴盛客栈找她。

黄秋谷的戏班长驻此地，随时都可去找。

做完这些，他便跟着魏工进入郧阳铁匠行会了。

吱呀一声，红漆大门缓缓打开。

本来模糊的打铁声、吆喝声立刻清晰了不少，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广场。

侯炼跨过门槛走入场中，顿觉体感温度上升了几个度，如果外面是冬天，这里就是春天；外面是春天，这里就是夏天。

不像其他行业的行会只能算作一个联合部门。

郧阳县的铁匠行会，则是把全县的、周围乡镇村落里优秀的铁匠，全部吸纳到这里，集中训练、集中培养。

并且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外堂和两个内堂。

像魏工所在的东堂，用侯炼上辈子的词儿来描述，就是负责锻造生活工具的。

而西、南、北三堂，也分别负责锻造农耕、车马、打猎捕鱼等山林所需的工具。

分工明确，俨然一个地方级的大型实业公司。

至于内堂，以侯炼如今的学徒身份，暂时还无法了解。

见侯炼停在门口，好奇地看着在广场上来回穿梭的铁匠，看着他们拖拉搬动各类工具与金属矿石。

魏工笑呵呵地立在一旁，也不催促，而是顺着侯炼的目光，向他一一介绍。

“这是我们东堂的铁匠。”

“那是西堂的。”

“那人车里装的都是废料，叫劳铁，可以融解后再次锻造，损耗很小。”

“这个是秦岭山脉特产的青金寒铁，用来炼制炼药大鼎的……你以前认识它吗……不认识也没关系，你天赋异禀，先从基本的学起，很快就能了解到这些稀罕玩意的。”

“……”

待得侯炼脸上的好奇差不多褪去，魏工这才迈步朝前面走去。

侯炼急忙跟上。

就听魏工继续说道：“小师弟，你身为刚入行的学徒，这一年便是你的学习期，暂时不用考虑要加入哪一堂。”

“每月只需跟着前辈铁匠们学习即可，有工钱拿，你是不是有个妹妹？我可以帮你上报，拿一份半的工钱。”

“等一年后你出了师，便可加入任意外堂，靠手艺吃饭了。”

魏工一边走一边说着，侯炼也认真去听。

很快走到广场尽头。

停在了一扇圆形拱门前。

魏工转过身，替侯炼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拍拍上面的灰，低声对他道：“这门内住着的，便是我们行会负责教授学徒铁匠的前辈们了。”

“都是从四大外堂退下来的前辈，锻造技艺高强，有些还有拳脚在身。”

“现在世道不算太平，各地盗贼蜂起，土匪横行，你若是能拜个懂拳脚的师父，顺便学两手，对你和你妹妹，也是很有好处的！”

他说的这些，侯炼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然清楚。

那些盗贼匪类的侵害，他和妹妹侯小瑶也实实在在承受过。

当然，他之所以选择成为一名铁匠，选择加入铁匠行会，并不只是为找个安全的、有生活保障的庇护所。

在侯炼的心中，那些不可捉摸的妖魔邪祟，比盗贼匪类要可怕得多。

王朝内部腐败，盘踞周围的势力也蠢蠢欲动，可谓内忧外患。

而乱世来临前，首先便是盗贼匪类的数量激增。

接着，就是更为诡异的妖魔与邪祟了。

定了定神，侯炼冲魏工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魏工这时也正色起来，领着侯炼，迈步朝门内走了进去。

一进门内，广场上的那种喧嚣又模糊起来，温度也降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那些去年入门的学徒，此时转正的转正，退出的退出，所以显得这里很是冷清。

石子路的两旁栽满了植物，不时有小路岔出去，通向一间间古朴的房屋。

侯炼跟着魏工走在这条路上。

每走过一个岔路口，就有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东堂的魏小子，今年不是你负责开炉大典吗？怎么不回去补觉，跑我们这里来啦？”

“回您的话，您有所不知，今天有个新人过了考核，正式入会当学徒了！”

“哦？有这等事啊？”

于是便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岔路尽头，静静立在那，朝这边打量。

可却没有一人选择收下侯炼。

有几道身影还隔空交流着。

“这小子都能把流金制服了，干脆让他直接转正，加入外堂赚钱呗。”

“对啊，如此天资，还有什么可教的？”

“诶，我倒不这么认为，这明显是个好苗子，是个可塑之才。”

“那您要不领回去试试？”

“呃……”

随着他们的不断前进，这种言语也越来越多，魏工只得开口解释道：

“您话是没说错，可规矩不能坏，无论何种情况，都得在各位前辈这里学习一年的基础。”

但他话说完，依然没有前辈叫住他们，答应收侯炼为徒。

魏工有些尴尬地扭头看了看侯炼，发现这位小师弟面色平静，并没有沮丧或是生气的表情出现在脸上。

但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安慰了侯炼几句。

可侯炼却只是无所谓地点点头，应和几声。

于是也闭了嘴，不再言语。

只是继续带着侯炼朝前走去。

路很快到了尽头。

魏工无奈地转过头，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帮往年为争抢优秀学徒经常大打出手的前辈，怎么今日碰见如此好的一块材料，反而互相谦让起来了？

就在魏工觉得是不是因为他过早带侯炼来此，暴露了他的天资，导致这些前辈觉得没什么好教的，反而害他没了老师而感到一阵自责之时。

忽听道路的尽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古井无波，没有资深铁匠那种浑厚，也不带一丝锋芒。

只是淡淡道：“阿弥陀佛。”

“这位侯施主天资聪颖，老衲居此四十七年，还是头一次见。”

“老衲愿为施主指点一二，不知施主愿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