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菜成精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驱散了夜的凉意。林小满在硬炕上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骨头都在呻吟。她揉着眼睛，习惯性地先去看意识里的积分栏：-5点。嗯，还是负的。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爬下炕。

推开吱呀作响的破门，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清新涌入。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走向自己的宝贝田地，准备例行问候一下她的土豆兄（虽然秃了）和刚种下的小白菜。

“土豆兄早啊，今天感觉……嗯？”林小满的目光随意扫过田地中央那株顶着两片小叶子的秃头荧光苗，正准备敷衍地打个招呼，视线却猛地被旁边那片区域牢牢吸住！

她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嘴巴不受控制地缓缓张开，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昨天下午，她亲手划出的那几条浅浅的播种沟，此刻……完全被一片浓密的、生机勃勃的翠绿色所覆盖！

不是稀疏的幼苗！不是刚刚破土的嫩芽！

而是一片……郁郁葱葱、叶片肥厚、挤挤挨挨的小白菜！每一株都精神抖擞，叶片舒展，绿得像是要滴出水来！那翠色在晨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叶片边缘还带着一点晶莹的露珠，显得格外鲜嫩欲滴！

这规模，这密度，这长势……哪里像是昨天下午才撒下去的种子？！这分明像是精心照料了至少十天半个月的成果！

“我……我靠！”林小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她猛地扑到田埂边，蹲下身，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其中一片肥厚的叶片。

冰凉，滑嫩，充满弹性。是真实的！

“速生……这也太速生了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系统说的“速生小白菜”，她以为顶多就是长得快点，三五天能摘点嫩叶吃就不错了。结果呢？一夜之间！仅仅一夜！从种子到眼前这片茂盛的菜地？！

这已经不是科学种田了！这简直是魔法！是仙术！是系统爸爸的神迹！

巨大的惊喜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让她激动得浑身发抖。积分！负分有救了！50点任务积分在向她招手！还有这水灵灵的小白菜，这得值多少积分？这得换多少小火锅和冰阔落？！

“系统爸爸！你是我的神！”林小满激动地对着空气（系统）无声呐喊，脸上绽放出穿越以来最灿烂、最由衷的笑容。她看着这片翠绿，仿佛看到了自己光辉灿烂的躺平未来！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极度亢奋！系统温馨提示：请宿主保持冷静！‘速生小白菜’（初级优化版）成熟期约为36-48小时，当前状态为快速生长期，尚未完全成熟。请宿主耐心等待，适时收获，方能获得最佳品质和任务判定哦！(◕‿◕✿)】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笑意响起。

36-48小时？也就是说，最晚明天这个时候，就能收获了？！林小满的心跳得更快了。一天！只需要再等一天！她就能摆脱负分，拿到50点巨款，开启新权限！

“等！必须等！我的小白菜，你们慢慢长，不着急！长得越水灵越好！”林小满搓着手，像个守财奴看着自家金库一样，眼巴巴地绕着田埂转圈，恨不得拿个放大镜去数每一片叶子。

那浓郁的、属于新鲜绿叶蔬菜特有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芬芳，随着晨风飘散开来，充满了整个小院，也……飘向了隔壁。

…………

沈家院子里，沈砚正在井边打水。他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昨晚的惊魂一刻让他并未安眠。他动作依旧沉稳，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和疲惫。

就在他提起水桶的瞬间，一股极其清新、充满活力的气息，如同山涧清泉，猛地越过篱笆墙，扑面而来！

沈砚的动作猛地一顿。

这味道……？

不是花香，不是草涩，而是一种……极其纯粹的、属于新鲜蔬菜的、带着露水气息的清香！如此浓郁，如此生机勃勃，在这农家清晨再正常不过的气息，此刻却像一根针，狠狠刺在了沈砚紧绷的神经上！

他昨晚才亲眼看到隔壁那疯女人光秃秃的田地（除了那株秃头怪草）！这才一夜过去！哪来的如此浓郁、如此成规模的蔬菜清香？！

一股比昨晚更加汹涌的荒谬感和警惕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抬起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篱笆的缝隙，直射向隔壁的田地！

当那片挤挤挨挨、翠绿欲滴、生机盎然的小白菜地映入眼帘时，沈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嗖”地一下窜到了头顶！他握着水桶绳的手指瞬间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这不可能！

他昨天下午还看到她在田里笨拙地刨坑撒种！那些种子，他隔着篱笆都看得清清楚楚，细小得如同尘埃！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长成……长成眼前这片足以供应一家子好几天的菜地？！

这生长速度，已经完全违背了天地常理！比那株发光的秃头怪草更让他感到心惊肉跳！那怪草至少是“妖异”，而这……这简直是“神迹”！或者说，是某种更加恐怖、更加无法理解的力量！

沈砚的呼吸都滞涩了一瞬。他想起昨晚那冰冷的警告，想起那个能转动脑袋、发出意识威慑的诡异稻草人……再看眼前这片一夜成林的菜地，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疯女人……她莫非真的不是人？是什么山精野怪？或者……被什么上古邪物附身了？！

他昨晚还只是觉得她诡异，有秘密。此刻，看着那片在晨光下绿得刺眼的小白菜，沈砚第一次对这个仅一篱之隔的邻居，产生了一种源自未知的、深切的忌惮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他甚至忘了自己手里还提着沉重的水桶，就那么僵立在井边，死死地盯着那片翠绿，脸色变幻不定，震惊、忌惮、恐惧、探究……种种情绪在他黑沉的眼底激烈地翻滚碰撞。

那浓郁清新的蔬菜香气，此刻在他闻来，却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和不安。

…………

林小满可不知道自己的小白菜给隔壁邻居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心灵冲击。她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

“小白菜啊小白菜，你们可真是我的招财进宝小福星！”她哼着不成调的歌，心情愉悦地开始规划，“等成熟了，先摘一部分交任务！剩下的嘛……留一点自己煮火锅！剩下的统统回收给系统换积分！冰阔落！小火锅！防晒霜！我全都要！”

她越想越美，忍不住叉着腰，对着那片翠绿得意地宣布：“跟着满姐混，三天吃九顿！高科技种田，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哇哈哈哈！”

她清脆（自认为）的笑声在清晨的小院里回荡，充满了小人得志的欢快。

这笑声，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篱笆那头僵立的沈砚。他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腾的情绪，用力提起水桶，转身快步走回灶房。

只是那脚步，比平时沉重了许多，背影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绷。

灶房里，他将水“哗啦”一声倒进水缸，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襟下摆，他也浑然不觉。他靠在冰冷的灶台边，闭上眼，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

那片一夜之间长成的、翠绿得诡异的菜地，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这已经不是好奇了，这关乎……安全。一个能无视自然法则、拥有诡异造物（稻草人）、身边还伴随着未知“系统”声音的存在，无论她看起来多么无害（或者说傻气），都绝对是一个巨大的、不可控的变数！

沈砚缓缓睁开眼，黑沉的眸子里，所有的波澜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封般的冷硬和决绝。

不能再等了。他必须尽快弄清楚她的底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