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丨这的牛郎怎么如此没教养?
- 相爷!公主她又搞事了!
- 上瘾sy
- 5453字
- 2025-05-11 03:45:29
宣政殿的青铜门轰然闭合,具宜的亲卫将殿内烛火砍得忽明忽暗。太后指尖抚过红钻王冠上一道修补过的裂痕——那是先帝临终前摔出的瑕疵
具宜一脚踹翻香案,“溯娘娘!”鞋履碾过散落的奏折,“这顶破冠子你戴了多年”,突然扯住身旁文官的头发逼其仰头,“看看!珠穗都掉色了!”
聆太妃扑到丹墀前,“我儿具宜才是天子!”她举起玉圭,“国号当改‘宜’!”
玉圭刻着“受命于天“四字
东苍琅贴住城墙凹陷处,用钩索攀墙——这些暗格是当年东苍琅任少将时,以“防雨蚀“为由命人凿的,“这东西,还派上用场了”
依令守门的东苍傅在城头大笑,“小种马还玩偷袭?”突然朝他射箭,“你娘死那晚你也是这个表情吧?”
箭矢钉入城墙发出闷响,东苍琅挥剑躲避,随着一声极轻的机括声——城门铁栓被侍卫用“龙舌锥“(宝器鉴特制撬锁工具)悄然顶开,趁东苍傅愣神之迹,东苍琅跃上墙沿将他踹翻下去,“你这辈子就靠嘴了”
宣政殿内,具宜的刀尖抵着太后咽喉,铜柱倒影里映出他扭曲的脸
殿外的打斗声邪门地停了,他突然发现太后唇角微扬,“我...我搬空了国库!”
太后轻笑,“自然是哀家故意让你搬的,你买的马,吃的都是掺巴豆的草料”
殿门破开,具宜的刀当啷落地,他看见东苍琅剑上挂着的正是东苍傅的发冠
东苍竟成为了留住大儿子竟跪行过玉阶,额头在青砖上磕出血痕,嘴里求着,“留傅儿......”,话音未落,东苍琅的剑已斩落,头颅滚到他膝前
东苍琅甩血收剑,“母亲等了十五年”,他跨过兄长那双早已不动的怒睁的眼,“您教的,斩草要除根”
……
具宜的镣铐在墙上刮出刺耳声响,他突然狂笑,“我是储王!是帝王!”具宜血手指向北方,“我早把半数兵马藏在......”话未说完,临漾已割了他舌头
“废话真多”,储王恒冷笑,走出大狱仰头深深呼吸,“太平了,呵”
......
储王恒批过的奏折朱批墨迹未干
子衿斜倚窗棂,指尖绕着发尾打转打发时间,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储王恒推过一碟蜜饯,“明日随哥哥上朝,见见那些老臣”,他故意顿了顿,“也见见哥哥的新将”
子衿捏碎一颗核桃,“不就是条会咬人的狗么?”核桃壳簌簌落在地毯上,“父亲早说过,让我离他远些”
储王恒突然倾身,玉佩撞在案几上清脆一响,“那你带回来的那些异域侍卫...”他目光扫过殿外伫立的高大身影,“可有合心意的?哥哥给你提拔个近侍”
“哥!我才不要那些木头桩子!”
储王恒从太监手中拿过一卷泛黄的地契,羊皮纸上“翠羽学府“的印鉴已斑驳,“白云江边的旧学府,大儒讲学之地......”,他忽然轻笑,“如今野猫都比学生多”
“建座酒楼?”她眼睛亮得像偷到鱼的猫
储王恒拍拍她地契,“哎!对了嘛!用国库的钱便是,何必自掏腰包?”
子衿轻笑,“回国就挥霍...”她歪头时金步摇轻晃,“哥哥想让我被朝班府的骂成祸水么?”
朱批印章重重盖下
鹿环公府的护卫在城中贴告示,铁面具折射着冷光,告示帛书用金粉写着“观翠楼规”,落款处压着鹿环公府的方章
市井议论:
绸缎商,“听说楼里侍女都戴金面具...可是奢华了!”
老儒生,“那匾额用的是前朝《兰亭集序》的残碑!”
乞丐神秘道,“昨夜见鹿环公亲自押送十口铁箱进楼...”
......
