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深,皎皎月光破云障,象园中绿树成荫,蝉与蟾激情对唱,潺潺流水配乐,没有现代灯光污染和车马压路的底噪,原始而自然。
一头大象蹲坐在清凉月光下,挥毫笔墨。
姜元瞳孔放大,失声道:“你们真是学姐?”
“哞~哞哞~”“
一时间,树荫下的雌象们围成一团,哇的一声抱头痛哭,急得跺脚,地面轰然裂开蜘蛛网般裂痕,天摇地动。
象主更是一边抽噎一边挥毫。
【雄象学弟,我们也曾是人,被卖进象园,长出象鼻象耳象身,畸变为象,仅仅还保留着几分人类的记忆,被动物的本能所驱使……】
“为什么不反抗,逃跑?”
姜元一时不知如何安慰这群肩高两三米,体重三四吨的学姐。
象主学姐脊背高隆,犹如一座山峰,然而通红眼眶挂着泪珠,委屈巴巴的模样像个七八岁孩子:
“高墙铁网通着电,电着可疼了,我们已经被关押超过七天,不再是人,象的本能占据上风,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
说着说着,她们又情绪上头,眼睛冒绿光的盯着姜元,一根根粗长象鼻争先恐后的淹没过来。
“哞哞哞~”
“不要啊,学姐们不要!”
“别扯我衣服!”
“裤子,真的不行啊!”
姜元惨叫,身体被象鼻子卷的飞来飞去,浑身鼻水,眼神都呆滞了。
难道今天真要清白不保?
死脑袋,你给我转啊!
无数念头在心头交织,神经元身缠闪电,掌搓神经递质,线粒体疯狂燃烧,大脑超频,为守护清白,他的智力达到此生巅峰,忽然,他通体过电,身体猛然绷紧,福至心灵。
对了对了!
“象学姐们,我现在还是人,不是象,我们没有办法结合,即便要做,也要等七天之后啊!”
霎时,象园中的蝉鸣与蟾鸣仿佛被扼住喉咙,只剩清凉月色洒落在僵硬如雕塑的象群面孔上。
刷刷刷——
一根根粗长象鼻默默收回。
一头头雌象眼中透着浓浓的失望和幽怨,仿佛在看着自家腰软神疲的丈夫。
象主的大鼻子勾住树枝书写,煞有其事的纠正。
【不是七天,是六天!】
【七天化兽,每天随机变异一种感官,眼耳鼻舌身意,第七天基因再度定型、稳固,第八天你就是我们的象夫了!】
似乎‘象夫’二字触发关键词,其余母象神情亢奋的哞哞叫起来,仿佛在高呼着‘象夫!象夫!’。
“呼~”
姜元神情一松,一屁股瘫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象鼻高高扬起,鼻嘴齐用的剧烈进气吐气。
终于,暂时哄住了!
这群象学姐精神状态明显不对,智力退化,性情单纯,动物本能占据上风!
姜元并未对此感到奇怪,身边有太多的例子,鹦鹉鸟爷、鼠爷、牛婆等邻居化兽后,智力皆不同程度退化,但也还保留部分生前记忆思维等,智力比动物略高,远低于成年人类。
故而,他可以哄住这群象学姐,守住清白!
然而,清白守卫战还有很长……
一日之间,姜元情绪大起大落,跌宕起伏,很快在惴惴不安中昏沉睡去,睡得很死,恍惚间又被耳边吵闹声惊醒。
“象夫!”
“象夫!象夫!”
姜元猛然睁开双眼,眨眼间,第二天就到了。
他望着身前环绕着叽叽喳喳的母象,才知昨天发生的一切都非噩梦,连忙摸自己的鼻子,长长的象鼻,又摸眼睛,嘴巴,舌头,最后摸到耳朵……
他心中拔凉。
两片如蒲扇的大圆耳。
“七天化兽,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第二天是耳朵,听觉变异……”
一夜过去,象序列继续转录翻译了。
圆耳,品种似乎是亚洲象。
嗡——
环境中无数嘈杂细微的声响涌入耳道,震动耳膜,挤入大脑,姜元可以听到蟋蟀摩擦翅膀的声响,金蝉刺穿树皮的噗嗤声,也能听到远处脚步挪动的轻微震动,下水道污水经过墙管的摩擦……
象的听觉,无比强大。
人类的听觉区间在20Hz~20000Hz,而成年大象的听觉范畴却是1Hz~12000Hz,这让象类可以感知人类无法感知的次声波!
次声波衰减极慢,它们可以听到百公里外的暴风雨的呼啸,或者大地深层地壳的挤压,提前感知风暴与地震!
甚至,它们可以通过嘶鸣或者跺脚产生的次声波呼喊十数公里外的象族成员,进行超远距离通讯!
这种能力,比一般的对讲机还要强!
然而,姜元还未体验到象耳听觉的强大,就被象学姐们吵的脑袋发胀。
他简直不敢想驾驭象序列失败,成为公象后的凄惨景象,这成群的‘后宫佳丽’实在是受用不起!
不对,象群是母系社会,公象根本没地位!
准确的说,他才是‘后宫佳丽’,需要伺候一群‘象女皇’,真要呆在这里,肯定得被当炉鼎榨干。
当然,她们不是普通的象。
姜元自忖凭借自己的聪明才干,缔造象帝国不在话下,但能当人,为什么要做象啊!
“我要回家!”
嘭!
下一刻,姜元就被高墙上的电网劈了回来,浑身肌肉绷紧,头发炸毛,满面漆黑,仰倒在地,双眸呆滞的吐出一口浓烟。
玛德,这是电大象的电网!
他如今这个体格,承受不住这高压电,距离变成烤象人只差一点点。
“象夫——”
象学姐们急的摇头晃脑的将他搬运回去,放在泉水口附近的石台,用象鼻咚咚咚锤他胸口,生生把他砸醒,嘴角溢血,又在身边堆满新鲜水果,苹果梨子桃子等。
“象夫,吃,壮,大,有劲儿!”
“……”
姜元无力的望天。
高大的林木树冠遮住炙烤焦土的太阳,东南季风的湿热水汽还未落地便被蒸干,空气热得歪歪扭扭,似有一条条透明的虫在空气中扭动。
肚子咕噜噜叫着。
一夜未进食,他饥饿难耐,但看到满地的水果,悲从中来,象是食草类动物,吃素,咱可是无肉不欢啊……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魏涛,你给爷爷等着!”
姜元抓住苹果,狠狠咬上一口,幻想自己正在喝一碗又麻又辣的滚烫胡辣汤,吃的是牛肉水煎包。
“爷,一定会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