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限将至，东宫之谜

东宫太子府。

太子李重俊穿着红衣，哼着戏曲，舞动起来。

良久，他停下步伐，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嘴边，重重叹了一口气，又把它放下。

他实在没有心情。

李多祚在他身边，向他汇报了魏府中发生的一切。

“幸亏齐放死了，否则大理寺那些人查出什么来了，也不好办。”李多祚恭敬的说道。

可李重俊显然心事重重。

“你说安乐公主也在？”李重俊问道。

“是的，她还亲自出来阻拦我。”李多祚回答。

李重俊生气的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碎，“这个贱人打算死咬我不放吗？”

李多祚见太子发怒，赶忙安抚道：“殿下，我得到的消息，安乐公主并不知道我们在做的事，但她似乎对近日长安城中连环杀人案很感兴趣。”

“不能小瞧这女人，本宫听闻韦后撺掇父皇想立安乐为皇太女。”李重俊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多祚大惊，“竟有此事，这不合礼法啊。”

“谅陛下也不会答应。”随后补充一句。

李重俊闻言嗤笑一声，“连你一个藩将都知道礼法，我们皇族自从太宗开始还有礼法吗？”

李多祚默言。

自从大唐建立，唐太宗逼父杀兄，唐高宗娶太宗妃嫔，武后自立为帝，整个皇室礼法全无。

但李重俊冲动说出口，也让李多祚有些难堪，万一隔墙有耳，被传到陛下耳朵里，就糟了。

李重俊也感到失言，他转移话题道：“那封信查到是谁写的了吗？”

就在今日一早，太子府就收到了一封密信，里面详细讲述了魏解和齐放的作案经过。

因此，李重俊立马命令心腹李多祚率人前往魏府，可惜没想到大理寺的人已经提前破案，更没想到的是安乐公主也在现场。

李多祚行礼道：“没有，问过站岗的军士，无人发现可疑人物，能够把信送进来，可见此人必是能人异士。”

李重俊出了一身冷汗，在守卫森严的东宫来去自如，今日是送信，明日恐怕就是刺杀他这个太子了。

他脑海中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唯有武三思最有可能，也只有他梁王有这个能力豢养异士。

“不管这些了。”李重俊站起身，“这几日的货怎么样了？”

李多祚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殿下，已经死了三个诱口了，难道还要继续运货？”

李重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来回踱步，“原先本宫以为是武三思派人下的手，现在看来不是了，只要不把东宫牵扯进来，死几个诱口又怎么样？”

“况且，突骑施要货要的急，本宫还不想和乌质勒交恶。”

李重俊像下定决心一般，命令道：“叫李尚宫全权负责这批货，不能出差错。”

“诺！”

......

崔道恒和崔掩舟两人一夜没睡，在裴谈的屋里，商量对策，如今给他们的时间只剩下一日半了。

“看来太子果然跟这件案子有关联，这就难办了。”裴谈不停地摩挲椅背，显得心神不宁。

崔道恒整理眼下所持线索，总结道：“如今我们可以把柳玉和凤儿排除在连环杀人案之外。”

“也就是说连环杀人案的被害者只有三名，稳婆陈氏、户部主簿范凌之妻方怡、来春院老鸨春婆。”

“那么，她们三人的共同点显而易见，就是孩童！”

崔掩舟接过话头，汇报道：“没错，我去过济慈堂调查，这个方怡很可疑。”

“济慈堂为城南孤儿院，专门收留长安城被遗弃的孩童，据济慈堂的人说方怡借着喜欢孩童的名头，经常到济慈堂挑选孤儿，并且以找到领养之人为名，把他们带走。”

“但无人知道她把他们带到何处？济慈堂的人收了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表面上方怡还是做善事。”

崔道恒推理道：“也就是说方怡实际上从事诱拐孩童的工作，她把从济慈堂领养的孤儿给卖了？”

“很有可能，据调查，范凌在户部掌管的是户籍之事，方怡常常借送饭的由头前往户部，实则恐怕是篡改诱拐孩童的户籍。”崔掩舟继续把调查结果报告。

崔道恒摸着下巴，说道：“那另两位的做法也很明确了，经调查，稳婆陈氏替人接生，趁主人不注意抱走孩童，谎称婴孩夭折，实则被她拐卖。”

“春婆的工作就简单了，来春院的姑娘意外怀孕，她们大多都不会要这个孩子，但春婆给她们假的堕胎药，诱使她们生下孩子，然后装作好心，帮她们处理，实则拐卖，谎称给了农家。”

裴谈猛拍了下桌子，“也就是说她们都是诱口，凶手杀了她们，实则为了惩罚她们的所作所为。”

“而这一切的主使，便是太子，红衣是她们接头的暗号。”崔道恒和崔掩舟异口同声的说道。

裴谈的表情凝重，“不论怎样，我们先找到凶手，不要惊动太子。”

“只要太子不收手，凶手是不会收手的，他一定会再犯案。”崔掩舟说道。

崔道恒沉默了。

裴谈和崔掩舟发现了他的异样。

崔道恒缓缓说道：“诱口是不可饶恕的，不管他是太子，还是其他人，拐卖孩童之人都该死！”

崔掩舟和裴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在他们眼中，崔道恒是一个明哲保身之人，想不到他毫不犹豫的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我支持守一，诱口是不可饶恕的！”崔掩舟心中的一团火被崔道恒点燃，他自认做事公正严明，可涉及太子，他脑中第一个想法却是从长计议。

他心中不免惭愧，自己竟不如一个崔道恒。

裴谈摆摆手，“年轻人别冲动啊，涉及太子，连老夫都束手无策，你们能做什么？”

“有办法！我去找安乐公主！”崔道恒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虽然他很不想和安乐公主扯上关系，但事已至此，他知道安乐公主和太子是敌对方，那就够了。

崔掩舟点点头，“那我们分头行动，我去监视太子府，如果他们有异动，凶手一定会再次现身。”

裴谈叹了一口气，也拦不住他们，他不禁摇摇头，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