绰园中,隅中在桶中沐浴,对着铜镜左照右照,手指戳了戳自己白嫩的脸蛋,“阿婷,你说良二爷长什么样?”
阿婷道,“只有掌柜和大鸨母见过他,听说是个70岁头发花白的老翁,连大掌柜都得听命于他”
隅中失望道,“70岁的老翁,他究竟是何许人,有这样的大的势力,要是又老又丑还流口水怎么办?我可不想伺候个会滴答漏汤的老头子”
阿婷翻了个白眼,“放心吧,听说他牙口好得很,啃得动骨头——专啃你这种小嫩骨头”
邹鸨母扭着水蛇腰进来,头上饰品叮当作响,“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当是菜市场挑萝卜呢?”她捏起隅中的下巴左右打量,“养了你两年,就看今日你能不能哄得他老人家开心。他可是屈指可数的权豪势要之家,不该问的可别问,就算知道了也不能传出去,知道了吗?”
侍女为他穿上裹胸衣,老鸨笑道,“这样一个肤若凝脂的女子,男人怎会不心动!今日之后,或嫁给良二爷,或成头牌,都有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财富”
隅中道,“女儿不想嫁给个老翁,哪怕……”
邹鸨母大笑道,“你想嫁,二爷还不一定就会娶呢!你前头的姐妹都这么说,到最后都跪着求我牵线呢!”
东苍琅斜倚在镶金嵌玉的软榻上看戏,玄色锦袍下的肌肉线条随着他转酒盏的动作若隐若现,墙上挂着十二盏琉璃宫灯,照得他轮廓如刀削斧刻——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此刻脸色太臭
隅中有些按耐不住,邹鸨母透过屏风看进去,“这就是良二爷,你如今看到影子了,还想不想嫁?”
“二爷,人带来了”,徐耳躬身时,腰间的玉佩不小心撞在门框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东苍琅道,“啧!注意点身份!别闹笑话,我现在是个冷傲的上位者”
他懒洋洋抬眼,正看见隅中战战兢兢挪进来,小姑娘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胸口若隐若现的沟壑白得晃眼
时过半柱香,邹鸨母在外头着急地等着,“掌柜,平日里早就成了,怎么今日不曾听见动静?”
徐耳道,“别打听”,而后看了看隔间,“近日时机不好,二爷为琐事恼着的,我就担心隅中不会看势头被送出来”
东苍琅突然伸手,隅中却误解了意图。伸手将纱衣滑落的瞬间,男人猛地起身,“啧”,突然觉得手里的橘子不甜了,“无趣”,这个字像刀片刮过隅中的耳膜
“不好,二爷没碰她”,徐耳冲进来
“徐耳,咱们这是青楼还是屠宰场?”
徐耳无奈,“那个......二爷,要不...您闭着眼将就一下?
东苍琅慢慢起身到外头,突然在回廊暴怒,“换人!”
徐耳跟在身后半躬着腰,“二爷,没别人了”
东苍琅怒道,“没别人了?这么大个绰园找不出一个?”
......
子衿的轿辇停在绰园侧门,眼前是十二扇朱漆雕花门,每扇门环都铸成狻猊吞珠的样式——那眼珠子竟是货真价实的南海黑珍珠
侍女扶轿杆的手抖了抖,“公主,这门槛包的是纯金......”
子衿鞋尖嫌弃地踢了踢门槛,“俗气”,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珍珠,“倒是会唬人”
从侧门进到绰园,一老鸨引路到房中,“姑娘好,先前姑娘的家卫已禀报过了,咱家的婢子都是从小就分流,没有去过前堂伺候男人,各个板正条顺,不管大小官宦、商户或是王公贵族,都会到咱绰园挑人,来路明朗选拔严苛,各项身契都已替买家已备好,但您是姑娘家,不方便带您到前边,请随咱到侧台稍等片刻”
邹鸨母甩着能熏死人的香帕子迎上来,满头珠翠晃得人眼花。她行礼时腰弯得太低,髻上的步摇“啪“地砸在地上
慌忙捡起,“贵人见笑!”她拍手招来八个侍女,“快给贵客上茶!再叫怀禄来服侍,要前日进贡的雨前龙井!”转头小声对龟公,“兑一半去年的陈茶!剩下的放我屋里”
子衿翘起嘴角,“我家夫人新修了院子,打杂的在市井已买,如今缺六名贴身,十名近身,二十名管院,司府会从贴身里提上来”,她故意晃了晃腰间的玉牌,“要干净的”
邹鸨母眼睛黏在玉牌上,“哎哟喂!大户人家啊!咱这就去安排!”突然掐了一把身旁怀禄的腰
趁着人走了,子衿状似无意地抚过博古架,指尖在香炉上抹到一层灰。她突然转身,差点撞翻怀禄捧着的果盘。“这园子倒是别致”,她故意指了指前堂方向,“那些屏风后的姑娘......”
怀禄慌忙拦路,“姑娘使不得!那边都是男客......”
子衿挑眉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建筑:十二根盘龙金柱支着穹顶,檐角挂的铜铃都是纯金的,风一吹叮当作响
“你说这是都城最好的窑子?”子衿指尖轻点屏风
怀禄躬身,“正是,这里建了有七八年,不单有鸨儿,还有牛郎,鸨儿以时间为名,在前堂接男客,牛郎以数字为名,女客也从不在前堂露面”
子衿打断她,“主人是谁?”步摇随着转头动作晃出一道弧光
“掌柜本是城外义庄的长工,随主家做生意多年,靠人脉自己做生意发了财,便找到这里建了绰园”,怀禄指了指一旁的牌匾,“起初是不卖婢子的,但前堂买进来又不愿接客的孩子太多,便分流到后院,被几家来都城做生意的人家给买走当打杂的,一来二去名号就打出去了”
子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朝廷对这样容易得花柳病的地方向来是严打的,建这样大的窑子不用王城批复?”
“掌柜正是得到了王城批复才建,这里并非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需要常客引荐,进来后还得检查客人是否带病,若是花魁便是已有人包了,其他不挂魁牌的一人也只能接五客,每月定期会有医者检查,七八年了从未出过问题”
说着走到了前堂,掀开珠帘,“好个销金窟”,她眯眼看着屏风后舞动的身影,“这些姑娘为何不露脸?”
怀禄急忙拉好屏风,“这些女子身材一级,但样貌不佳,姑娘还是随婢子回后庭坐吧”
“我不认识这的官员”,子衿知道她担心这里的事被传出去,“怎么要等这么久?”
怀禄道,“今日有贵客,或许是忙着去伺候了,待婢子去催催”
子衿招招手,“不用了,挑好了告诉我的侍女,我四处看看”
东苍琅正在楼上生闷气,突然瞥见楼下闪过一道艳色——那女子穿着正红洒金裙衫,发间一支金凤衔珠步摇,每走一步都晃出令人心痒的光晕,最要命的是那张脸,美得近乎艳俗,眼角一颗泪痣平添三分妖气,不由得嘴角上扬
“这谁?”东苍琅捏住手里的酒盏,目光如鹰隼锁住,“新来的?”
侍卫道,“没见过,旁边那是邹鸨母家的怀禄,或许是她家新来选上来的”
“这样好的货色不给老子留着?都去领板子!”东苍琅踢了一脚侍卫道,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腰间玉佩撞在栏杆上叮当作响
见那一抹红色不见了,他猛地拽住一个龟公的领子,“那红衣小娘子呢?“
龟公刚指了个方向,东苍琅已经像阵旋风般卷过回廊。他衣摆扫翻了三盏宫灯,在漫天飞溅的琉璃碎片中,他看见那抹红影正要转过屏风
东苍琅突然暴喝,“喂!”声如炸雷
溯子衿似以为这不过是某个客人吆喝罢了…
转身时,步摇的流苏在空中划出弧线,她眯起眼睛打量这个疾奔而来的男人——领口大敞着露出锁骨,发冠歪斜还挂着片不知哪来的羽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花孔雀
子衿心语想着:这的牛郎怎么如此没教养?
东苍琅一个箭步跨上侧台,毫不客气地挨着她坐下,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见她自己拿着茶喝,伸手去夺她手中的茶盏,茶水泼溅在她的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东苍琅,“你是哪家的?”拇指重重摩挲过杯沿胭脂印
她红唇微扬,“还要问出处?不说便不能伺候了吗?”
东苍琅猛地擒住她手腕,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腕间,“没规矩也不知道奉茶?”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呼吸间都是对方身上的熏香——他的是沉水香混着铁锈味,她的是龙涎香带着蜜桃甜
子衿怪嗔,“我不知道这还有先奉茶的道理”
“不怪你,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便是良二爷”,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子衿突然起身笑出声,不想离他太近,“哦?二爷,你的意思是说,你很有名?”
东苍琅突然起身逼近,膝盖抵进她裙摆间,抽走她发间金簪,青丝如瀑泻落,有几缕缠在了他护腕的虎头浮雕上,“你……是在和我玩欲情故纵?你既然来了这里,就得听这里的安排”
子衿皱眉道,“放开!”又看东苍琅模样不错,便笑道,“难怪你有名,模样这样周正”
“喜欢吗?”东苍琅欺身上去
“挺喜欢的,能多看两眼,就是老了点儿”
“......”,无语,气笑了,“呵!行!有个性!那往后你眼里...”簪尖危险地擦过她眼角,“只能看着我,如何?“
子衿笑盈盈将手伸向他的腰间,一把扯开他玉带钩,咔嗒一声,镶玉腰带应声而落,“那这个就送我了~”
他将她的手移开,“欲情故纵,我也会”,说罢起身,“行了,不勉强,等你来求我,为你今日口无遮拦赎罪,求到我愿意原谅你为止”,说罢离开,右手拇指反复搓捻食指,仿佛还能触到她手腕上的温度
东苍琅两步一回头,眼看到了她看不见的位置,随意抓了一个侍卫道,“去看看后堂的女子是谁家的?好好看住她!”
......
侍女碎步上前,裙角扫过地上未干的茶渍,她屈膝行礼的姿势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双手捧着的名册
声音压得极低,“公主,人已挑好”,她眼角余光瞥见子衿手中把玩的腰带,立刻把头埋得更低
子衿指尖划过腰带镶玉,“可惜...”,突然轻笑一声,“是个没教养的牛郎”,玉扣在她掌心翻转,叮当撞上她腕间的金镯
侍卫冲进侧台时,正撞见最后一名婢女的裙角消失在朱漆门外,立马跟上看,只看到那平日里只有大户人家夫人们才用的轿撵,于是不敢上前拦下,只得返回去禀报东苍琅
楼上,他急刹脚步,腰刀撞在门框上,单膝砸地,“二爷!”他喉结滚动,“人......被大户买走了”
东苍琅猛地攥碎手中核桃,鲜血顺着掌纹滴在地毯上,“买回来!现在!”
徐耳小跑着靠近,刻意踩响了地板,他躬身的角度刚好挡住东苍琅流血的手——这是他们多年的默契
“二爷...”话音未落就被东苍琅掐住肩膀
东苍琅五指陷入徐耳锦袍,“那样的尤物...”他咬牙切齿,“你藏起来?”
徐耳疼得额头冒汗也不躲,“那女子...”
东苍琅突然松开他,在徐而肩上留下一个血手印,扯过侍卫的衣襟擦手,“野得很”,血迹在靛蓝布料上绽开,“会咬人”
徐耳目光扫过主子空荡荡的腰间,瞳孔骤缩,“二爷,腰带呢?”声音都变了调
“战利品”,东苍琅不以为意,只是勾起嘴角发出一声痴傻的笑,“小妖精顺走的,嘿嘿”
看他还沉浸在温柔乡里,徐耳急得去摸自己脑袋,“若被人拿去做文章...”
“不就是条腰带嘛!本将军光着膀子杀敌的时候...”
徐耳突然跪下,重重磕了个头,“二爷!这是绰园啊!”
“去去去!去要回来!啰嗦”,随后抱着锦缎靠枕在床榻上翻滚,像个耍赖的三岁小儿
侍卫策马狂奔时,腰刀在鞍鞯上撞出“咔咔”声响,他勒马拦在轿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地,“贵人请留步!”甲胄鳞片哗啦作响
“何事?”
侍卫道,“园中上报这些侍女带走了一件东西,望贵人准许搜身归还”
轿帘掀起一角,露出半截染着蔻丹的纤指,子衿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搜吧,别耽误我回王城”,帘子落下时扫过侍卫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